天空中再次出現靈魂氣泡組成的長河,被芮安娜的歌聲牽引,投入她的身軀中去。使得黑氣瀰漫的巨型軀體變得更加緊實,越來越具有實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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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芮安娜的開天一撕,整個16層地下靈堂向兩側傾倒,原本豎直的牆壁碎裂,傾斜,變成無數泥土滾落的巨大山坡。
烏列等人沿着山坡向上奔跑,奔出地表。
山坡延伸,穿過王宮的城牆,一直延伸到中心廣場。
十個人站立在廣場之上,看着芮安娜在惡魔果實能力的發動下,變成超級巨型的漆黑色惡魔。
歌聲再響。
在至此的歌聲中,法蘭地下無數死去的靈魂已盡數被芮安娜的能力,收取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使她的能力無數倍地增強。
當歌聲再次響起時,被吸引的竟不止是死者的靈魂。
從法蘭城無數條街道中,從無數座民居中,從無數個活生生的法蘭人身體中,靈魂被牽引出來,不斷掙扎着,投入到芮安娜的身體中去。
除了烏列以外,連他身邊的緹娜等人,也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有着某種異動,頭腦眩暈,感覺身體似乎想要飄飛起來,竟是連他們的靈魂也在被芮安娜的歌聲牽引。
若非淨化神符的能力還在,他們此時已經和無數法蘭人一樣,被芮安娜取走靈魂。
雖然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但是此刻惡魔果實能力在身的芮安娜眼中,所有法蘭城,或者應該說是法蘭王國的居民,都是被她痛恨得無以復加,想要拿走靈魂,徹底殺死的對象。
烏列突然想起與格魯特對戰至最後時,他所說的話。
“法蘭終將毀滅”。
原來如此,芮安娜的目標,靈堂地下所有怨靈的目標,原來就是要毀滅法蘭,殺死每一個法蘭人。
烏列看着身體愈加凝實,黑暗怨念隨着無數靈魂的進入無限暴漲的芮安娜,搖了搖頭,心想現在她的目標應該更進了一步,殺死每一個活人,毀滅這個世界。
果然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不論是地球還是海賊王,人類總是處在滅亡的危機下,來自人類自身的危機。
地球上有人類拼命製造出來,足以毀滅自己的核武器。海賊王世界則有無數,能力強大到足以毀滅世界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烏列身邊,海軍中尉用顫抖的聲音,猶豫着問道。
是啊,小怪獸已經出現了,我們的奧特曼,你在哪裡呢?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變身呢?
此時的靈堂攻略小隊,戰勝將軍與豔妃之後,經過充分的休息,人人狀態良好,武器上釋放了嶄新的神術,聖炎火光熊熊,烏列同樣神力恢復大半,可謂全盛。
然並卵。
站在芮安娜的腳下,聖炎不比一根火柴來得更加明亮,整個人豁出去,也許能拼掉一根芮安娜長裙下襬上的一根線頭。
明明是晴朗的白天,王城的天空中,卻不見太陽。
因爲芮安娜遮蔽了太陽。
衆人的世界中,只有黑暗。
燃燒的聖炎,只不過是無邊黑暗中的一點熒光,並不能夠爲衆人照亮通向希望的道路。
緹娜站在烏列身邊,默默伸手放進烏列的手掌中,緊緊握住。
戰鬥中總是無堅不摧的鐵拳,在烏列的掌心裡,卻是如此柔軟,而且溫暖。
如果你下一刻就要死去,那麼這一刻就該拋開一切,釋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緹娜這樣想着,所以握住烏列的手,向他表示自己的喜歡,以及能和喜歡的人牽手到最後一刻的歡喜。
烏列的心臟似乎因爲緹娜的心意,也變得柔軟,心中盈滿着甜蜜。
神力池與心臟重疊着,因這甜蜜,搏動得更加有力,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有力。
璀璨的金色血液在烏列的身體奔流,澎湃,咆哮,歡呼,雀躍。
他陡然擡起頭,仰望着明明是在殺人,卻流露出比被殺者更加痛苦,無比悲傷神情的芮安娜,在心中默默對她說。
“對不起,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此不甘,如此憤怒,如此怨恨,一定也和靈堂中的那些怨靈一樣,曾經遭遇了許多不公,許多痛苦。我很同情你,但卻不能放過你”。
“因爲你要殺的人中,有我在意的人”。
在烏列的心中,閃過很多人的面容。雖然只是穿越了短短一年,他卻已喜歡上很多人,比如雜毛街的街花小莉雅,比如東區西街的小骨頭,比如每天晚上都跑到貴族小姐樓下勾引小母狗的雜毛小狗“捲毛”厄爾尼,還比如每週美容兩次,跟自己曖昧互撩的梅麗莎媽媽桑。
當然最重要的,是站在他的身邊,曾在最美好的黃昏中,兇狠地奪取了他童貞的女海軍。
烏列在心裡對緹娜說,在原著中,你在將來依然活得美好,那麼有我在,更加不會讓你死在今天。
芮安娜在唱歌,天空中靈魂像泡沫。
然後有號角吹起,像陣安撫黑夜的微風,撫過飛揚的靈魂。
歌聲的牽引與魅惑,在號角聲中破碎,人們逝去的靈魂,如同無數閃光的花葉,重歸自己的身體,落葉,歸根。
烏列鬆開了緹娜的小手,在九人詫異的眼光中,大步向前,向芮安娜走去。
點點金輝從烏列攥緊的手心中,隨着他的腳步飄散。
那裡是被烏列用力握碎的聖居。
以徹底摧毀聖居爲代價,烏列發動這個神蹟道具最後也是最強的能力。
“信仰附身”。
聖居雖然碎裂,但其上無數的符文卻發揮出最後的力量。
已經消失,被所有法蘭人奉爲不解之謎的戰鬥天使雕像再度出現在中心廣場上,在無數符文的牽引下,雕像上的數百萬信仰點數如同虛空中生出的道道金色河流,灌注到烏列的身上。
金光四射。
金河連接着烏列的身軀,彷彿百川歸於海洋。
烏列的身體,在金河的灌注中,在身後九人驚訝又驚喜的眼神中,開始膨脹。
一米,兩米。十米,二十米。一百米,兩百米。
一直膨脹到與芮安娜的身軀平齊。
烏列伸出雙臂,右手有光輝的大劍出現,左手處,巨大的號角早已響起。
金色光芒煙花般驟然炸裂,烏列的背後,伸出六隻金色的羽翼。
如同太陽的烏列,看着近在身前觸手可及處,如同黑夜的芮安娜。
無數怨恨的靈魂聚集,長大後,就成了你。
我被無數人的信仰所傾注,長大後,變成天使,殺死你,救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