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仔,跳”,烏列的大喊聲遠遠傳來。
斯摩格上一刻面對冰皮牛鬼的雙手,無處可逃,滿心絕望,這一刻聽到烏列的聲音,想都沒想,如同被按下開關一樣,應聲跳起。
“三黃黃,煙仔的小命就靠你了。大風使勁地吹啊”,烏列再次大叫。
烈風突起。
不知何時,在烏列的示意下,三顆腦袋的三黃隱去身形,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隱秘飄至海賊船上。
來到追逃中的斯摩格和冰皮牛鬼身邊。
此時伴隨烏列的大叫,海賊船的甲板上,平空起騰龍。
烈風旋滾如龍捲,在冰皮牛鬼兩手之間,於千鈞一髮之際,破空登場。
風捲恰似升龍,強烈的白色氣流盤旋而上,直達半空,然後龍首一擺,向軍艦上空吹來。
斯摩格躍起的身體卷在龍捲風中,從近乎不可能的間隙中逃脫出來,降落到軍艦甲板。
身邊緊張到幾乎將手指絞斷的達斯琪懸吊在半空的心臟,此時終於能夠安定下來。
“中校,你沒事太好了”,達斯琪妹子的眼淚都被急了出來。
“哭個毛,給我更像個海軍一點”,斯摩格一個暴慄打在達斯琪頭上。
“靠,沖人小姑娘發什麼脾氣”烏列隨手給了斯摩格一個暴慄。
然後轉向前方,看着兩艘戰船,語氣沉重說道:“而且,達斯琪美眉,現在說沒事,好像也太早了點”。
敵陣中,技術宅對斯摩格能夠逃出冰皮牛鬼的抓捕這件事十分惱怒,不過看到正飄飄悠悠返回的軍艦的三黃後,怒氣消散,變得饒有興致。
“雖然犧牲了不少實驗時間,但這次出來似乎更有價值嘛”,他摸着下巴說道。
“一個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再加上一個不明所以的奇妙生物,很好,很值得”。
他擡頭看看軍艦,下令道,“全船,進擊,把這軍艦給我拆了,所有艦上人員都給我俘虜下來。”
然後拍了拍另外一隻牛鬼,說道:“刀鋒,你去,和冰皮一起,去把那個自然系能力者,還有那個奇妙生物帶回來”。
他伸出手指,指向軍艦上的斯摩格。
遍體銀白的刀鋒牛鬼長吼一聲,大步走向船頭,與失手之後,滿心憤怒,再次躍回甲板的冰皮牛鬼並肩而立。
戰船加速,向軍艦駛來。
兩隻牛鬼鼻噴白氣,目光暴虐,肌肉賁起,蓄勢待發。
它們身邊,數百外形很可怕,實力只會更可怕的改造體狂呼亂叫,時刻準備將海軍衆人一網打盡。
“掉頭,開炮”,斯摩格大聲下令。
他衝動了點,但不是沒腦子,兩船妖魔鬼怪一出,無論誰看都知道海軍再無半點機會,甚至連保命逃出都成了奢望。
不過就算機率微小,他也要搏一把。
烏列打開靈視之眼,觀察地形,引導航向。
迴歸的三黃則賣力吹風,鼓動風帆,給軍艦加速。
彈落如雨。
軍艦朝着兩艘戰船猛烈開炮,只是由於濃霧和火炮本身的落後,命中率實在差強人意。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兩聲咆哮,藍白兩隻改造牛鬼高高躍起,跨過數十米的海軍,落上軍艦甲板。
落地時猶如兩塊隕石,將甲板砸出大洞。
它們落下之後更不遲疑,直接向斯摩格抓來。
一隻冰皮牛鬼斯摩格尚且無可奈何,更別提兩隻齊出。
烏列不假思索,直接攔下其中一隻,藍色會放冷氣的那隻。
斯摩格的果實能力顯而易見被它剋制,烏列當然要率先接手。
斯摩格拔出十手,迎向全身銀白的另一隻。不是他不想跑,只是這是自己的軍艦,再跑,難道等着它把軍艦拆了?
對於烏列,冰皮牛鬼可沒有顧忌,早已撿回的大斧高高掄起,如同一面鋒利的鐵牆,當頭斬落。
“虔信守護”,烏列在動身迎上之前已經施展出神術。
千百光環將身體密密實實遮護起來,烏列有心試一試牛鬼的力量。
“鐺”。
大斧與光環交擊的聲音好像千年未響的大鐘突然被敲響,聲浪如潮將四周密佈的濃霧都震散開來。
海天一時清澈明淨。
鐘聲入腦,所有人都是一個失神,感覺腦漿都被聲音震得有少許偏移。
光環劇烈搖晃,發出嗡嗡聲響。
終究沒有崩潰,而是撐住了冰皮牛鬼的攻擊。
至於隨大斧斬擊而來的嚴寒冷氣,烏列表示自己可不是斯摩格那隻弱咖,根本毫不在意。
身周聖火升騰,將寒氣一掃而空,反而升騰起灼人的高熱。
冷熱互爲天敵。
高熱讓冰皮牛鬼十分不適,顯見得暴躁起來。
也不去管自己本來的目標斯摩格,掄開大斧跟烏列死磕起來。
既然冰皮牛鬼暫時攻不破虔信守護的防禦,烏列索性不去管連綿斬來的大斧。
周身獻祭聖火滾滾流動,聚攏在他的雙手中,火光熊熊,聚合成一把火焰大斧。
連續不斷的等級提升,使他對神術的掌握時時刻刻都在進步,各種細微操控愈加得心應手。
在見習神明時期,只能固定區域,固定時間釋放的神術聖火獻祭,現在在烏列的手裡,可以隨着對神力的調節,千變萬化。
可以細小如髮絲,也可以像現在這樣變成門板大的巨斧。
同時只要神力不絕,聖火便可以始終維持下去。
當然烏列也可以直接口吐聖火長河,作出山寨版的豪火球之術,去把這隻牛鬼做成烤活牛。
只是這樣做既浪費神力,又浪費了升級得來的戰鬥天賦,最重要的是,烏列還想着把冰皮牛鬼打個半死之後,試試能不能用生命歸原將它重新恢復成正常人類。
生活已經如此艱難,何必還要趕盡殺絕。何況殺人可沒有信仰點數,救人才有。
鋼斧與火斧齊飛,火光共寒光一色。
烏列和冰皮牛鬼之間的戰鬥,就此轉變成一種詭異的風格。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伴隨一人一牛的戰鬥,在海面和船艦之間傳播。
一種聲音如打鐵,那是冰皮手中的鋼鐵大斧砍中烏列身外光環時的響聲。
一種聲音如煎肉,是烏列的聖火巨斧剁上冰皮堅硬可敵刀劍的皮膚時的炙烤聲。
人牛之間,交手一次後,選擇了同樣的套路,皆不防禦,以攻對攻。
直如一個鐵匠,一個廚子,聯手演奏一出躁亂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