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繁華似錦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如今卻死一樣寂靜,在那一抹湛藍刀光下,沒有人發出聲音,連風也不來了,一切都像靜止了一般。
“噌——”
一陣金屬摩擦聲響起,只見那名踏着婦女背部的護衛,連同他身上的純鋼鎧甲,具被切成兩段,從肩膀到下腰,出現一條筆直的斜線,上半邊緩緩向下傾滑。
有市民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
“鋼……鋼甲被切成兩半!”
“這不可能!這可是能抵擋炮彈還完好無損的秘製夾鋼啊!”
“啊——!”
眼見剛纔還完好的護衛眨眼間斷成兩截,那名華服貴族驚惶地向後退了一步,兩腳交拌,一屁股坐在地上,發出驚恐的慘叫。
又望向陡然出現的鐘昊,還有他手上湛藍色的海牙,華服貴族立刻便知道護衛是被他所殺,再仔細一看,頓時發現,原來是昨天那個說着大逆不道之言的小鬼,心中幾個轉念,以爲他是海軍,整個人又瞬間神氣起來。
他從地上站起身,喝斥道:“又你這小鬼,昨天出言不遜,今天又殺我護衛,若是不給我個交代,看我不告上世界ZF,問罪海軍。”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只是,他一個小小的王國貴族,又哪來的資格直面世界ZF,哪來的底氣問罪海軍。
鍾昊對他毫不理睬,一手將還保持站立姿勢的下半身掀飛,蹲下身對趴在地上的婦女說道:“剛纔爲什麼不跑?你跑的話兒女雖死,自己卻可以活。不跑三人全死,你爲什麼不跑?你還年輕,孩子什麼的,死了再生就是了。”
婦女艱難地爬到重傷垂死的小男孩身邊,一遍遍擦拭着他臉上鮮血,流淚道:“三天前,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現在,除了他們,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註定要死的話,就讓我們一家死在一起吧,至少,到了地獄我還能照顧他們。”
鍾昊沉默一下,沉聲道:“你兒子傷得太重,以你現在的境況,他必死無疑。我能救他,但代價是你的命,你……是否願意。”
這時媞娜已經從樓頂跳下,來到鍾昊身邊,聽到他的話,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臂,幾次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婦女聞言卻猛地擡起頭,眼中滿是希冀和堅定,說道:“願意願意願意!只要我兒子能活過來,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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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昊直視着婦女,而她也毫不退縮的對視,一分鐘後,鍾昊沒能從她眼中看到絲毫猶豫和動搖,臉色瞬息間變了數變,抿了抿嘴,道:“他運氣真好,至少,比當初的我要好。”
說完,一手伸進口袋,從空間中取出一支裝有綠色藥液的針筒,插進小男孩胸口,注射了進去。
這是卡普給他的,在瀕死之際,打一針,可以吊命。這種藥劑製作困難,成功率非常低,成本極爲昂貴,整個海軍只有中將之上的高層才能配備,卡普將自己唯一的一支送給了他。
“他的命吊住了,可以撐到醫生到來,至於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吧。”鍾昊說完站起身,看向華服貴族,道:“只是弄髒衣服罷了,就要殺人,人命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比一件衣服還要廉價麼?”
華服貴族整理了一下衣領,又露出高高在上的表情,冷哼一聲道:“注意你的身份,海兵,我身爲歐羅王國的貴族,你腳下又是歐羅王國的土地,你見到我應該鞠躬問好,而不是暴起殺我護衛。”
鍾昊眼中已經露出殺意,寒聲道:“最後一次,人命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
他已經沒有耐心了,不管這個貴族回答的是什麼,從一開始就被判了死刑。
鍾昊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已經病入膏肓了,從瑪麗喬亞航道遇到的貴族,再到這歐羅王國,還有原著提到過的哥亞王國,全都視平民如螻蟻,殺伐由性,讓人厭惡。
而且這麼頻繁,顯然不是個例。
再想想天龍人的做派,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見,這世界ZF真的已經腐爛到根髓裡了。
“該……該死!你想幹什麼?”華服貴族注意到鍾昊眼中的殺意,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養尊處優慣了的他,什麼時候面對過這種情況,不由得對另一名護衛大叫道:“開槍,快開槍打死他。”
護衛手中的槍從一開始就對準鐘昊,聽到命令,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怦”
打空了,子彈將地面打出一個洞,比之前那幾名綁匪的槍威力要大很多。
然而,威力再大,打不中人也是沒用。在槍開之前,鍾昊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向左輕挪一步,而後槍聲才響。
這是萬物的呼吸,也是見聞色霸氣。
“刷”
一道微型的銀白色斬擊從海牙上飛出,將持槍的護衛連同他身上的鋼鎧一併刺穿,又向天空飛了四十米才消失,比以前的二十五米多了整整十五米。
這是斬鋼,劍道的一個境界,如果說以前完全依仗海牙鋒利的話,那麼現在就算是拿着一把鏽刀也能斬斷鋼鐵。達到這個境界,離真正的劍豪也就不遠了,而劍豪在海軍之中最起碼也得是個中將,就比如原著中經過兩年艱苦修煉後的索隆。
鍾昊看着華服貴族,也不願和他多說了,輕聲宣判道:“選個死法吧。”
“你……你……”華服貴族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跳出喉嚨了,滿臉都是冷汗,就連褲襠也溼潤起來,“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歐羅王國的貴族,具有豁免權,海軍沒資格對我審判。”
“豁免權?有這種東西嗎?”鍾昊轉頭問媞娜。
“聽說是有這回事,但只有加盟國國王才能擁有,他只是王國貴族,所謂的豁免權,應該是歐羅王國效仿世界ZF,在內部施行的特權。”媞娜解釋了一句,又拉了拉鍾昊的手臂,道:“你不會真想殺他吧?殺了他會很麻煩的,不如先報告澤法老師再行處理。”
“沒關係,一隻蔑視生命的螻蟻罷了,死了人們也只會歡呼。”鍾昊環視一週,將周圍羣衆的眼神看在眼裡,那裡面滿滿都是期盼,還有一分膽怯。
又轉向華服貴族,臉上不露一絲殺氣,平淡的說道:“答非所問,是想讓我幫你選嗎?你會後悔這個決定的。”
說完,右手一擡,長刀翻轉,毫不猶豫地平平掃出。
“不不,我求你,不要殺我,你不能殺……啊——”在華服貴族終於放下尊嚴相求時,斬擊從他腰間切過,身體登時上下兩分,摔倒在地,卻還沒死。
“貴……貴族被殺啦!快跑啊!軍隊馬上就要來啦!”
剛纔還露出期盼眼神的羣衆,等看到貴族真的被殺時,王國長久以來的威嚴立刻將他們的理智壓垮,恐懼的逃回家中,街上的店鋪也關上大門,一時間,上一刻還人頭攢動的大街,下一刻就安靜了下來,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鍾昊和媞娜等人。
嗯!還有一隻失去下半身,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人渣。
“好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真的好痛,小雜種,你殺了我,國王不會放過你的,啊——世界ZF不會放過你的……”
聽着耳邊華服貴族淒厲的慘叫,媞娜忍不住說道:“鍾昊,我們要有大麻煩了,這人畢竟是貴族,歐羅王國又是世界ZF加盟國。”
她說的是“我們”,顯然沒有把自己摘出去。
鍾昊搖了搖頭,暗道:“這個國家很快就要不存在了,還談什麼加盟國。”
這時,一條白色長煙從空中落下,將手上提着的醫生放了下來,看到這個場景,不由撓頭。
醫生在來時已經瞭解了情況,雖然被斷成兩截的三個人嚇了一跳,但在他一貫的醫生操守作用下,立刻跑到小男孩身邊進行施救。
天上又傳來有節奏的‘嗤嗤’聲,很快,澤法從天而降,眼前的場景讓他嘴角一抽。
這時,華服貴族終於斷氣了,養尊處優的他,廢物的連兩分鐘都沒堅持住。
澤法嘆口氣道:“小鐘昊,你這小傢伙果然又闖禍了,這麼多人看到,想瞞都瞞不了,這下,戰國要頭疼了。”
經過了昨天的事之後,澤法對這個國家權貴階級再難有好感,死了個貴族對他來說屁事沒有,善後的事也由戰國處理,但依舊擔心鍾昊。
鍾昊輕笑一聲,毫不在意道:“很快就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視線都會被吸引過去,相對來說,死個把貴族只是件小事而已,你們不用擔心。”
澤法聞言疑惑道:“要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鍾昊搖了搖頭不說話,澤法眼一瞪就要罵人,但很快又消了下去,一臉無奈,讓旁邊的斯摩格嫉妒不已。
鍾昊走到醫生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停下,便問道:“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站起身,道:“這孩子的胸腹和腰部遭到重擊,這種年齡怎麼可能承受得了,所以肝臟、腎臟、心臟都有不同損傷,非常嚴重。好在搶救及時,暫時沒有危險,但想要治療痊癒還得去醫院。”
澤法走了過來,高大的身體極具壓迫感,下令道:“那就送回醫院,也把這裡清理一下,屍體都燒了來個死不認賬,斯摩格,你守在這裡等海軍過來,今天的事情必須做好妥善的準備。”
澤法毫不猶豫的袒護,就是這麼護短。
“啊!怎麼又是我。”斯摩格慘嚎一聲,少年時期的他,遠沒有中年後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