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鈴蘭沒有說話,倒是冷靜過後的董明鵬冷笑了起來。
“何鈴蘭,我害死的你?呵,果然死了你都不會安生啊!你脾氣暴躁,根本不是當女朋友的好人選,更別提妻子了,我一年前就和你提了分手,你卻叫父母買房子試圖用婚姻捆住我。我告訴你靜靜懷孕了,我們沒有可能,你就跑去不知道和誰上牀懷了孩子回來說是我的!你跳樓,不就是爲了讓我和靜靜受盡指責沒有安穩的日子過嗎?
“生前你不擇手段,我沒想到死後,你還是這樣。
“大學的時候我真是瞎了眼纔會和你在一起!”
田靜靜聽見外面的異常,推門出來卻看見董明鵬對着空氣歇斯底里,忙走過來:“你怎麼了?”
蘇暖暖已經確定什麼了,也終於明白過來戰墨謙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她蠢,叮囑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告訴她何鈴蘭並不是無辜的。
她卻說,會證明給他看。
現在她證明了,證明了自己有多蠢。
“你不應該再呆在這裡了。”
蘇暖暖拿過打火機,“噠”的一聲,火苗從火機裡竄出來,只要燒了黃符,就能驅走何鈴蘭。
而何鈴蘭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倏地從她面前掠過,一把掐住了田靜靜的脖子。
田靜靜只是感覺脖子一緊,突然就無法呼吸,蘇暖暖臉色一變,燒着的黃符撒向何鈴蘭,她卻依然死死抓着田靜靜。
她只能用更多的黃符對付何鈴蘭,可沒來得及燒着黃符,她就成了何鈴蘭的攻擊對象。
“先把你弄死,我就能把田靜靜那個賤人掐死了。”
何鈴蘭厲鬼的本色盡顯,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客廳裡,她幾乎是傾盡了全力掐着蘇暖暖,慢慢地,蘇暖暖手上的黃符落在了地上,呼吸越來越困難……
“戰墨謙……”
蘇暖暖用破碎的聲音叫戰墨謙的名字,並不期望他能聽見,只希望如果她真的就這麼死了,戰墨謙能處理即將成爲惡鬼的何鈴蘭,否則田靜靜也要遭殃。
而且,都是她害的。
她後悔自己不聽戰墨謙的話了。
董明鵬徹底慌了,一邊讓田靜靜快走,一邊學着蘇暖暖燒着黃符扔向何鈴蘭,可一點效用都沒有。
“你燒的黃符對她沒用。”蘇暖暖費力地說,“我手機第一個聯繫過的人,戰墨謙,找他幫你……”
董明鵬翻蘇暖暖的包,慶幸她的手機居然沒有設置密碼,撥出通話記錄上的第一個電話,一道極有磁性的男聲傳來,他慌慌亂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暖暖的號碼,說話的卻是個男人,戰墨謙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是董明鵬,蘇暖暖在你家?”
“對對對,”董明鵬不住的點頭,“蘇暖暖她,她……”
無聲無息的,董明鵬話還沒說完,客廳裡突然多了一個人,他差異地看着這個負責何鈴蘭的案子的督察官,感覺這個世界混亂了。
隨着“咔咔”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戰墨謙的黑髮漸漸變成耀眼的銀色,血色的光芒往他身上聚攏,他英俊的臉慢慢變成雪一樣的白色……
“啊……”
何鈴蘭淒厲的尖叫了一聲,身體和裙子突然間全部化成了碎片,來不及落到地上,那些碎片就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魂飛魄散,何鈴蘭連再世爲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戰墨謙緩緩恢復人樣,把蘇暖暖拉過來,臉色陰沉的看着她。
蘇暖暖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垂下長長的睫毛不敢看戰墨謙,用沙啞的聲音道歉:“對不起。”
一大堆訓人的話涌到喉嚨口,戰墨謙最終卻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蠢死了。”
“這,我是不是在做夢?”
董明鵬狠狠甩了甩頭,戰墨謙深深看了他和田靜靜一眼,他們的目光突然變得茫然,不約而同地走回了臥室。
蘇暖暖猜到戰墨謙是在消除董明鵬和田靜靜的記憶,不敢打擾他,最後被戰墨謙狠狠地拉出了董明鵬的家。
“今天如果我不來,你知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戰墨謙冷冷看着蘇暖暖。
“被一個厲鬼掐死……”
戰墨謙冷笑了一聲:“是被你自己蠢死。”
蘇暖暖:“……”
她真心誠意的說:“這次謝謝你,不會有下次了……”
見鬼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何鈴蘭這種“心機鬼”,算是吸取了一個大教訓了。
戰墨謙:“按照你的智商,我覺得你還會有無數個下次。”
蘇暖暖被噎了一下,偏過頭看着戰墨謙,深呼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被他鄙視是活該,然後虛心請教:“你怎麼知道何鈴蘭是騙我的?”
“死後還在人間遊蕩的,多半不是善類。”戰墨謙說,“何鈴蘭昨天是怎麼嚇你的,你真的忘了?”
蘇暖暖這纔想起昨天何鈴蘭倏然朝着她撲來的樣子,後來她的模樣太可憐,她居然忘了何鈴蘭當時陰冷淒厲的樣子。
“嗯,我蠢。”她挫敗地掩面,“我完全忘了。”
她一副深刻反省的樣子,戰墨謙倒不忍心再教訓她了,把她送到家樓下,和她一起下了車。
蘇暖暖有些詫異,低着頭說:“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你畫的黃符,畫法和墨水都不對,所以過一個小時就會失效。”戰墨謙說,“上去,我教你怎麼畫。”
“你願意教我?”蘇暖暖臉上終於恢復了一貫的笑容,“謝謝!我住五樓。”
說完她興沖沖地跑進大堂,戰墨謙看着她的背影,在心底嘆了口氣。
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可他無法否認,相比她深刻自責的樣子,他還是喜歡看她的笑容。
而且相信他,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