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戰家。
戰墨謙是被母親勒令回家的,而回到家後,他聽到的內容和以往無異。
“墨謙,你三十歲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唐心蘭憂心忡忡的看着唯一的兒子,“又不肯辭掉那個督察官的工作。你有那麼喜歡那份工作嗎?五年前那份工作險些要了你的命,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擔心嗎?”
戰墨謙始終沒說,其實,五年前那件事,已經要了他的命。而那個案子,他至今還在追查。
“媽……”戰墨謙無力地開口,還沒把話說完就被母親打斷了——
“我不管,要麼給我娶個兒媳婦,要麼辭掉督察官的工作回家接受我們給你安排的工作!”唐心蘭這次是狠了心要逼戰墨謙一把了,儼然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你必須做其中一件事!你的人生你沒安排好,只好讓媽媽來幫你一把了!”
戰墨謙掏出手機,沒事找事地開機,爲了避開母親。
早上因爲公事不方便,他關了手機。現在剛開機,就看見了三個未接來電。
那號碼他沒有存下來,但是他知道——是蘇暖暖的號碼。
他明明已經警告過蘇暖暖不許再騷擾他,她還打來幹什麼?
正想着,戰墨謙的手機就再度響了起來,而來電顯示上,正好就是蘇暖暖的號碼。
他不想接蘇暖暖的電話,但是看了看對面一臉不悅的母親,還是選擇了蘇暖暖。
“你終於開機了。”蘇暖暖歡快清脆的聲音傳來,“戰墨謙,我朋友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你……”
“等一下。”戰墨謙打斷了蘇暖暖,“我有電話進來。”
給戰墨謙打來電話的第三方是他的同事,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接聽電話後,果然是。
蘇暖暖等了片刻才恢復了和戰墨謙的通話,她迫不及待地接着剛纔問:“是不是你對我朋友做了什麼?”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慶城花園那邊有案子,我要趕過去。”戰墨謙掛了電話,找了個名正言順的藉口離開了家。
遠在老房子裡的蘇暖暖聽着電話被掛斷的聲音,愣了愣——她好不容易纔聯繫上了戰墨謙,他就這麼掛了她的電話?
簡直不能忍!
蘇暖暖起身收拾了東西,直奔慶城花園。
今天她一定要找到戰墨謙,把馮小萌失憶的事情問清楚。
趕到慶城花園的時候,蘇暖暖幾乎不用找,就知道了戰墨謙在哪裡——
17號樓有人鬧跳樓,戰墨謙和一幫警察正在樓底下。
蘇暖暖看了眼樓頂上站着的穿着紅裙子的女孩,站在警戒線外朝着戰墨謙喊道:“戰墨謙,什麼情況?”
戰墨謙回頭,見果然是蘇暖暖,蹙了蹙眉。
蘇暖暖朝着守着警戒線的警察笑了笑:“警察小哥,我和戰墨謙認識的。我們是同事。”
幹警信以爲真,而且戰墨謙有看向蘇暖暖,明顯是熟人的樣子,他以爲蘇暖暖也是警員,掀起警戒線讓她過去了。
蘇暖暖在內心歡呼了一聲,一下子蹦到了戰墨謙身邊。
戰墨謙看着蘇暖暖:“我們是同事?”
“哎?你聽見了?”蘇暖暖目測了一下戰墨謙這兒到警戒線的距離,起碼有五十多米,剛纔她的聲音很小,除了那個警察小哥之外,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聽得見。她“嘖嘖”兩聲,“戰墨謙,你不但會瞬間轉移,還有千里耳啊?那順風眼有嗎?”
“……”戰墨謙懶得理會蘇暖暖,回過頭去關注着樓上女子的情況。
“戰墨謙。”蘇暖暖好不容易找到戰墨謙了,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我朋友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爲什麼一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你做的?”
“安靜點。”戰墨謙低斥,“我在辦正事。”
“哦。”蘇暖暖閉上了嘴巴看着戰墨謙,看了半晌也沒見戰墨謙做什麼正事,忍無可忍的又開口了,“你就是不想回答我吧?這樣不是更說明有鬼!?”
戰墨謙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危險地看着蘇暖暖:“我就是鬼!”
“哎哎!”蘇暖暖忙忙後退了一步,“戰墨謙,你別露出你那副樣子來嚇我!可是……你確實沒在做事啊!又說什麼你在辦事……”
戰墨謙想說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羣中起了一陣驚呼,蘇暖暖下意識地往樓上看,穿着紅裙子的女孩正在降落。
她還是跳樓了!
“蘇暖暖!”戰墨謙滿臉怒氣地看着蘇暖暖。
“砰——”紅裙子女孩落在地上,和她的裙子一個顏色的鮮血四處濺開。她面朝大地,整張臉都摔歪了,偏偏那雙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微張着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蘇暖暖看見女孩的靈魂慢慢地脫離了軀殼,飄到了空中。
她死了。
瞬間,蘇暖暖的腿就軟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到了戰墨謙懷裡。
戰墨謙蹙着眉,伸出大手扶住了蘇暖暖:“站好!”
蘇暖暖無力的靠在戰墨謙懷裡,聲音虛弱:“戰墨謙,她死了……”她眼睜睜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從此消失。
“如果你不吵我,我或許能救下她。”戰墨謙冷冷地說。
蘇暖暖不可置信地看着戰墨謙:“什麼意思?”
“人在縱身一躍之後,往往會改變主意。”戰墨謙看着紅衣女孩的屍體,“如果我看到她改變主意了,我會救下她。”
可是,女孩在跳下來的那一刻,戰墨謙在和蘇暖暖說話。
蘇暖暖明白過來了,她可能害死了一個人。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戰墨謙還有能夠看透人的想法這麼逆天的能力……
“我……”蘇暖暖的小臉色一片慘白。
戰墨謙看着她的模樣,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