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話,我感覺自己是被你口中的女人連累了,看在我將不久於人世,你可以告訴我她是誰麼,這樣如果我還可以回來,好來找她討這筆冤枉債。”說着,我用袖子抹去左臉上傷口不斷沁出的血珠兒,顧不得刺痛。
“知道了又怎樣,你還真的回得來麼?”汀長歌面帶嘲諷的嗤笑着。
“對於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最好抱有點敬畏之心,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能。”我撫着鼻翼輕輕嗅着空氣中游離着的一絲若有似無的香味,半開玩笑半做真道。
“很不巧,我現在心情不爽利,不想告訴你。”汀長歌修長瑩白的手指拈了我一縷秀髮,用力一扯,幾絲黑髮便輕而易舉的和我疼痛的頭皮永別了,他的嘴邊依舊掛着笑,似是在懲罰我的話惹得他不高興了。
這個男人變態,很變態。
我眉頭微皺,看着汀長歌把我的髮絲放在鼻端,輕輕嗅着,脊背涌出一陣陣涼麻的感覺,“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我便不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着,咕都咕都的喝了兩口溫水,把竹筒一扔,便窩在草堆裡繼續補覺。
汀長歌看着地上呼吸漸漸均勻緩慢的我,看着那弧度幾分相似的側臉,冰冷頓時凍結了整個臉頰。隨手將髮絲丟進火堆,白煙伴隨着難聞的氣味嫋嫋升起瀰漫。
自然,我是睡不着的,且不說身旁的死變態有多危險,這黑漆漆的環境也無法讓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安然入睡。
四下安靜的可怕,除了汀長歌有些像是肺癆患者破風箱一般的呼吸聲便聽不到任何聲音,如果這裡聽不到風聲也便說明這個山洞離出口是極遠的,如若想成功逃出去真的很難,但並不是不可能,況且,這個可怕的變態也只是囚禁我,並沒有綁我手腳或殺死我,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極其自負便是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
良久,確定再確定汀長歌已經入睡。
默默的將聚在丹田的真氣提至胸口,我極其小心的站起來,目光穿過逐漸消減的煙火投射在那個靠着牆壁盤腿閉目的汀長歌,一步,兩步,三步~
每走一步,我都把目光重新投到他的身上
,直到走到離黑漆漆的洞口還有兩步的地方,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貼着我的脊背響起,“出了這個洞口有三條路,只有一條是生路,你確定要以身犯險麼?”
“本姑娘只是尿急,難不成你要我當着你的面解決嗎?”我歪頭看着汀長歌冰凍的死人臉問道,“還有你的聲音嚇人的要死,還是不要這樣冷不丁的講話,怪嚇人的。”我假意埋怨道,“你以爲這些是誰造成的?”汀長歌抓住我的衣領,拎小雞子一般把我拎起,衣領緊緊的卡着喉嚨讓我難受的想要嘔吐,我雙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減緩這種瀕臨斷氣的痛苦,“那個人不是我,如果我見着你會永遠躲得遠遠的。”你這個死變態,破風箱!
“你以前不是很粘我的麼,不是要我講故事給你聽的麼?不是要我舞劍給你看的麼?果真是什麼也不記得了?”汀長歌看着我被憋得紫紅的臉頰,手腕略抖,把我準確無誤的扔到草堆上,然後厭惡的抽出懷中的帕子擦手,擦完將帕子丟進火堆。
“咳咳~你到底是誰?我應該認識你嗎?”
“哼哼~忘了好,忘了好~”汀長歌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道,陰險的笑靨讓我警鈴大作,我彷彿看到面前有巨大的陷阱在等着我靠近。
“你到底想怎樣?”
“做我的王妃如何?我保證不日之後你便可以母儀天下。”
“啥?”我驚愕的表情似乎很是取悅汀長歌,只見他薄脣勾起,給了我一個魅惑的笑容,內心深處陡然升起的恐懼更加讓我吃驚,因爲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種感情根本不是我發出的,只是這個身體的本能反應,只是這般,我更加迷惑了。
“我叫汀長歌,是汀國的三皇子,汀國未來的王。做我的王妃,可好?”
“不好。”我沒有思索便立刻回答道。“後宮本來就是龍潭虎穴,是江湖中的江湖,我沒有心機也不聰明,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想置我於死地的方法有很多種,看在我以前認識你的份兒上,給我找個靠譜點的死法吧。”說罷,我閉上眼睛把下頜擡高,露出脖頸。
“早就聽他說過你變得不一樣,的確現在的你比以前可愛
很多。”
聽得變態的這番比較正常的誇讚,我卻沒有一點感覺,終於說到他了麼,果然是他麼,無論我們曾經多親密,他曾經多掙扎,終是無法放棄算計我麼?從相遇便開始的算計。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我睜開眼睛目無焦距的喃喃低語道,失落的感覺彷彿那火紅的焦炭炙烤着我柔軟的心臟。
“已經想通了麼?”汀長歌看着呆愣的坐在火堆旁的俏顏,心口似是被誰惡作劇般狠狠的撕扯了一下。對於這種感覺,他自己也很錯愕。
“其實我們一直在後山不是麼?如果我不同意與你一起離開,我們怕是要在這裡等很久了吧,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協議,我答應跟你走的條件是,永遠不見他,自然我更不會做什麼勞什子王妃,我對這個沒興趣。”
“看來我和他還是小看你了。”
“那又如何,我還不是被你們捉了。”我無奈道。“有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這樣也許會過的輕鬆點。”
屋內的溫度降到了極點,已經恢復些許視力的傅遠塵緊皺着眉頭站在我的牀鋪旁邊,由於視覺的失去作用,敏銳的嗅覺使他第一時間發現了炭火中的問題。
“九兒已經失蹤了一天兩夜,到底是誰可以毫無知覺的進了寨子而沒被別人發覺?”刁憶蘿從容的問道,看上去,發生的事件在她看來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千面兄,你是如何看這件事情?畢竟最後一個見九兒的人是你。”
“我也很是奇怪,最後見面的時候也未有任何徵兆,九兒只是喚我去詢問傅先生的病情,無他。”千面同樣皺緊眉頭,只是他的思緒卻已經飄到了我失蹤前的那時候,‘爲什麼你的表情那麼安靜爲什麼說話那麼奇怪,莫不是~’
“整個蒼月崖我們都尋了個遍,仍然沒有發現,我只能說這個劫匪武功已經高到深不可測雁過無痕的地步。”葛毅緊緊的握着腰間的劍柄,看着衆人一度疲憊的神色,“葛毅再帶弟兄去尋尋,應該會有線索。”
“我也去。”千面站起來,緊隨着葛毅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