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悲道長來後的第二天,七景便跟樂辰,在太陽初升時,一起將他送到城外。
他沒有說去處,也沒說歸期。就跟,就跟當初樂辰的那個師傅一樣。突然冒出來,給了他們一些傳承的書,便灑脫的走了。
“回去吧”看不見天悲道長的背影了,樂辰將七景摟在懷裡,才輕聲道:“若是有緣,將來還會再見的。”
“恩。”只是,還有緣嗎師傅說的那些,雖然全無悲傷,可每一句細細品來,都好似遺言。讓她實在生不出多少美好期待來。
“我們要好好的,他們就能安心了。”樂辰的感概比她更深。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不管是師傅,還是天悲道長,都是大限將至了。
他的師傅不像天悲道長,有很多天悲道長沒跟七景說,他師傅卻毫無隱瞞。他們這些人,追求的是與普通人不同的道。他們的生死,從來都是有數的。到了時候,自然會有感應。
死時,也不需像普通人那般。他們,自有他們的歸處。這歸處,說不出,道不明。可當他們感應到時,便自然知道,該如何去。他們自己不悲傷,旁人,也不必爲他們悲傷。
送走天悲道長,兩人回到城裡,那些傷感情緒,便被兩人一起拋之腦後了。
樂辰繼續忙他的公事,關於西夷的建設和管理,他還要開會,跟下面的那些人商量。
七景見他遲遲無法解決問題,這會一天天的開,卻毫無進展,便又多了一回嘴。
“如今你開會的這些人,全都是武將,對於你所說的這些事,完全不懂。讓一羣外行人,去商量這些事,就如同讓武將去考狀元一樣可笑。到不如找那些,支持你的大家族的族長,他們雖然多有私心,可在這方面,極有經驗何況,他們支持你到如今,也該讓他們嘗些甜頭了。”
樂辰絕對是聰明人,立刻舉一反三。
當天,他就列了一份名單,上面只有六個人。第二天一早,這六個人,就來他這裡報道。
他們七人關起門來重新開會,到了晚上,七景就看到了一份粗略的發展規劃。簡單的管理制度,官職任命,勢力劃分
而這六個人,加樂辰七人。如今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內閣。
如今,樂辰要開會,多是跟他們開會。將那些粗略的東西,一點點細劃。而樂辰也通知了那些支持他的家族,劃分勢力。
畢竟,接下來的建設,還需要他們,出錢出物出人出力呢
樂辰忙的時候,七景便去研究那塊寒玉牀。
寒玉這東西,本身十分難得,能用來當牀的這麼大塊,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爲過。尤其是這塊寒玉,通體晶瑩,毫無瑕疵。
七景本身就有冰水兩種異能,這寒玉牀是冰屬性,與她自然大有好處。
只是,讓她整天躺在這樣的一張冰寒徹骨的玉牀上,她卻是沒什麼興趣。
睡覺就睡覺,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不管她是什麼屬性的異能,人類追求溫暖,乃是骨子裡,靈魂裡的渴望。
至於治病那更是完全沒有的事情。
“這東西,對我身體沒什麼用。到是修煉的話,有些效果。所以,就放在練功房裡吧。”七景直接就有了決定。
“聽你的。”既然對她的身體恢復無效,那就只能再想其他辦法了。想到天悲道長說的那些話,他覺得,沒用也挺好。因此,也並無太多遺憾。
七景接下來修煉時,便會藉着寒玉牀的靈氣來修煉。異能的修煉果然事半功倍,而異能的提升,也讓她發現,這靈氣對她的身體也是有些好處的。
只是過了兩天。她便又停止了這種吸收。
冰屬性跟水屬性不同,水乃萬物之源,可冰雖也是水形成,卻與水有着極大的不同。她的身體在冰靈力的作用下,確實改善。但冰屬性霸道,更缺少水的溫養作用。
才兩天,她便能感覺到,自己血液,靈力都染上了冰寒之氣。連眼眸裡,都少了些感情。她甚至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如果長此下去,她會成爲一座,沒有人性的冰人。
她可不想變成冰雪女神,於是,果斷的停了冰系靈力的大量攝入,轉而主攻水性。再致力於將冰靈力轉化爲水
她的這一決定,讓樂辰悄悄鬆口氣。
這一天,又是一場大雨。雨後,七景在窗前,吸收天地間,十分活躍的水靈氣。
卻突聽蘇離輕道:“前院桂花開了,聽說很多人都得了殿下的恩典,去採摘桂花呢”
七景心微動,蘇離可從來不會說廢話。“那就去看看吧。”
桂花麼
人未動,她的精神力已經飛了過去。很快便找到了桂花。
果然,好幾株桂花樹,全都開了。
花樹下,幾個漂亮少女,正手拎着精緻的籃子,一雙纖纖玉手,時不時的伸入那黃綠相間的花葉間,摘下幾朵花來。放入籃子裡放着的白玉盅裡。
動作優雅,景人皆美。尤其是其一個,顏色更勝旁人,嬌嫩也非旁人能比。
只是那女子,視線總是時不時的轉到議事廳那裡。滿含期待,然後又轉爲失望。偶爾與其他人交談,也顯得矜傲。
七景挑了下眉,“那些要採花的,都是哪家的”七景邊走邊問蘇離,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最好這些想採的不是屬於她的那朵花,否則,她就她們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多是這府裡原來的下人,只有一個,是原來的城主的女兒。城主被殿下抹下去了,但他家女眷,全都被拘在西翠園裡。最近藉着這桂花,沒少往外跑。”頓了一下,又道:“巧了,殿下每次來去,都不走正門。從來沒碰到,也不知道這事兒。到是走正門的幾位,被擾得心煩。因這是女子的事,便報到了屬下這裡來。畢竟,主子是這府裡的女主子,這些事,該主子管的。”
七景笑了:“很對,這事兒,本就該我管。”
走正門,到她所住的後院,要繞老大一圈。樂辰向來高來高去,也是直來直去。不是必要,絕對不走正門。
七景笑了:“也好,我對那桂花也挺感興趣,正好去跟這位小姐,探討探討。”
桂花就在議事廳前不過百餘米的地方,一方青磚所壘的小花園,將花木圍住。少女們難得的失了體統,爬到青磚上,伸手去拉枝條。
七景在遠處站了一會兒,尤其是觀察了下那位原城主女兒。
漂亮是漂亮了,卻沒到能讓人一見傾心的地步。當然,那些沒見過女人的男人不在此內。
掃了一圈,便沒有興趣,直接問蘇離:“這裡的管事是誰,把人叫過來。”轉身就欲往議事大廳走。
她的精神力早就掃過,今天樂辰並沒有招人議事。裡面,就他帶着貼身侍候的小廝,正看公。
而且,此時樂辰也已經知道她來了,已經讓小廝去準備她愛喝的茶水,等着她來了。
誰知她剛往議事廳走,那位正採花的城主女兒,突然鬆了手上的枝條,一下打到另一個少女。她全然不顧,直衝了過來。
義憤填膺的怒道:“站住,你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亂闖,當心我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七景訝異的,興味十足的停下腳步。看向這個小臉紅撲撲,自信又得意的少女。好整以暇的反問:“你又是誰”
“我是這裡的女主人。”少女頭揚的高高的,“這裡是我家。”
七景笑了,“那你可知道,我又是誰”
少女驕傲的一哼:“我管你是誰,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七景直接轉頭,剛好看到大管家過來。“讓人安排一下,原城主一家,全都送到三號村去。不必特殊照顧,一切按着咱們的規矩來。”
少女終於變了臉色:“管家伯伯,你不會這麼做的是不是我舅舅可是三皇子府裡的大管家。他的女兒可是三皇子的侍妾,你們要是敢這麼多我們,三皇子不會放過你的。要我說,最好是把這個女人趕走。她居然要進議事廳,打擾四殿下做事。這麼沒臉沒皮的女人,長得一副狐媚相,一看就是想去勾引四殿下。這種女人,跟我爹那些賤妾是一種貨色,就應該直接丟到紅帳子裡去。”
一時間,管家和蘇離的臉色都變了。連議事廳門口的侍衛臉色都變了。齊齊跪下:“主子恕罪。”
樂辰已經怒不可遏的往外衝,卻在將動的那一瞬間,被七景攔住了。如果連這種小人物都要他出頭,那她豈不是太沒用了。
“紅帳子看來你對那裡很瞭解。”七景眼睛都沒眨一下:“既然這樣,那就將她,以及她家的女眷,全都送去紅帳子吧。畢竟,去熟悉的地方,比陌生的地方更好。記得,跟她的家人說清楚了,這可是這位小姐,好不容易懇求來的結果。”
大管家站了起來:“是。奴才這就把她,以及她家的女眷全都送過去。”
“管家,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聽這個狐唔唔唔”後面的話,被管家捂住了。極其粗魯的把人拖走了。
剩下的那些女孩,全都臉色慘白的過來,跪了一排。
七景皺眉,想了想。大概是她在這裡太低調了,所以,這府裡的人,居然還都不認識她。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第一流。我到也喜這花。只是,它好生長在枝頭,你們卻爲何要將它採摘下來”
幾人面面相覷,立刻有人上前:“回,回這位小姐。奴婢們只是想採了桂花,做些點心,好奉給主子,討些賞賜。”
七景笑了,到是些聰明的。果然,命苦的比那千金小姐,會看眼色,識時務的多。
“既然如此,一會兒就給我送上桂花做的點心。若是讓我不滿,你們便去跟之前那位同伴,一起作伴吧。”
“不敢,奴婢一定竭心盡力。”
七景揉了揉頭,橫了一眼蘇離:“以後。這種人的事,就不用往我面前報了。”又看了一眼那幾個採花的:“以後,只要打擾了殿下辦公的,擾了殿下屬下的,全都直接送走。”
甩了袖子,徑直進了議事廳。她來,自然無人會攔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