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這小郡主不夠格,就是她一家子都來了,也不夠。
七景這話說得夠直,可也是事實。卻忘記了,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實話。尤其是年輕氣盛的小姑娘。
哪怕她長了一張讓她一看就開始流淚的臉,也不能使她的話,更好聽些。
於是,小郡主火了:“不夠?本郡主到想知道,兩位需要什麼樣的條件。”
七景不跟她扯這個,對於從未準備投效某人的他們來說,這種話題扯下去,毫無意義。“我們只要搭你的船去中心島,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帶着人,陪我們一起去。第二,本夫人押着你,爲我們開路。”
七景笑眯眯的看着她:“現在你該知道,條件要怎麼談了吧?”
“你可知道我是誰?得罪了本郡主,信不信在瀚海,你寸步難行?”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現在的問題是,你不知道本夫人是誰。”七景扯着嘴角:“算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也就不費那些事了。”七景直接看向她身後的那些人,“本夫人半個時辰之後要出發,你們的小郡主會作陪。我希望,在我到碼頭裡,該準備的全都準備好。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小郡主遊着去中心島。”
“放肆。”
“保護郡主。”
“……”
七景只是輕輕擡手,便已讓他們所有人,都無法上前半步。
“你使得什麼妖術?”
“快放開我們。”
“郡主,你沒事吧?”
七景很是欣慰,這些人直到此時,雖急卻還未亂。半步不能前時,可氣勢未弱。
“半個時辰。”七景輕輕一招手,小郡主連着她所坐的椅子,便滑到她身側不遠,徹底遠離了她的侍衛們。“記住了,只有半個時辰。”
挾天子以令諸侯,成果不錯。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準時出發。第二天一早,便到了中心島。
爲免在上岸時,也就是接近什麼護島大陣時出事,七景在上岸時,親自捏着小郡主手腕上的命脈。並且更加直接的告訴她:“不管你有什麼身份,將來可能登上多高的位置,若是這一刻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郡主臉色煞白,一臉倔強,眼裡含着恨意,卻還是點了點頭。
從小她受的就是帝王教育,什麼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清楚的很,能屈能伸,笑到最後纔是勝利,這更是她的行事準則。
中心島此時的情況必下十分緊張。這是七景他們第一次,在瀚海國看到這麼森嚴的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個碼頭,寂然無聲。竟跟剛到煌明島時,有異曲同工之妙。
“來者何人?”船停在離岸百丈遠處。中心島上派了十幾艘船出來,離着他們五丈遠處開始喊話。
“新月郡主在此,還不快些讓開。”
“新月郡主?請郡主出示信物。”
船上的人一起看向小郡主,等着她拿信物出來。
小郡主不甘的猶豫了一下,豎起手,催動了內力。手腕上戴得那個鐲子,瞬間變化形態。待變化結束,它成了一輪彎月。或者說,是彎月輪,即漂亮,又可能當武器使用。
雖然七景懷疑,這小郡主會不會使這樣的複雜詭異的武器,可作爲信物,它還是很好用的。
“放行。”
對面的人一看到這彎月輪,立刻散開,放他們的船的靠岸。
船才前行不到十丈,七景便感覺不對。捏着小郡主的手也微微施力……只見一道不知什麼組成的能量,掃過她的身體……有些像是精神力探測,又並不完全像。這力量並無惡意,但卻好似將她裡裡外外都看透了一般。
七景正惶然,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樂辰的手。
“哎喲,你弄痛我了。”小郡主試圖從她的手裡逃脫,可七景怎麼能容許呢。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一道柔和的意識靠近,小心的碰觸着她的精神力觸鬚:“你是無憂的生母?”
七景訝異挑眉,也用精神力傳了意識回去:“你見過無憂?”
“小無憂前段時間剛過來,如今正在密境裡。她很像家,經常說起你。”
七景默了一下:“那麼,閣下是誰?”她感受到的只有精神力,好吧,至少是跟精神力極爲類似的東西。可她聽不到聲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於,是不是人都不確定。
而顯然,對方對她瞭解的足夠多。而她對對方,卻一無所知。
“我是瀚海。”那個意識道:“不用擔心,你的血脈濃度很純,比無憂還純。比前女王也純。在這裡,你的命令,將會是最高命令。”
七景心中一動,“什麼意思?”
“血脈的力量,至高無上。”
“什麼意思?”
“歡迎歸來。”
“喂。”
“沒事吧?”樂辰擔心的看着她。
“沒事。”
“你當然沒事啦,你快放開我,我的手快讓你捏斷了。”新月郡主尖叫着,眼裡還有濃濃的不敢置信。“現在已經通過護島大陣了,你是不是該放我走了?”
原來船已停穩。
七景笑看了她一眼:“放心,我還不屑要你的小命。”
鬆開她的手,留下氣得快要噴火的小郡主。與樂辰並肩上岸,魚三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上了岸,三人立刻向着皇宮所在的地方表飛掠。魚三被樂辰拎在手裡,兩人速度運到極致,十匹馬也追不上。
不過半天的功夫,已然下去幾百里路,到也王城。
王城與旁的不同,四周城門,俱有護衛守護。
魚三被派了出去,七景跟樂辰卻是直接進了宮。
短短的半天功夫,雖然一直在趕路,卻也足以讓七景對於在碼頭處的經歷,有了最大限度的猜測。
血脈的力量,至高無上。
這句話很值得人深思。
瀚海國的女王,向來都是王室血統的人才能繼位。過去那麼多的反叛者,就算成功了,最後還是灰溜溜的滾下臺,想必是跟此有關。
因爲,他們不具有王室的血脈。
守護的陣法,承認血脈。而且,提出了血脈純度這個問題……純度,則表示必有深淺。然後,她有了一個與之相應的權限問題。
她肯定,在剛剛準備上岸時。那位新月小郡主是有所動作的,如若她所猜不錯,應該是準備借陣法,給她點顏色瞧瞧。更或者,是準備直接殺了她。
但她失敗了,她眼裡的震驚和失望,她看得清清楚楚。
不動她,只因爲,她好歹也是她的血親。哪怕小郡主還不知道,但她知道。還是她的晚輩,總要給孩子一個機會。且換一個角度,這樣聰明的明輩,她其實還算欣賞。
她大膽的猜着,陣法放她過關,且沒有對她作出什麼有危害的動作,應該是因爲,她的血脈濃度,比小郡主高。權限在她之上,所以,她沒辦法指揮陣法來殺她。
她很好奇,瀚海血脈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那個自稱瀚海的存在,真的只是陣法嗎?一個陣法,會有意識嗎?還會跟她交流,能探測她血脈的濃度?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科學。
身爲不明人士,他們進皇宮,自然也沒辦法光明正大。
因此,他們直接翻牆。
上牆頭的一瞬間,七景又感覺到了“瀚海”的存在。
“喲,來得到快。小無憂還在密境呢,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出來,不必着急。在密境待得時間越久,她得到的好處越多。”
“您還真是無處不在。”七景這話,絕無譏諷的意思。
“過獎了,我最多,也就只是在中心城而已。”
這勉強算是個好消息吧。“那麼,我要到哪去等無憂?”
“往北走,皇宮之外,王室的宗祠裡。因爲無憂進了密境,很多人都在等着。”
七景立刻拉着樂辰,轉變方向。一邊快速移動,一邊跟那個“瀚海”說話:“你爲什麼不問女王?”
“她啊,固執的小丫頭。她總能把自己照顧好的……”
七景沉默半晌,又突的道:“你能知道,她是情況嗎?是生還是死之類的?”
“不知道。可只要是人,總是要死的。”
“是啊,人總是要死的。”七景感嘆,只是考慮到那個人畢竟是這個身體的生母,多少還有些在意的。
不過很快,她就沒心思在意了。
因爲秘境到了。
密境所謂開啓,其實並不神秘。開啓的也不是秘境,而是宗祠。祭告祖先,家族又有一個人需要得到血統的認證。
秘境的入口,就只是一個山洞,從外面看,門上有九顆寶石,往裡看,哪怕是豔陽高照,哪怕離着洞口只十公分處,能看到的,便是一片漆黑。
而此時,山洞口上的寶石,三顆是亮的,六顆是暗的。
樂辰和七景的到來,讓所有等侯在這裡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不過,也有人是欣喜的。比如那三個少年,比如徐遠達,以及他帶着的人。
看到他們,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讓七景跟樂辰都意外的是,他們居然看到了那個人,那個跟樂辰打過一場,一身紅衣的男人。
有意思的是,那人看到他們,卻是一點都不意外。至於其他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在徐遠達他們過來行禮時,也略微收斂了些。
“娘娘,陛下。”徐遠達帶着人上前行禮。
而就在此時,山洞上的寶石,又亮了一顆。這讓這些人,全都驚呼起來。
七景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徐遠達立刻回道:“據說跟血統有關,亮得寶石越多,越好。”具體如何,他不是瀚海人,哪裡說得清楚。
我們會第一時間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