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跟樂辰兩人陷入了對珍珠的瘋狂研究之中,其沉迷的程度,讓七景連修煉都放到了一邊。
至於樂辰?呵呵,她能長時間陪在他身邊,還有比這更好的麼?
只是,饒是兩人聰明絕頂,見識廣博,博覽羣書……也依舊有他們所未曾涉略的地方。珍珠,顯然就是這樣的存在。
兩人將自己能用的辦法,全都用過了,珍珠還是珍珠,連顏色都沒變一下。
“未知才具有趣味,否則,什麼都盡在掌握中,雖然安全,卻也無聊的很。”最後,七景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樂辰不會自我安慰,他會繼續努力,永不放棄。他向來就是這樣的人,永不言敗。要麼不做,做就做到最好。
“交給我吧。不過,我需要一些書。修行界的書,以及那些大家族的內部藏書。讓樂緣去弄……”
於是,七景毫不客氣的將任務丟給樂緣。
兩人埋在書堆裡,不停的看書,研究,忘乎所以。七景連修煉都放下了……
…………
外面,樂緣看着送來的拜帖,笑了笑。這荷夫人,還真是執着啊!已經無視了兩次,事不過三,這一次,是無論如何都要見的。
瀚海不解:“不喜歡不見就是。”她在一邊抄書名,順便練字。這算是她的功課,她雖然覺得自己的手比爪子好看,但要用來做的事,實在讓她討厭的很。
可這是娘要的,娘要知道,他們在這裡,哪些書是他們已經有了的。免得將來再找重了。
要她說,便是重了又如何。
可既然娘這麼要求,她就只能乖乖的照做。
“做人就是這一點不同,人跟人之間的關係極其複雜,有的時候,互相欣賞的,未必是朋友,相互仇恨的,可以同室而居……”樂緣依舊機會教育:“就像魚鱗跟荷夫人那是生死大敵,可他們說不定哪天,就能合起來,一對對付我們。我也不相信魚鱗,可是你看,我在慢慢的讓他接觸一些事情。”
“爲什麼要這樣?”
“這就是人類。”樂緣拍拍她的肩:“不懂沒關係,多看看,慢慢想。想不明白也沒事,記着就好。”就算記不住,還有他在她身邊呢。他們有的是時間,至少在這蓬萊城裡,他們可以橫着走,誰也不懼。
至於離開這裡?
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有離開的一天。離開之後,又要去哪。不管如何,那都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瀚海心寬的丟到一邊,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筆:“我一定要抄這個嗎?”
“要的。”樂緣不容置疑。
“好吧,我抄。”
第二天,荷夫人果然來拜訪。
“我以爲,作爲懂規矩的樂家,應該是女主人來接待我這個女客。”她這是拿樂緣前幾天的話來堵樂緣的。
可惜,此一時,彼一時。
樂緣揚了揚眉,“我娘是何等身份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有我跟瀚海,已經很給夫人面子了。”
荷夫人心知在他面前討不了好,便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纏。雖然她的目的之一,就是探出那位傳說中的樂夫人的深淺,但也不必急在一時。她就不信,那個女人,永遠都不出房門。
“樂公子,我受李家的委託,來打聽一下,李碧海姑娘的下落。自從前些天,她跟着你們離開,就再沒回去過。也沒有給好的家人一點消息,這讓她的家人很擔心。”
“李小姐還真是個任性的人啊!不過,荷夫人是不是弄錯了,找李家的人,怎麼找到我樂家來了?”樂緣一本正經,死不認賬。
“樂公子說笑了,李小姐可是跟着你走的。有人看到她進了你樂家的門,至此再未離開,不找你,又找誰?”荷夫人自覺扳回一城:“要我說,李小姐不管是不是樂夫人的親人,好歹也是李家的人。如今看來,雖只是養女,但李家的人對她倒也上心。這不,才幾天,就巴巴的來問,都拜託到我這裡來了。若是我這裡不能給李家送個確切的消息回去,只怕李家就要親自來人追問了。”
拿李家壓他?也要看他怕不怕。
“李小姐跟我樂家,跟我娘都沒有半點關係。李小姐與我們,不過是陌生人,還是個找麻煩的陌生人。”樂緣冷肅着臉:“一個不受歡迎的麻煩,我們樂家可不喜歡這樣的人作客。至於她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李小姐能獨自一人,從李家來到蓬萊城,難不曾,還能在我小小的樂家,迷了路不成?”
一個陌生人的失蹤了,關他屁事。
可惜,事情如果是這麼一說就能掰扯清楚的,那也就不叫麻煩了。
“樂公子看樣子是打定了注意,不準備將李小姐交出來了?”荷夫人神色低沉,臉色發黑。“樂公子就不怕,得罪李家嗎?”
樂緣看了一眼荷夫人頭上的荷花簪,突的道:“荷夫人若是失了這支荷花簪,不知將以什麼,在蓬萊城立足?”
荷夫人臉色突的一白,手已反射的摸上發間。
“說起來,前兩天荷夫人指導的那個後輩,如今就在我們藥店當小二呢。他一直想用他的小命,跟我換一枝荷花簪。你說怪不怪,一個大男人,偏就喜歡這女人家的玩意。”
“閣下到底想怎麼樣?”
樂緣笑了起來:“我還真沒想怎麼樣?我們一家,好好的在這裡開個店,偏這找麻煩的就不見斷,讓人煩不勝煩。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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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夫人:“閣下想如何?”
“不如何。”樂緣還真沒想借她的手做什麼。這麼點小事,他難道還解決不了?高處不勝寒,太過超然了,也會無趣的。現在這樣,也挺好:“不過是討厭麻煩而已。就如我與夫人,本是完全不相干的人,我藥店跟你荷情閣也沒有利益衝突。偏生荷夫人自己找上門來……”
荷夫人有些難堪,又深惱樂緣的直白。
“樂公子這是怎麼話?我上次來,雖說冒昧了些。卻也是本着友好的心而來,畢竟說起來,以我的年齡,又是女子,跟樂夫人相交,也算合適。可惜,樂公子似乎總愛以已之心,度旁人之意。”
想到上次樂緣的那些話,再想到這些日子裡,荷情閣慘淡的生意,那些在附近轉悠的男人們。荷夫人都想生吃了他:“也是我的錯,你們家畢竟不是蓬萊城的人。聽說人也是從外面凡人的地界來的,凡人就是如此,男人自己沒本事,偏定了許多規矩讓女人守着。那些女人也是傻的,男人給畫了個圈,就甘願的被圈了起來。還是我們這些修行人來得自在灑脫……”
樂緣冷哼一聲:“荷夫人也不必說這些廢話。我且告訴你,我娘就是我的逆鱗,你若膽敢再有一個字含沙影射,休怪我無情。至於你們打的注意,你們愛如何便如何,有本事,只管來。惹惱了我,李碧海,就是你們的下場。本公子保證,鐵定讓你們有來無回,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一拍桌子,直接起身:“來人,送客。”
荷夫人臉色一變,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勢到是半點不弱:“樂公子便以爲,自己有些修爲,便天下無敵了麼?需知這蓬萊城的水,可不是你能淌的。”
樂緣豈會怕她:“這蓬萊城的水,我能不能淌,與你無關。但我這樂家的地界,絕不是你能撒野的。”
荷夫人啐了一聲:“哼,我到要看看,你樂家又有多大的能耐。且聽着,三日之內,交出完好的李碧海,否則,便等着李家上門,興師問罪吧。至於那個你庇護着的小子,最好他做一輩子縮頭烏龜,躲在這藥店裡,你這藥店也能一世都是你姓樂的。否則,早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樂緣乾脆,就連送客都免了。
瀚海一直坐在邊上,不管他們是說話,還是吵,全程就只是吃點心喝表茶看戲。沒錯,樂緣讓她來,就是看戲。
等人走了,樂緣還問了一句:“瀚海看到現在,有何感想?”哪裡還有半點剛纔生氣的模樣。
瀚海詭異的看着他:“咦,你沒生氣?”她剛剛,明明就感覺到,他確實是生氣了。
樂緣點頭:“我生氣了,但那是對旁人。難道還要將對別人的怒氣,轉到你身上來不成?”
瀚海想了想,認真點頭:“確實不該。”然後便又沉默下來,手不自覺的捏着點心,慢慢往嘴裡送,間或的還要喝口茶。不知道的,只以爲她認真的在吃喝。可樂緣知道,她在思考,很認真的在思考。
因此,他沒出聲,不去打擾她。只在邊上靜靜的坐着,等着,杯子裡空了,再給她續上。
“荷夫人剛纔的怒氣,也不大。”吃了一盤點心,喝了兩杯茶,瀚海終於開口:“我覺得,她不是來找茬的。”
樂緣點頭:“還有呢?”
“她在替李家辦事,還要殺了魚鱗。剛纔說到這個時,她身上的殺意很濃烈,不像是裝的。”
樂緣又點頭:“還有別的麼?”
“唔,李家的人很重視李碧海?唔,就這麼多了,別的我看不出來,也想不出來。”
樂緣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前面說的都對,不過,最後的不對。荷夫人的實力與蓬萊城的普通修士相比,實力算是不錯的。但與那些世家出來的相比,也不算多出彩。但她卻佔着荷情閣,無人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