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有些事就是這麼巧。
七景跟樂辰兩人剛說到那個秦小蝶,便有人來回報:“秦小蝶會武,實力只在二三流之間,但一身輕功卻能達到一流。昨天夜裡,她偷偷離開舊邸,與人私見。半個時辰之後,纔回來。”
七景雙手一拍,笑道:“這可真是巧極了。正愁沒頭緒,這可就送了過來。”
“他們做了什麼?”樂辰繼續往下問。
“那人給了秦小蝶一張圖紙,秦小蝶拿了東西,就交給了秦大勇。屬下偷偷看了,若是做成,應該是可以運水的車。如今,秦大勇正在試着做。那個與秦小蝶私見的人,已經有人在跟着。還未有消息傳回來。”
七景跟樂辰相視一相,“看來,對方這線放得到長。”
樂辰立刻道:“繼續盯着,所有跟她接觸過的人,全都盯住。所有人注意隱蔽。”
“是。”
“這是下大餌,要釣咱們這兩條大魚了啊。”外面的軍士背水,他這裡就開始做運水的車。樂辰上次因爲一個播種機,就親臨。這運水的車,必定會親自到場的。
“這麼想來,這秦小蝶上次獻布的行爲,到是值得深思了。”
樂辰對秦小蝶沒興趣,他更好奇:“如果秦大勇製出來的這些東西,全都是別人畫好圖紙給他做出來的,那真正能發明這些的是誰?還有那織錦,說不得,真正發明的,也未必是秦小蝶。”竟然起了些愛才之心。
“我那四套衣服也該差不多了。”七景突的輕笑:“不如明天陪我一起去瞧瞧?”當時那麼多人,都對織錦視而不見。她要買時,店家卻毫不猶豫。還刻意定下取衣服的時間……現在看來,還真是用心啊。
“當然。”
然爾,第二天天未亮,急報傳來:“昨夜齊王府遭了強人,齊王府被強人給……拆了。”
七景訝異極了:“拆了?怎麼拆的?爲何我們竟是半點動靜未聽到?”齊王府離宮裡,並不太遠。拆房子的動靜,可不會小。雖說宏兒在武院裡,不用擔心安危。可齊王府裡,也有不少侍衛,居然被人給拆了?這也太囂張了。
“具體怎麼拆的,尚未弄明白。侍衛忙着跟賊子交手,等到他們發現時,房屋已經被拆了。除了一間,一間茅房外,其他的,全都被拆了個乾淨。”
“欺人太甚。”樂辰狠狠一拍,一張紅木桌子,瞬間化爲粉末。
回話的立刻低頭縮背,稟聲斂息。
“這是挑釁。”對方這手做的太明顯了。
七景閃了閃,揮手讓回話的人離開,這才道:“碰上這樣的事情,你這會兒應該會去齊王府看一看吧?”
聽話知音,樂辰立刻就明白了:“今天你要去取衣服。”
如此一來,他們便不能同行了。
七景笑着捋了捋頭髮:“看來,所有人都把我當成個弱者啊。他們都忘記了當初,我是怎麼進蘇家的了。”
“也許並沒有忘記,只是,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裡。”只是力大無比,對於高手來說,是不入流。
至於當初她拜師學藝,怕是並沒有被太多人重視。
樂辰突的把事情從頭到尾順了一遍。發現知道他的小七的實力的,要麼就是龍翼營的,要麼都是絕對信任的。外面的人,還真是不知道。
如此甚好。
叫出暗衛,讓替身出發,前去齊王府查看事情原委,又派人,將事情報給樂宏。
七景吩咐:“讓宏兒安心訓練,到時本宮給她重建一個齊王府。”
待到天大亮,七景才與重新易容的樂辰一起,一路邊走邊玩,去往錦繡閣。
一路上,盯着七景看的狂風浪蝶無數,看得樂辰氣悶不已。偏他現在只是侍衛,唯一能做的,便是將出一部份殺氣,震懾一下。旁的,卻是什麼都不能做。
幸好,很快便到了錦繡閣前。
今日錦繡閣的生意依舊極好,老闆正在量布,買布的是個漢子。
老闆娘身側,一個年輕婦人,正在數繡線,看起來十分認真。一看到七景,老闆娘立刻迎了上來:“喲,客人您可終於來了。”
“老闆娘紅光滿面,看來生意十分興隆。”
“託您的福,尚且能夠餬口。”老闆娘嬌笑着:“客人,您要的衣服都已經做好了。您且到裡面試一試,若是有不何適的,立刻就給您改了。”
輕輕的點頭:“也好。前面領路吧。”
老闆娘立刻領着她往後面去。鋪子後面,是個院子。院子裡有個石磨,正有個小廝在推磨。再後面,是幢小樓,小樓後纔是花園。
七景頗爲驚訝:“沒想到,這裡到是別有洞天。”
“家裡有女兒,難免要注意些。”老闆娘頗爲得意。
七景笑了笑,跟着她進了小樓。
只是在進小樓前,她眼底不由微暗。“老闆娘這小樓,也很別緻。”腳下踩了踩:“這小樓才建沒多久吧?”
“客人好眼力,不到兩年。”老闆娘領着他們上樓,“這兩年日子好過了,這纔有餘錢建樓。”
“建樓的人好手藝。”七景笑道:“說起來,我接下來也要建房子,老闆娘給我介紹下給你建樓的人如何?我要建比你這更高更大的,一般人,還真不信。”
“好說好說,回頭我給您聯繫。”
到樓上一間房門前,裡面六個繡娘,兩個侍候的丫環,再加上老闆娘跟七景。一時間便有些擠。
樂辰是侍衛,這裡都是女子,他本就不適合出現。便只能等在外面。
染秋到是想進來,可裡面實在擠,便也只能等在門口。
“這裡有個裡間,客人到這裡換衣吧。讓紅兒綠兒侍候您。”
七景笑看了這些人一眼,便乾脆跟着進了裡間。
到了裡面,一張軟榻,一張茶几,上面點着薰香,擺着些水果。紅兒端着放衣服的托盤放在榻上,兩個丫環上來,替她脫衣。
她們才靠近,七景眉頭便一皺:“你們身上薰的是什麼香?難聞的很。”
“回客人,紅兒薰的是纓醉,綠兒薰的是月見。”隨着她的話,便聽:“轟”的一聲。接着便是一陣地動山搖。“與這屋裡薰的鈴琅草合在一起,可巧就是要人命的毒藥。”
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見紅兒的手上,不知何時已抓了一把匕首,猛的扎向她。而另一邊,那個叫綠兒的,手中已拿了一柄輕薄短刃,從另一個角度削向她。
兩人一看就是極擅配合,進攻角度更是刁鑽陰狠。兩人本欲攻一個出其不意,就算對方有些能耐,兩人殺不死,也能傷她一下。
然,她們小覷了七景。
只見她身形輕微的一晃,頭上的珠串都未見動搖,已然避開兩人的攻擊。兩人大駭,心知她們全都小瞧了這位。急欲收勢變招,可七景又豈能容她們。
手在那紅兒的胳膊上一扯,另一手又拉着綠兒的手。兩人就着之前的動作招勢,狠狠的撞向彼此。待兩人力用盡,利刃已刺進彼此身體裡。只見紅兒的匕首刺在綠兒的心臟處,綠兒的薄刃削在紅兒的頸側。
“噗”兩個人,卻只發現一個聲音。只是這噗聲有些細長,是那紅兒的頸側的血管被削斷,血不停往外噴的聲音。
七景嫌棄的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已經沾了血的衣服,甩了甩袖子,轉身往外走去。
外面,染秋正跟六個繡娘打在一起。六個繡娘身手並不太高,但染秋的身手卻未能發揮出來。
看了一眼她泛青的面色,心中便大約明白,染秋這是中毒了。
染秋本是全神貫注的打鬥。可一看到七景,眼底便是一喜,立時就分心開口:“主子,賊子用金鋼封了小樓。”
她這一分心,對方便抓住機會,一劍就要刺中她。
七景這人還是護短的,快速掠到染秋身邊,奪過她手裡的劍,將劍當刀,一個橫切。將所有人直接切成兩截……含怒出手,威力極強,效果十分慘烈。
只這一招不倫不類的攻擊,除了她跟染秋外,便再無活口。
殺完了,她才撇了下嘴:“可惜了,沒留下活口。”嘴裡這般說着,臉上卻沒有半點變化。
口供這東西,她的重視程度,不如這世界的人。
習慣這東西一旦養成,想改變並不容易。她以前的敵人是喪屍,只要碰到,殺了就是,問口供?那是腦子壞了的人才乾的事。
所以,除非提前準備了,否則她下手就直接滅殺。這會兒等把人殺了,纔想到活口,口供這種東西。
染秋見敵人已死,猛的一鬆,腿就是一軟,跪倒在地。臉上已成了青紫,分明就是毒發的症狀。
七景手一翻,一個玉瓶出現在她手裡。拿出一枚青色藥丸,塞進她的嘴裡,讓她打座驅毒。她則繞着房間慢慢轉着。
看起來,似乎是在找什麼機關。可事實上,她的精神力早已將整個小樓,甚至是外面的情況,全都“看”在眼裡。
這小樓整個就是個機關樓。也不知道,這些人哪裡弄來這麼多的金鋼,一旦機關開啓,整個小樓,就被金鋼徹底包裹,所有機關全都開啓,任何人都插翅難飛。
“還真是大手筆。”七景感慨着。
很快,她找到樂辰。他正在小樓裡,一個個的輪流的拆那些機關,順便虐殺那些出現的活人。
看到他的情況,她即鬆了口氣,又擔心。
他沒有中毒,這很好。擔心則因爲,他的眼睛,開始泛紅。這種情況,她是見過的--走火入魔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