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都弄出這麼多的目的來,真麻煩。”對於樂辰的得意,七景如此評價。“不過,一切還是掌握之中的好。這挑戰帖,不只是單下給你的。餘青顏來到我目前,就證明,這是給我的。說不定,是隻給我的。不如這樣,你用你的辦法,我用我的。我到要看看,是什麼魑魅魍魎在作怪。”
樂辰皺眉:“不許離開我太遠,不許太久。晚出早歸,若要出城,需由我陪着。”這是他唯一在意的。
“當然。你願意,我也不願意。”這世間已經讓她覺得無趣了,若是沒有他,豈不是更無趣?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魅力。明明什麼都不做,明明也並不刺激,沒有冒險,沒有什麼激烈的事情發生。可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便好似煙花絢爛。只要一眼,心便已滿滿的了。
七景換了皇后的華麗妝扮,帶着染秋,行走在京城的街頭。
偶爾會碰到武院學生,他們融在百姓之中,格格不入,卻毫不自知。龍翼營的人就厲害的多。他們往街上一站,一身氣勢收斂得乾乾淨淨,誰也不會多想。
百姓其實才最是心明的,這兩天城裡的不同,雖然他們不懂,便卻全都小心出行,街上的人,少了許多。
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並無什麼發現,只是走了一段,突的道:“染秋。”
“主子。”
“去趟齊王府,看看宏兒在不在?”
“可主子一個人?”
“青天白日的,你還怕有人傷了我麼?”七景笑看着她。
“是,屬下這就去。”
只留七景一人,她的臉上,應樂辰要求,戴着面紗。但身形窈窕,氣質脫俗,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七景只當這些人的視線不存在,自顧進了一家布莊。
櫃上擺着各色布匹,也有一些成衣,疊好了,放在櫃子裡。還有一些繡品,手藝參差不齊。
鋪子裡生意極好,掌櫃的正招呼着一對母女,拿得是最上等的絲綢。另有兩個人,正在櫃檯前,選那些繡品。在櫃檯的另一邊,有一個女子,正拿着繡品,跟女掌櫃的交涉。要將自己的繡品,放在店裡賣。
七景一進來,老闆就大聲招呼了一聲。女老闆將繡品收了,讓那女子自己選繡布,人就迎了上來:“這位客觀,您是買布還是買成衣?咱們錦繡閣裡物件那是最齊全的。”
七景看了眼旁人,笑道:“老闆娘先招呼旁人,我這頭一回進來,先瞧瞧再說。”
“得咧,您先看着,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老闆娘十分熱情,便又奔那個看繡品的去了。很快,就賣出去兩個荷包,一個手絹。
七景也停在擺繡件的地方,看着一件披帛,目不轉睛。
“喲,客人眼睛真利,這可是咱們店裡最好的,也是最貴的披帛了。”老闆娘極有眼色的走了過來,不住口的誇讚。
“這披帛我要了。”
“客人真是好眼光,我婦人這就給您取下來。”
“不急。”七景又道:“同樣的料子,再給我做四套衣服。”
老闆娘眼睛一亮:“好。只是,客人,這布料可以說是這世上獨一份……”
“銀子不是問題。”七景伸手拿出一錠金子遞過去,“披帛我先拿走,剩下的做衣服,不夠回頭再補上。”
“客人真是大方,小婦人這就給您量尺寸。客人對樣式可有特別要求?”
“並無,尋常穿着即可。”
“這麼好的料子,尋常穿到是可惜了。”
七景並未改變主意,讓人量了尺寸,拿了披帛就走了。
剛離開不遠,染秋就回來了:“主子,齊王爺不在。”
七景點頭:“不在便不在吧,我們繼續。”
探查這種事,因爲是用精神力,所以顯得特別簡單。她精神力探測的範圍極廣,即便是晚出早歸,把全城查遍,也不過就一天時間。
全城查了一遍,理所當然的,並未找到目標物。但卻也並不是一無所獲--她找到了餘青顏所說的,那個暗無天日,像迷宮的地方。
那裡自然已經人去屋空。
那是在皇城裡一個鬧鬼的倉庫的地下,同樣屬於倉庫的一部份,像地窖一般,可以儲物。
倉庫因爲鬧鬼而閒置,這事實也是夠讓人無語的。但在這個時代,它偏就發生了。倉庫極大,地上到沒什麼特別。只是地下,許是爲了儲物的原因,被建成回字形,很多的小房子隔開。走起來,到像是迷宮一般。
因爲地方太大,所以租客並非一人。但有段時間,這裡的租戶一起生病,只要靠近這裡的人,就生病。任何藥都不管用。等到所有貨物全都清空,便又無端端的好了。
人們說這裡邪門,再無人敢來租賃。虧本了,主家就想給賣了。
可這麼邪門的倉庫,賣也賣不出去。拆?誰靠近誰倒黴,還出過一回命案。後來就一直荒廢。
這些事,還是在大漢未入京之前發往的,查無可查。主家一直就沒靠近過,這裡發生的一切,自然也完全不知。
這麼一查,自然又是線索全斷。
七景讓人又從另一個方向去查。不查這倉庫,而是從附近的人身上着手。餘青顏所敘說的時間,只在近期。附近的住戶基本沒什麼變化,想來,總會有所發現的。
將事情交待下去,她便跟着樂辰再次去了武院。
考覈結束了。
結果並沒有超出預期,龍翼營大獲全勝。而學院的學員,沒有一隊完成任務。他們的區別只在於輸的程度不同。
樂辰看上的那兩個人,他們的成績到是不錯。期間不但通過品格的考驗,還打敗了兩個龍翼營,更成功把目標場地的地形給挖了出來……而他們的對手,是全軍覆沒。
七景跟樂辰去了一趟,看着花清傅給所有學員訓話。看着他只用言語,就讓那些學員差點哭出來,接着又激起他們的戰意,一個紅着眼睛,更加的拼命的開始訓練。
對於花清傅,樂辰十分讚賞。稱他爲適合的總教官,然後當天,把樂宏也給丟進了武院。
意外的,他居然沒有任何意見,就乖乖的進去了。看得七景嘖嘖稱奇。
“他怎麼這麼聽話?”
“我答應他,只要他有能力,可以隨時參加武院考覈離開。他離開的那一天,我就放他自己出去玩。”
“出去玩?”七景先是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出去玩,大概就跟微服私訪差不多的。
樂泰聽到這話時,難得的沒有笑,而是幽幽一嘆。七景有些莫名其妙,卻沒去追問樂泰。他跟樂辰,自然是不同的。他心中所想的,她並不需要知道。
至於他看上的兩個弟子,樂辰吩咐花清傅:“將宏兒安排在他們隊裡。”看來這一次的考覈,他對這兩人的表現,還是挺滿意的。
武院的事結束,七景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也已經回來了。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是真的不留痕跡的。那些也並不是一個人,這麼多的人來來去去,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線索。
借用樂辰的人力去查,這一查卻查出不少東西來。
這些人就算是高來高去,可這倉庫周圍也有許多住戶。眼睛多,尤其是無意的,總會有那麼一些人,能看到點什麼。
這些人很大膽,或者說是自負。那些人在一段時間裡,在這附近來來去去,相當猖獗。
只是,爲什麼城裡的守備軍卻從未發現過呢?
因爲武林高手太多了,高來高去已成了習慣。便是城裡的老百姓都習慣了,若不是刻意去問這倉庫的情況,誰都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難怪歷史上要禁武。也許將來有一天,這種事也會在這世界施行。
連她這會都有些心思了。武功高手,總是讓人頭疼的。在軍中,人家辛辛苦苦練兵,結果一個高手,就能取敵將首於萬軍之中。
若是皇帝是樂辰這樣的還好,若是個不擅武的人,面對這些,把後宮當自己家花園,取皇帝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豈能容得下他們?
這一天,終於將能查到的所有消息全都收集齊了。她又開始足不出戶了。
樂辰雖然讓他的人在查,可對於她的事情,卻也是極上心的。東西到七景手裡,他自然也要關注一下。
“撤得還真乾淨。”所有與之相關的人事物,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明面上,線索是真斷得徹底。
可七景總是有些不信。
對方既然下戰帖,就不可能撤。那樣無異於不戰而降,縮頭烏龜一般的人物。他們明面上撤了,只是藏得更深了。
顯然,不但七景這麼想,樂辰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定是化成了普通人,藏在京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
七景一點點的扯着袖子上的暗紋,好一會兒才道:“你原宅邸那個,會織錦的小姑娘一家,還在麼?”
樂辰不明所以:“小姑娘上次拿織綿獻媚,受了些教訓。她那父親到還有用,人還是在的。”只是已經被牢牢的看了起來。在她在宮外衣店裡買了披帛之後,看得更緊了些。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麼巧。”那織錦的技術,小姑娘說是自創的,從未傳於旁人。當初她獻上那麼一小塊,後來讓她織套衣服的布料來,後來只能認罪,因爲她趕不出來。
可她卻在城裡的店鋪裡看到織錦披帛,店家更是毫不猶豫的應承了四套衣服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