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的修煉,難得的進入忘我之境。忘我之境是修煉之人極爲難得的一種狀態,就像頓悟,實力突飛猛進,也許就那麼一瞬,便能突破原有的境界。對於修行的人來說,十分的難得。有的人,一生都難得一次。
而這種狀態也是極爲危險的,畢竟,忘我忘我,連自我都能忘記了,何況是周圍的環境?若是有人在這種時候,一劍刺去,除非她刀槍不入,否則,必死無疑。
也幸好,在末世待過的七景,從不會將自己,真正放入一個不設防的環境。哪怕在這深山之中,哪怕周圍的動物,全都被她驅離。可依舊加了一道又一道的防護。
因此,當山頂的那些人終於從癡迷中回神,並且快速下山,準備靠近這位仙子,說不定能來上一段美麗的邂逅的時候。他們發現,仙子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遠在天涯。他們怎麼走,也也到了不仙子所在的地方。
沒錯,還是迷蹤陣。
那些個公子哥兒們實力只是普通,但他們帶的侍衛裡,卻有幾個,着實不錯。發現異常之後,靜心觀察,終於還是發現了問題所在。
之前便說過,七景在陣法上,實在不算有天份。會布的幾個陣法,也只是最基礎的,而且是死記硬背下來的。不夠靈活變通……
而不巧的很,這一次過來的這些人中,有一個,實力在已然算是頂級,而且偏偏,對這陣法,亦是有所瞭解。
諸多巧合碰在一起,結果就是,那個侍衛護着他的主子,居然就這麼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七景面前。
若是換了平時,七景便是在修煉中,也定會發覺。可此時,她進入這忘我之境,實在是修行之人,極爲難得的境界,修煉的速度加倍,進階更快。
還是因爲樂辰因爲想念,每天總是要看看她的容顏,看看她在做來什麼,來一解相思之苦。這纔剛好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一看到那靠近之人的神情,樂辰哪裡還坐得住。恨不能直接跳出來,一巴掌拍死對方。
可惜,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意識中將七景叫醒,讓她回神。免得被佔了便宜去!
七景一回神,心中不由一惱。這樣的境界實在難得,便是她也不能保證,下一次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當下,對於這貿然而來的兩人,便沒有了好心氣。
睜開眼,看着一張癡迷的已然失了魂一般的豬哥臉,嘴角流着可疑的液體,嘴裡不停的低喃什麼:“仙子,若是仙子願於小生一度春宵,小生便是立時死了也是願意的。”
七景惱火的狠狠一揮手,勁風將人扇飛了出去。便是衣袖,也沒讓人沾上一點。
她寒着一張臉,看着另一個人飛快接住前一個。未能懲罰到人,七景眼睛一冷,又一揮手,只輕輕一拍。便將兩人直接生生拍壓進土裡,五臟六腑,已然移位。一口惡氣吐出了些,這纔看向不遠處,那些還在闖關的人。
心頭更惱!這些人,怎麼闖進來的?“滾出去,不然,死。”
侍衛噴出一口淤血氣道:“這位仙子,我們並非有意冒犯。”心中陣陣發寒,他自以爲自己實力已是登峰造極,便是遇上那些江湖高手,大內強者也可一戰,卻不想對方那輕飄飄的一招,他躲也躲不開。
雖是如此,他依舊卻依舊檢查了一下自家公子。只是昏迷,受了嚴重的內傷,暫時卻沒有生命之憂。暗暗鬆了口氣,從坑裡爬出來,還未將人放下,便對着七景單膝跪下:“我們被狼羣追逐,不小心迷了路,纔會路經此地。”
這話七景到信,這些人,一身的狼狽,缺胳膊少腿的。
“狼羣已退,你們出去,離開。”練功要緊,她不想爲他們耽誤時間。
七景一動手,那侍衛也就發覺,對方實力之強,是他生憑僅見。自然不敢再冒犯……越是強大者,一般意志力越是堅定。否則,也練不出強大的實力。因此,美色再美,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只是僥倖出了陣法,才得見仙子天顏。可出去的路,卻不知在何方。還請仙子指條明路,我們一定立刻離開,決不敢打擾仙子清靜。”
七景皺眉看着遠處暈頭轉向的那些人。對着他們又是一陣輕拍。每拍一下,就將一人拍飛出去。
連着那個抱着主子的侍衛,一起被拍飛得遠遠的。
這些人莫名其妙的一陣天翻地覆的出了陣,暈頭轉向一陣之後,那些個意志不堅的公子哥們不願放棄,欲再入陣。
被那吐血的侍衛攔下:“進陣,必死。”
那些公子哥們哪裡肯聽他一個侍衛的,叫嚷着還要進去。侍衛只能給其他侍衛一個眼色,他們立時齊動手,一人在他們主子脖子上敲了一下。
“我們快些退去。”侍衛連調息都不敢,將主子交由旁人,一起迅速離開。
七景見他們乖乖離開,滿意了。然後就將這些人拋之腦後,不管了。繼續入定修煉。可惜,想再進入忘我之境,果然不易。暗暗嘆了口氣,卻依舊沉下心來,繼續修煉。
她卻不知,之前離開的那些人裡,那幾個公子哥,至此對她是魂牽夢繞,日夜想念。其中還有一位,極擅丹青,將她的形容,用筆墨畫了出來。掛在房中,日夜相對……
不巧的是,這公子有個對他情根深重的表妹,本來兩人是郎情妾意,結果這個郎出去一趟回來,對這個妹就不聞不問。
天下女子對這種事,都是極爲敏銳的。立刻就想到,定是被外面的某人給勾去了魂鬼,移情別念了。
幾經試探,終於發現了這副畫。
一時間,嫉恨難消,恨不能將這畫給撕毀了,燒成灰去。
可這女子也是個聰明的。知道燒了畫,毫無意義。於是,便將畫偷了出去,幾經輾轉,將畫送到了某個愛美如癡的皇室王爺手中。
王爺果然一見之下,驚爲天人。立刻發動所有勢力,尋找美人。找到畫的出處,再找到那幾個公子哥,簡直易如反掌。
那幾個公子哥和他們的侍衛,立刻就被一一審問。與身家性命相比,那種癡迷愛戀算得了什麼呢?一個美人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當下將所知的,全都一一說來。甚至畫了明確的地圖位置,將七景賣了個一乾二淨。
七景哪知道,後面會有這樣的神展開?她安安心心的修煉。有了空閒時間,便試着打通空間的通道。
她覺得,既然樂辰說了,那空間是屬於她的,那麼她這個主人,又怎麼可能進不去?
她之所以無法掌控,很可能是因爲她的方法不對。
哪怕以前,她一直都用的方法,也可能並不正確。或者說,不全面,不夠深層次的。就好比,好比電腦。那東西,只要會開機,會點鼠標,人人都可以說是會玩的。但是,那隻能說是玩,不能說是操控,不能說是掌握。
她覺得,她對空間,以前的她就是在玩。固定的模式,與異世裡的空間異能者們,沒有任何不同。
但樂辰現在,就在操控,在編程。也許更深一些。
而她必須找到更直接,也最本質的辦法,去控制這一切。
這很難,簡直可以說是異想天開。但她從來不怕失敗,也從來都敢想敢做。有了方向,有了目標,便立刻投入其中。
這一天,她再一次從入定中醒來。
樂辰的意識傳了出來。將他這段時間,對於規則,對於空間和時間的感悟告訴她。同時告訴她:“閉門造車,欲速則不達,你不必急切。到不如到外面,走走轉轉,轉換一下心情。說不定,會另有收穫。”
他怎麼捨得,讓她一個人待在深山裡,過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就算她是想幫他,想要陪着他,他心底是萬般願意的,可是捨不得。因爲他比她更有體會。
“外面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還沒有這裡美。”
“唔,那就幫我的忙吧。”
“什麼?”
“收集物種。”樂辰又用意識傳了一大堆的感悟給她。天生萬物,從植物到動物。地球的生物進化,是幾千萬幾億年。他們等不了,而且是全人爲製造的。所以,他要從一個有完整的規則的世界裡,將這完整的一套東西,給生搬過去。
所以,他要她走遍天下,收集所有能收集的東西。
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也是他,要她走出去的理由。
七景抿着脣,並不太甘願。
樂辰不和不安撫:“你每天修煉兩個時辰,便夠了。”
但總是多多益善的。
“我總是在看着你的,陪着你的。你看到的風景,便如我看到的一樣。你看到的那些,我也可以將它們複製在這裡……”她的腦海裡出現一個影象。那是一個小島,很小很小。島上有很多的山,其中一個山頭的半山腰上,蓋着許多的宅院。跟她之前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她突然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好想你。”第一次,她將思念,轉化成聲音,抑制不住的隨着哭泣而出。“好想你。”
意識的某處,某個男人亦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對她的思念,比她更濃更烈,更刻骨。
“別哭,別哭,小七別哭,我一直在的……”
“……”她已然泣不成聲,從前生到今生,第一次,就這麼抱着膝蓋,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