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又有言，俠以武犯禁。
可看樂辰的實力也知道，這是一個武藝被弘揚的非常廣的世界。這裡，有着江湖。七景爲自己的後知後覺而汗顏，不過，這會兒知道也不晚。
反正，就算她現在知道了，也不可能策馬江湖。
“一殿、二谷、三堡、四宮……還真是多。哪一個最厲害？”七景拿着樂辰專門讓人送過來的，江湖勢力分佈圖。這上面記錄的這麼祥細，顯然，收集這些消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過，大多在江湖中揚名的，多是些一流高手，超一流的數量極少。宗師級的幾乎沒有。”樂辰並不太感興趣，他也不想讓七景感興趣：“一羣學了武，便無法無天的傢伙。”
七景聽到了個新詞：“宗師級是什麼級？你的實力是哪一級？”
“宗師級，大概跟我差不多。但宗師級裡也有高有低，也不太好說。可如今這江湖中，宗師級的人都不願意出來。”
七景突的笑了起來，她想到曾經那個世界的某本小說裡的高人，東邪西毒之類的，那些應該就算是宗師級的了吧。
武力巔峰，還能自創功法。人人都知，卻人人都未見過。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永遠有他們的傳說。
生活不是小說，但小說脫胎於生活。喪屍和異能都已是生活了，何況是江湖？
“這麼說，你很厲害了？”她一直知道他很厲害，不過，以前沒那麼直觀。他身處大內，敵人不多。她到是還記得，曾經有個供奉很厲害的。她初見那供奉時，可是被嚇壞了。可現在，已經被樂辰壓着打了。
到了後來，樂辰動手的機會就不多了。如今，她幾乎就沒看到他再動手。畢竟不是江湖人，過的也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想去闖江湖？”樂辰有些小緊迫，雖然可以將事情全都推給阿泰做，可一個皇帝闖江湖，到底不太妥當。
江湖事江湖了，一旦牽涉朝堂，兩邊混到一起，那就再也掰扯不清了。對於普通民衆，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就好像，把一羣野狼跟羊羔關在一起生活一樣。
“並不特別想，但我很好奇。”七景說得是最真實的想法。人都有好奇心，這一點，毋庸置疑。
“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怎麼個不拘法？”
樂辰哪裡知道，他雖然掌控着江湖的勢力，卻從來也未曾走進過。也許，他可以讓下面的人，專門收集這方面的事情？
“啊，這裡還有江湖四大美人。不知道有多美，這個美人還要比武招親。怎麼個比法？”
七景真的真的很好奇，好想好想去看看。
話說回來，皇帝不是可以微服出巡的麼？她是不是可以慫恿表樂辰，也出去微服私訪一下？可當她的手不經意的摸到肚子，便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還是再等等吧……
她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樂辰的眼睛。
於是，半個月後。七景睡夢中，再一次被樂辰抱起。她習慣的以爲，是樂辰要去上朝，所以將她帶地去的，抿了抿脣，便再次陷入黑甜夢鄉。
結果等她一覺睡醒，才發現，她居然不在園子裡那熟悉的寢宮裡，而是在一輛豪華馬車裡。
“我怎麼會在這？”
“微服出巡，視察民情。”樂辰將她的衣服遞過來，幫她一起將衣服穿好，理好。敲了敲馬車門口處的門，馬車立刻停下。
不一會兒，司雨司霜兩個宮女進來，端着溫水，送了早飯進來。
七景精神力將隊伍掃了一圈，馬車只有兩輛。她跟樂辰一輛，花清語一輛。樂泰，花清傅，季南星，諸葛青雲以及一隊武院的兵。還有一些，專門侍候人的。丫環婆子小廝廚子大夫……可能用得上的人，一個都不少。
即便是微服出行，樂辰也沒想過，要委屈她。
既是微服，身份自然不同。
樂辰跟七景是少爺、少夫人。花清語是表小姐，樂泰是三少爺。季南星是鏢師，花清傅是管家，諸葛青雲是賬房。其他人走鏢的……他們這一行人，帶着十幾車的貨物，從京城販往西夏城。
他們這一行，算是行商的標配。
這年頭，習武之人太多。不管是行商還是探親，帶着財物出門的，總是要僱鏢師的。季南星掛在一家叫威武鏢局的門下，裡面的人，大多都是龍翼營的人。
如今沒有戰事，天下太平，龍翼營的人，全都化明爲暗……在這鏢局裡，只是一部份，而且，全都是臨時的。
“少夫人，今天坐車，頭髮梳得簡單些吧。”司雨有些緊張，捏着梳子的手，微微發白。尤其是皇上那裡發出來的冰寒氣息，讓她想要尖叫。她不是想偷懶，只是坐車，梳得複雜了，不小心碰到，那又是一翻罪過。
“你想得周道。”七景表示同意：“那些**的，帶尖啊刺的全都不用。”七景到是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點頭表示滿意。
“奴婢準備了許多絹花。”
體貼，周道。
七景選了枝芙蓉花，簡單洗漱梳妝，與樂辰一起用了膳。待兩人將雜物收拾乾淨，馬車纔再次出發。
樂辰讓人將馬車門大開，門上遮着一層煙霞紗，紗上還織着雲紋。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從外面往裡面看，這紗是紅橘相間，從裡往外看，卻是無色透明。將外面的風光，看得一清二楚。
因爲身邊的人，看到任何平淡無奇的景色，都變得讓人驚喜。“看，只小鳥，它的嘴是紅色的。”
“那些成片的野花，真像是天上的星星……”
“大雁真的會排成人字形呢。天啊，居然還有小兔子，它們居然沒有被嚇跑。我還以爲，它們肯定會早早的就躲起來……”
哪怕是一塊長得像眼睛的樹節，都能讓她驚歎一聲：“辰，我好開心。”
樂辰很開心，帶着她出來，果然是正確的。同時決定，以後可以多安排出巡的事情。
因爲不想委屈七景，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特別的慢。一日三餐，全都要精心侍候着。鍋碗瓢盆，帶了足足一大車。七景還要吃藥，要吃藥膳。各種事務疊疊加加，一天走的路，不到尋常人的三分之一。
可因爲七景開心，因爲皇上開心，所以，所有人都開心。
至於體察民情？那種事，看運氣吧。
“對了，我們這趟去哪？”
“西夏。”樂辰望着遠處，那成片的農田，沒有一片田是荒蕪浪費的。來往的行人，個個精神飽滿，臉露紅光。
看到這些，他心中已然滿意。“你不是想看比武招親嗎？我們去看看。”
“趕得上嗎？”
“趕得上。”本來是趕不上的，不過，可以讓那比武招親，推遲一段時間。
西夏城不在西邊，而是在南方。確切的說，是東南，離着海邊極近。山與海總是相伴的，那裡有奇山險峰，有海島林立。也是所謂的武林人士，默認的聚集地。
人跟動物一樣，都有一種本能--劃地盤。
人劃出國，城，家……哪怕是鄉下百姓，都要用木頭圈個院子出來。以示這是自己的地盤，武林人士也會圈一個地盤，西夏就是被他們圈起來的。
這種行爲，在當政者眼裡，無疑是挑釁。
但當政者，從很久以前，對這西夏城就沒有辦法。總不能將這些江湖人全都殺光，總不能將所謂的武功秘籍全都毀了，總不能不讓他們修煉……所以，一直以來，也就只是平衡。
互不干涉，想要混江湖，那就別當官，想要當官，那就別混江湖。不然，大軍一到，這些江湖人再厲害，也不能叛國。
何況，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規則。他們可以無視法律，但也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做叛國之事。
還是那句話，江湖事江湖了。
但樂辰做的顯然比他的前輩們成功的多，他對所謂的江湖的掌控，以及，他在這江湖裡的力量。
“既然要去，那我可得多瞭解一些。”七景立刻激動起來：“那個美人，以及可能參加比武的江湖……唔叫什麼，勇士，俠客？這是一場單純的比武招親麼？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樂辰第一次見到這麼活潑的七景，有些瞠目結舌，好半晌纔好笑將她拉到懷裡：“你想得沒錯，都有。不過不急，等我們到達，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
“好吧，不急。”
不過接下來，她還是抓緊了一切時間，去了解這件事的始末。當然，鑑於對這些事的好奇，後來關於這些方面的消息，也全都往她這裡送上一份。
而隨着他們遠離京城，他們偶爾，也會碰到所謂的江湖人。
那些人騎着馬，揹着武器，策馬狂奔在大路上。揚起飛塵，撲路人一臉的土。這讓七景想起那些，在下雨天，對着水窪駛過的各種車。路人總是要避之唯恐不及，卻毫無辦法，最多罵兩句沒公德心。
而這些人，大概是洋洋得意的。
等離西夏城更近些時，江湖人也更多了。而這些有武力的江湖中人，他們之間的交流，基本上就是兩種，一種是一起喝酒吃肉吹牛。一種就是刀劍相向拳來腳往。
全都乾脆的很。
當然，也有特例的。而七景他們剛進西夏境內，就碰到了這所謂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