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陸薇乙不見了,他的未婚妻也不見了。未婚妻所謀劃的一切,全都親自動手,親自找人,親自下毒,從頭到尾,未有半點假手他人。
所以,她院子裡侍候的人,半點都沒發現。現在查問起來,自然也是半點查不出來。
但現在,人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是她帶了陸薇乙,還是陸薇乙帶走了未婚妻?又或者是不是有什麼強人出現,做了什麼?兩人是一處,還是不在一處?這些一個個無解的迷,除非找到人,否則,是再明白不了的。不管怎麼樣,只能先找到人再說。
花了幾天的功夫,正、反、側面都證明,這兩人,從來就沒離開過城主府。不論死活,她們肯定還在府裡。
而就在他們焦頭爛額時,陸薇乙終於出現了。
陸薇乙也是個心大的,半點不像身負血海深仇,時時警惕,小心謀算的人。一覺睡醒,也沒管自己是在個陌生地方,更沒將自己所在看探個清楚。找着門,打着哈欠就出來了。
這會兒,城主府裡自然不會再有人看不到她,她一出現,立刻就被人瞧見了。立刻將消息報給兩個主子,城主,城主公子雙雙現身。
其他人這段時間也在這裡,聽到消息,自然一齊找了來。
城主一看她從寶庫裡出來,臉色就是一變。未及開口說話,先進了寶庫。到裡面一看,眼前就一陣陣發暈。
幾十輩子的家底,就這麼空了。那些個寶貝,他家幾十輩子的人,都捨不得動,就想在家族子弟裡,找一個資質不俗的,好生培養一下,也能爲家族攢些光彩,如今,竟是半點不剩。
心裡一慟,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城主。”跟着進來的人,面上大驚,連忙上前攙扶。城主一甩手,把人甩脫:“把那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是。”
話音才落,就又有人屁滾尿流的哭號着來回:“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家裡招賊了。幾個庫房,全都被人洗劫一空……”
“噗!”城主眼一黑,一頭栽倒。
“老爺,老爺……”
一陣兵荒馬亂,還沒把老爺送回房,老爺又醒了。到底修行之人,只是一時氣急,昏得急,醒得快。
“那個女人呢?”現場抓着的唯一一個人,絕不能放過。
“回老爺,被,被公子帶去正堂去了……”
“正堂?”城主一口血又涌上喉頭。好在他很快就快反應過來,這裡面的事情,他那個兒子還不知道。“走,去正堂。”
陸薇乙如今還是坐上賓,城主公子喜不自禁,不心奉承。將個未婚妻忘到腦後,更忘記這些天是怎麼心急火躁的找人的了。
其他幾人在邊上,自然也是一番關心。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爲,她是去闖了龍潭虎穴了。
城主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口血又差點噴出來。重重的呼口氣,指着陸薇乙怒吼。“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父親,您這是做什麼?”旁人還未開口,城主公子已經跳了出來。
“做什麼?哼!”城主積威,自然不是一個公子哥兒能比的。城主府裡的人已經上前,將陸薇乙抓押下來。
“城主大人,不知爲何要抓薇乙?”陸薇乙也有些傻眼,另外幾人更是直接動手,試圖救她。
兩邊還沒一言不合呢,已經打得難分難解。幫陸薇乙出頭的都是年輕公子,實力有限,形容十分狼狽。
陸薇乙看着心急,稍一用力,便將抓着她的人,全都甩飛了。不說旁人如何,她自己到是先嚇了一跳。
“怎,怎麼回事?”
城主卻是抓着了把柄:“怎麼回事?你到還問我怎麼回事?我到要問問你了,是如何進的我家寶庫,又將寶庫裡的天材地寶吃了個乾淨……好啊,好啊,我生了個好兒子啊!”看着護在邊上的兒子,城主自以爲明白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城主心裡對自己兒子失望,正好又當着這麼多人面,他要是憑白對一個女人下手,這事兒便有些說不清。便乾脆將事情撕扯開來……雖說自己家寶庫被盜太丟臉,但大頭都丟了,又何至於在乎這點小的?他還想着,要在陸薇乙身上找回來呢。
於是話直接被扯開來說,這一扯開來,陸薇乙有上百張嘴也說不通。東西不見了,她在現場。而且,她身上的變化,一看即知。她是確確實實的,偷用了人家的東西。人髒俱獲……
至於那未婚妻,她下的藥還真是好東西,讓她完全忘記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只知道,她受對方未婚妻的邀請而來。對方的意思她明白,但她並不以爲意。畢竟,她已經嫁人,對別人的未婚夫沒興趣。
她與他們接觸,只是想打聽消息,想要尋求幫助,想……她想得很多,卻從沒想過,要改嫁這種事。她不多想,所以理直氣壯,坦坦蕩蕩。
因此,未婚妻那般對她,她只是好笑,卻不怪罪。反而自省起來,是不是要注意一二,免得再讓人說道。並沒想到,對方一開始就欲置她於不堪境地。
就算是現在說起來,她雖把事情細細說了,也是沒添油加醋哪怕一句半句。到了後面,已然失去意識,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
未婚妻所有事自己動手,不着痕跡。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寶庫,更不知道東西怎麼被自己給吃了……
到了這會兒,陸薇乙便是哭死,也是說不清了。
旁人開始還有些憐香惜玉,可城主將丟的寶物單子一列出來,所有人都傻了,懵了。
心裡都暗暗道:陸小姐太貪心了些。同時又不免多想: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沒輪到自己頭上?緊接着,看陸薇乙的眼神也隨之不同:得了這麼大好處的她,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只是這品性,卻是讓人不恥。“不告而取”這種事,永遠都不會有人喜歡。
至於陸薇乙喊冤……誰又在意呢?相對於失蹤的,生死不知的那一個,城主是將一切都壓在她頭上。將東西賠出來,賠不出來,那就拿人來賠吧。
陸薇乙痛哭出聲,卻到底不願失了自由。當下憑着突然增長的實力,打了人,跑了出來。
於是,情況更加複雜了。
城主府裡,直接來個全城通輯。她的畫象,更是貼滿全城……
藥店裡,七景笑眯眯的看着閃爍個不停,怎麼都穩不下來的命運之書,十分好心情的跟樂辰道:“你說,這一次,它要怎麼圓?”
他們將城主府裡的所有能吃的寶物全都拿走了,臨走,又給陸薇乙使了暗手,讓她絕計醒不過來。
一回來,七景便又跟樂辰一起將命運之書困住。讓一切只能隨性發展,而不讓它出手。
事情有了出入,書上便有顯現,整個節奏被弄得一團亂,沒有命運爲之圓場,陸薇乙的好運氣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
現在,七景跟樂辰又放開了它,任它作爲。
如今這書,更要不停的修補。按七景想,該是要將那未婚妻拖出來,將她之前做的陰謀給挖出來,將清白還給陸薇乙。
可那未婚妻也被七景給收了,它就是想找個頂鍋的,也找不着。
唯二牽扯的人,一個是在逃,一個失蹤,這輩子都不會出來了,她到想知道,命書要怎麼往下寫。
樂辰只是輕笑,任七景玩鬧。聽她問,也還是答話。卻不怎麼走心:“且等着瞧就是。”
他的注意力正在那萬年雪精上。雖說他確有兩個方子,用得着這個,但想要煉出丹來,可不是隻有方子就行的。
所以,這會兒,他到是一頭就鑽進那藥材堆裡,琢磨着煉丹的事了。
七景默默瞪了他一眼,便又去看那命運之書。這東西正在演算,這會兒,她也打不開,只等乾等着。
她現在是真好奇,陸薇乙後面要如何。
她在這蓬萊城裡,無親無故。之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點人脈,被如今這名聲帶累,也不知還有幾個能不離不棄的。
若是當真有雪中送碳的,陸薇乙真能不動心?女人多是感性,何況,她對黃曆也不是就愛到死心塌地,此生非君不可的。畢竟,這書的最後,她可也是另嫁他人的。
以後能嫁了,此時也未必不能嫁。
七景正兀自琢磨着,管家卻一臉詭異的進來回事:“夫人,門外有個……唔,女子。扮了男裝,說是夫人故人,求夫人一見。”頓了一下,那管家又道:“那女子雖說換了裝扮,可還能認出來,便是前些日子來過一回的陸小姐。”
七景“哈”的一聲笑了起來:“她到精乖,居然找到了我這裡。”不過,要不要見,這卻是個問題。
論理她是不想毀了這本命書。只是想着,讓它變得很長很長。便是上古,想要飛昇,也有千年萬年才成的。可這命書顯得太過急切,短短百年,就將她捧上飛昇之路……驚才絕豔,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毀了她,命運之書再找一人其實也不難,費些力氣罷了。
“最近城裡發生的事,你可盡知?”七景想了想,只問那管家。
管家立刻點頭:“夫人說的可是城主府的事情?屬下盡知的。”
七景點頭:“那便好。她找到這裡來,想必是無處可去。你且去見她,告訴她,我閉關未出。但也曾留下話來,若她求上門外,庇護一二也是可以的。看她想做什麼,牽扯不太大的,照料一二,也未嘗不可。但有一條,從今兒起,這後院就關了。有什麼事,也不必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