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如約來到黃鶴樓,本是想帶着金釵銀釵,可碧瑤卻怎麼也不同意,硬是跟在了身邊。
包間之中,宋衍與莫廖兩個大男的,默不言語。
看着他們梅素婉溫婉的笑道,“怎麼都不說話?”
宋衍畢竟與她認識的時間較久一些,而且還吃過飯,相比莫廖的渾身不在自,要好很多旆。
輕咳一聲,道,“本以爲王妃會與王爺一同前來……”
“哦?難道,宋大哥其實想請的並不是本妃,而是王爺嗎?”
宋衍臉色漲紅,忙擺了手,“王妃誤會了,宋某與莫大人,想要相請的其實是王妃,畢竟,昨日之事,讓王妃臉上無光。”
“呵呵,宋大哥,跟你開玩笑的。”梅素婉笑了笑,“宋大哥,莫大人,我瞧着這一桌子菜,咱們也用不完,而門外還站了五個大男人,不若,你們叫了他們進來一同用餐吧……窠”
梅素婉的性子本就是豁達的,不是不知道相邀幾個大男人同桌而食是爲不守婦道,可“婦道”這二字,在她的眼裡,說難聽些,連個“屁”都算不上,更不要說,她心底甚是明白,眼前這二人定是要向她尋問些什麼,那隻他們倆聽着,還不如將人都叫進來,一起聽了!
“王妃,這可使不得!”莫廖擺手。
“沒有什麼使不得的,沒看到我的丫頭也坐在我的身邊嗎?出門在外大家便只是朋友,把那些尊卑之念,放到一旁吧!而我更相信,莫大人辦安的時候,外面四人應該與您是同桌而食的吧!”
莫廖看了一眼宋衍,見宋衍眼中帶笑,便只好叫五人走了進來。
五人中,常山與梅素婉和碧瑤是見過面,而且還鬧了個大“烏龍”出來,自是坐在了碧瑤的身邊,依次,四人坐了下去。
酒過三巡,梅素婉便放下了筷子,看着宋衍與莫廖,“說吧,有什麼要問的,我定知無不言。”
莫廖輕咳一聲,“既然王妃心下明白,那下官也就不做作,心底不明白之處,還請王妃解答一二!”
“嗯!”梅素婉點頭。
“王妃,請問你與王爺因爲在山中呆了那麼久的時間纔在秋獵即將結束的時候走出來?”
莫廖提了第一個問題。
梅素婉點頭,“這是一個好問題,那麼我反問莫大人,秋獵是,可有說過,不許露宿在獵場?”
莫廖搖頭。
“那,奕王雲王包括太子在內,雖然在獵場中的時間沒有我與王爺呆的久,卻也有三五天不出來的時候,莫大人怎麼看?”
莫廖掩嘴,還真沒有想到這擎王妃竟是牙尖嘴厲的!
一旁的宋衍卻是輕笑出聲,看着莫廖,“莫大人,王妃是性情中人,有話你直問,別拐彎,不然,王妃非將你帶溝裡去不可!”
“宋大哥,我有那樣子嗎?”
宋衍雙手抱拳,“王妃,請原諒在下的用詞不當!王妃,你可是寫過一份:點蒼山戰略規劃案,這麼一份東西?”
梅素婉一愣,他這麼問,定是那東西落在了他們的手中,只是他們從哪裡得到的?
原以爲是晏寒天收起來了,卻沒有想到……
腦子極轉,有什麼人在他們離開後進了營帳,可也不應該啊,有用的東西,都帶在她與他的身上……
身上?
驀然,肖青婉坐於晏寒天腿上那一幕映入眼中,難道是那女人順手牽羊,從晏寒天的身上牽走了?
若是她牽走的,而晏寒天還沒有發覺,那這女人,當真有點意思了!!!
只是此時她卻雙眼清澈的看着二人,手中捏着酒杯,慢慢的道,“寫過。”
莫廖見她應着,忙道,“那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呢?”
梅素婉挑眉,看着他們,半晌才道,“難道她給你們的並不是我所寫的全部?”
宋衍與莫廖頓時語塞,彼此對視一眼,忽然發現,想從她嘴裡套出什麼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口!
莫廖摸了摸鼻子,有些迥然的道,“王妃,是這樣,確實是她拿了這份東西到大理寺,畢竟,皇上遇刺這案子,不同尋常,更不要說在這關鍵時刻,那一份明明白白寫了着點蒼山三個大字的標題,我們自是要甚之又甚……只是,三而紙張,所寫的字,我們都認識,可組到一起,我與宋大人,包括他們五人,都發現,不懂其意!”
梅素婉靜靜的聽着他的話,待他說完,才眉頭不展的輕道,“有那麼難理解嗎?要知道,王爺可是一下子便明瞭其中的含意……唔,我想起你們爲什麼不明白了,因爲我沒有說它的主題!”
梅素婉是毫不客氣的將晏寒天一併拉下水,愚蠢的肖青婉,以爲我死了,你就能嫁給晏寒天了,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去吧!
我死,我也要拉着晏寒天當墊背的!
我讓你嫁!
“主題是:議京城流浪孤兒之安所!是
因爲在來的途中,王爺發現,京中有不少的流浪孤兒,心生憐憫之意,到了點蒼山之後,便與我談論起來,於是我便起草一份規劃,那是看到點蒼山地大寬廣,想着建一所孤兒院,應該不錯。”
“孤兒院?”二人皆是瞪目結舌,這跟戰略又怎麼能掛得上鉤?
“嗯,孤兒院!只是我目光短淺,在點蒼山便寫了‘點蒼山戰略規劃’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將其換成‘若熙山’、‘東營山’、‘西華山’等等,而這戰略規劃,不過是說:若是這些孩子們找一處容身之所,由朝庭來養,他們長大了,自是會爲朝庭出一份力,總不至於餓死街頭,或者長大成爲問題少年,打架鬥歐,讓各府衙門爲這些少年操心頭疼!”
這話,還真的就說到了兩位的耳中,雖說。
街頭大架這種小事他們管不到,可到底是下屬的衙門不斷的爲這些事操心。
想一想,若當真將街頭上的孩子們放在一起,由朝庭養子,想想五六七八年以後,這些孩子長大了,唔,學了些東西,自是不會再耍無賴,也許還能到衙門中某一份差事,更有可能,還會到軍中去守衛邊關……
嘶——
當真是……極美的夢想啊!!
“或許是我看小人書看多了,所以,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卻當成一個戰事般來認真對待,還道,讓王爺回頭爲我準備一個‘地形樣板’,那個,宋大哥,你們,該不許是覺得這是我們夫妻二人,打算謀害萬歲的證據吧?”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調皮,眼裡一片笑意,可心底卻十分明白,肖青婉當真是陰損的。
這東西,肖青婉看的事事而非,在梅素婉與晏寒天被放出發來後,她便將這東西,交與大理寺,關鍵的時刻以便將梅素婉再次緝拿入獄!
她的算盤打的當真是好!
可她卻不知道,晏寒天不在是十年前那個對事對人存着幻想的少年。
他長大了,他成熟了,他的心更爲寬闊,只是肖青婉還是露想了另一點,他護妻!
也許曾經的他,迷戀過她,幻想過她,可當再多的現實擺在眼前,在他發生那樣大的變故之後,不管肖青婉有什麼原因,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就失了做他背後女人的資格!
當他應着梅素婉,“他的心裡只住了她”之後,肖青婉在那一刻,便什麼都不是了!
宋衍在腦子裡的戰略規劃,一一與孤兒院聯想到一起,忽然發現,竟是那般神奇的吻合,這孤兒院,看似簡單的一個案子,若當真運行起來,也不比打仗來的容易,這丫頭的腦子,當真是不一般!
而那擎王,外人道他性情陰冷多變,可卻不成想,真正對朝廳思慮的,卻還是他!
“咳!請王妃見諒,只能說我們目光短淺,心胸狹隘……”
“不不,若是沒有出現皇上遇刺這件事,也許你們早以將這個規劃案參透,只是出現的時機不對,二位將自己的思維定在一個空間裡,並沒有放開,自是認爲那是我爲謀害皇上所寫的計劃了!”
宋衍點頭,“確實如王妃所說,確實是認爲,這份東西,意欲不軌!”
“可是宋大哥,你怎麼不想想,我哪裡有謀害皇上的動機啊?皇上爲我與擎王賜下的婚,又在我大婚之日封我爲一品擎夫人,更不要說賞賜的金銀珠寶數也數不完,我感激還來不急,怎麼會謀害?更不要說,王爺一心爲國,如今喝身殘,可卻也遠離朝堂,爲的是什麼,大人心中應該明瞭!”
梅素婉說到最後,已沒了剛剛的調皮之意,眼中蓄滿了淚水,轉而悠然滑落,“兩們大人,若是皇上也懷疑我們夫妻,那便請二位轉告皇上,撤了我們所有的一切,貶爲庶民吧!”
“王妃……”
宋衍沒有哄女人的習慣,看了眼莫廖,意思你快想想辦法啊?
莫廖對他擠眉弄眼,人家是王妃,咱能怎麼着?
轉頭去看他的四大金鋼,那四人極其一致的放下筷子,“王妃,大人,屬下用好了,您慢用!”
說完,擡腳走了出去,竟然遁了!
常山緊隨其後,轉眼包間裡便只剩下他們四人。
“王妃,奴婢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王妃與王爺心中多爲百姓着想,皇上又怎會是那般小計量的人,王妃放心好了!”
碧瑤倒了茶放在她的面前,然而卻不知哪句話說的不對,梅素婉,瞬間將茶杯掃到了地上,“該死的賤丫頭,給本妃滾出去,滾!”
碧瑤本就因失血臉色蒼白,此時看着梅素婉那凌厲的雙眼,緊緊的咬着脣,瞬間跪了下去,“王妃,不知奴婢哪裡做錯了?”
“哪裡做錯了?皇上也是你可以議論的嗎,下賤的蹄子,越來越不安分了,給我滾!”
梅素婉上前拎起她,往外趕去。
碧瑤眼淚婆娑,也了包間。
“王妃,碧瑤姑娘也是好意思,她並非有意議論皇上!”宋衍忙道。
二人頓時便明瞭她話中的意思,何着,擎王妃這是借題發作,難怪剛剛罵她下賤的蹄子……
梅素婉默默的飲了兩杯酒,才起身對着二人道,“若無其它的事,本妃就先告辭了!”
二人點頭如倒蒜,將她送出門外。
梅素婉目光掠過門外四人,獨獨少了常山,眼中笑意一閃而逝,隨後直接下樓,坐上也車,揚長而去。
——
回到王府就見晏寒天冷着一張能凍死人的臉,看着她冷冷一哼,轉身便回了房間,“砰”的一下將門關上。
梅素婉瞪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看着四個丫頭道,“給我將廂房收拾出來。”
“是!”四個小丫頭急忙開工。
看着廂房整理妥當,梅素婉,二話不說,踢開.房門,走了進來,理也沒有理會晏寒天那一臉的冷若冰霜,直接將他推出去,扔進廂房後,轉身便走,回了正房。
晏寒天睜着眼睛,看了看空着的屋子,腦洞大開,何着這女人跟他玩真的,分居!!
“梅素婉!”
驀然,廂房內傳來一聲大吼,隨之一陣“兵兵乓乓”之聲,緊接着,正房的門便被一掌拍到地上,從此壽終正寢了!
而晏寒天抓着輪椅就那麼飛了進來!所到之處無一不砸個稀爛!
嚇的幾個小丫頭縮成了一團,躲到了一旁。
“該死的,晏寒天。你這敗家的男人!”看着一室凌亂,梅素婉當真有些風中凌亂了!
晏寒天上前揪住她的手,竟是一甩就將她甩到了牀上,緊跟着身子騰空,壓了下來。
“趕本王走,你膽子肥了是不是?”晏寒天壓着她,看着她滿眼怒意,心下也甚是氣惱,這女人,揹着自己出去赴兩個男人的約,還有理了?
梅素婉毫不妥協,哪怕此時處於劣勢,卻仍冷聲道,“我趕你怎麼了?先不說你的人如何瞧不起我,你來告訴我,我的‘點蒼山戰略規劃案’哪去了?”
晏寒天一怔,“你沒有收起來?”
梅素婉冷哼一聲,藉機會擡腿將他踢了下去,翻身騎在他的身上,拉住他的衣領,“我收的?你特麼是不是忘了,我寫完,放在桌上我便離開了營帳!!!”
晏寒天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中閃過的惱意,皺了皺了眉頭,“我是放在了袖袋之中,後來不見了,我以爲你收了起來……”
唔,何着,他當她收起來了,她卻當他收起來,結果卻被肖青婉順走,還弄的這麼麻煩,真是該死!
“我收,我收你妹的收!特麼,你都不有發現,你那小青梅騎在你身上的時候,將它順走了嗎?你晏寒天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根木頭,連那一絲小計量都沒有發現?”
抓着他衣領的手越來越緊,當真有將他勒死的衝動。
晏寒天眸子幽深,肖青婉?
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竟順走了他袖袋之中的東西?
這些年她到底學了些什麼出來?
只是,不管她學了什麼,都與他無關,他要的只是身上這個全京城最廢的女人而以!
這輩子,下輩子,他只要她,這個敢跟他吼,敢跟他打,也跟他討論一切的女人!
晏寒天一用力將她翻下來,“難道這就是你揹着我出去的原因?”
“少來!我特麼是光明正大的去赴宴,若是揹着你,你又豈會知道?要知道,是你先惹了我的!”翻不過去,梅素婉只好安靜的任他壓着。
晏寒天伸手捧住她的臉,驀的壓了下來,將脣封在她的脣上。
梅素婉緊緊的閉着脣,瞪着他!
晏寒天雙眼也看着她,一個努力想要橇開,一個努力緊閉,這毫無維和感的畫面,卻被兩人演的如火如荼,不知疲憊!
(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