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南唐在晏寒天與梅素婉的手中,漸漸的變了樣子。
那條曾經攔住晏寒天大軍的閩江,如今在江面上架起了一座寬大的轎樑,讓兩岸百姓的來往,更爲方便。
再看這條江的兩岸,也築起了防護梯,更建起了蓄水壩。
人工開渠一條條蓄水河直通田間。
讓老百姓直嘆奇蹟啊洽!
以前雨季來臨,他們是要堵住江水,可越堵水越高,越高決堤的時候,水勢越大,害的兩岸莊稼,年年顆粒無收。
自從這渠河開通,卻沒有想到,雨季到了,水勢雖大,卻順着開通的渠河順勢而下,非但沒有淹到莊稼,就連路面也都不似以往的泥濘鈐!
後來有人說,這是擎王妃的主意,因爲王妃說堵不如通,通了就不會堵,不堵就不會淹。
老百姓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等到了旱季的時候,兩岸百姓再不用跑出五六裡從江中挑水澆田了。
因爲蓄水壩一開,水就會順着人工開鑿的河渠,流入田間,即省事又省力,讓老百姓拍手叫好,直嚷着擎王妃是再世觀音!
唔,也忘了早年前有人稱她爲妖女了!
此時某個被稱爲再世觀音的女人,正坐在帥府院內吃水果看着小人書樂的自在。
突然一道黑影從身邊跑過,並伴着一句,“娘,我跟表弟玩去了……”
只是梅素婉更快一步的伸出魔爪,將他抓了回來,提到眼前,看着他一身黑色錦袍,一張俊美無雙的小臉,小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小皮靴踩的煞是帥氣,某女眯了眯眼睛,“晏小寶,你要幹嘛去?”
“娘,你是不是早更啊,說了一千遍了,我叫晏憬希晏憬希晏憬希……”
早更?早你妹的更!
某女的狼爪沒鬆開,眼睛一眯,“給我滾回去練大字,再出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切!”
某寶冷哼一聲,扭身進屋,“前門走不通,咱走後門還不行嗎?練大字練大字,有能耐你天天練啊,寫的還沒有小爺的字好看,還有臉叫我練,練練練練個屁的練……”
某寶嘟囔着從後窗翻出,才一落地,那廂牆角下一個小身影便鑽了出來,一面打着哈欠一面道,“小寶,你太慢了。”
某寶上前伸手敲他一個暴粟子,“叫表哥!”
晏寒鈺揉了揉頭,“沒大沒小,我是你叔叔。”
某寶額頭滑下黑線,真不知道她娘當年腦子裡哪條線沒搭對,將小姨嫁給了老爹的親叔叔,這輩份啊,亂死了!
唉,他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個娘?!
“走,看美人去。”
兩道小身影,轉眼就消失在帥府內。
信都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繁華非凡。
那一家掛着“”牌子的紅樓,更是門庭若市,生意紅火。
“大爺,裡面請……”
“公子……”
“少爺……”
迎客的姑娘們,臉上掛着職業笑容,嘴裡說着客氣話,可當看着眼前出現的兩個奶娃娃,那臉上的表情可是瞬間就變了,一個個瘋一般的湊上來,往面前一蹲,“小世子小公子,您們又來了!”
晏小寶手中一把小扇子“唰”的打開,單鳳眼一倪,豔紅的小嘴微啓,“美人們,還不讓路!”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衆姑娘掩嘴大笑。
“都堵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好生做生意……”
這時從裡面傳來一聲怒呵,姑娘們散開,老.鴇李英花走了出來。
一看到眼前的兩個小身影,那是突然血壓上升,腦仁直蹦啊!
“額滴的祖宗……”
“本世子聽說,今兒是達塔姑娘正式出臺的日子,嗯嗯,做爲老相好,本公子前來捧個場……”
老相好?
你丫幾歲啊喂!
李英花滿臉堆笑,對後面的人擺了擺手,一面卻道,“世子公子裡面請……”
晏小寶與晏寒鈺邁着四方步,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去。
身後的姑娘們不住的掩嘴偷笑,“打賭啊,小世子能不能搶到達塔姑娘!”
“不能……”
“能……”
“來來押注啊……”
人生啊,就是這麼的精彩,不管走到哪裡,打賭啊,都會出現在四周。
姑娘們嘻嘻哈哈,拿個一兩二兩的銀子出來,全當看熱鬧了。
要知道如今信都有這翻景像,這可全要仰仗擎王夫妻的管理。
所以,晏家這兩個少爺,在這信都,那向來是橫着走的。
雖說兩位少爺出身不凡,可兩位少爺在外,卻從來做欺壓百姓的事情。
這可比以前韓家在位要強的太多太多。
可就在這時,姑娘們一聲驚呼就圍了上去,“沈公子……”
嘰嘰喳喳,嬌嬌滴滴。
“公子,可是爲了達塔來的……”
便見沈傲君手中的短笛敲在了她的頭上,“吃醋雖好,卻要適量!”
“公子,你好討厭!”
“呵呵……”
姑娘們嘻笑着,迎着他往裡走去。
只是不知是誰說了句,“沈公子,你那對頭可是又來了……”
只見沈傲君的雙眸閃過一抹異色,隨即卻笑道,“不足爲懼!”
死小子,你要是個姑娘,我自然不反對你出來玩啦,你個臭小子玩出事來怎麼辦?
哎瑪,四歲的臭子小,能玩出什麼事來?
到了專屬的房間,便道,“小世子與小公子,可還是在對面的房間?”
“嗯。”
“把門打開,來來來,姑娘們,咱們喝酒……”
開着門,我氣死你!
跟老孃爭姑娘,晏小寶你不嫩了點。
同樣是開着門,這邊瓜果水酒滿桌子。
而對面,一人一杯果汁,簡直是弱爆了。
晏寒鈺挑着小眉頭,“小寶,我二姨的情敵又來了。”
“呸呸呸,說什麼呢……”可是那些什麼流言匪語的,他還真的聽在耳中,可,他找了好久,這男人卻是形蹤成秘,他總是找不到他的老窩。
哼,等找到他的老窩,非一把火燒了不可。
“小寶,你說二姨母爲啥不殺了這個男人,卻任流言四起。”晏寒鈺不解,這事他問過他娘,他娘只是告訴他,你二姨母不收拾他自然有不收拾的道理,你不用瞎操心。
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是什麼道理?
除非……
“小寶!你說這姓沈的該不會是個太監吧!?”
對面拿眼睛瞄着這兩隻的某公子,突然嗆了酒。
“咳咳咳……”
“公子,您怎麼了?”
“無礙,只是酒味太美,喝急了……”
死小子,太監,你懂什麼是太監!
晏小寶搖頭,“本來就是個彎的,是不是太監根本無所爲!”
“噗!”
這小子這都是跟誰學的?
“彎的是什麼?”
晏寒鈺撓了撓頭一臉不解。
“彎的……彎的就是彎的唄,其實,他根咱們根本沒關係,也不知道這流言是從哪來的,真是服了。”
“我娘說,這些流言是從大燕傳的,好像當年你爹他有個小青梅,那小青梅把二姨母給氣跑了,可不知道爲什麼,那小青梅沒轉成功卻傳出你爹跟這位的……”
“小青梅是什麼?”
“小青梅……小青梅就是沒熟的梅子,太酸不好吃,對了咱們去看看達塔姑娘吧,等她出臺了,再來看,可就要花銀子了……”
“唉,銀子啊,本世子是這世上最窮的世子!”
將袖袋翻開,裡面只剩下幾個銅板了。
“我也一樣,娘說二姨母說的,兒子要窮養……”
晏小寶撇嘴,不行,他得想辦法賺錢子。
看着對面那姓沈那囂張的德行,他就極度不爽,不蒸饅頭蒸口氣,賺足了銀子,我砸死他!
哼!
將果汁喝光,兩個小身影便跑了出去。
——
扮成沈傲君的梅素婉擺了擺手,姑娘們便都退了下去。
隨後她起身去了隔壁。
不多久李英花帶着一個將野性與唯美結合到一起的姑娘,走了進來。
“達塔見過主子。”
“害怕嗎?”
達塔搖頭,“不怕,主人給達塔的時間夠久的了。”
李英花笑道,“主子請放心。”
這時樓下的曲子已經變了調子,舞臺上的舞蹈也換了新的。
梅素婉道,“我的姑娘,我從不逼迫她賣身,達塔,沒必要委屈自己。”
達塔臉色緋紅,看着眼前的俊顏,笑的一臉甜密,可她卻無耐的笑着,這世上的女人,能將男的裝的這麼真的,也只有眼前的主人了!
“達塔會見機行事!”
說完了話,她福身一禮便走了出去。
李英花將酒給梅素婉倒上,輕言道,“主子,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該講……”
“可是在說世子?”
“是啊,這畢竟是個煙花之所,小世子如今還小隻是爲了看美人,就怕……”
這萬一要是長歪了,你說讓王爺怎麼辦?
隨後拿眼睛瞄了下眼前的人,心下不住的嘆息着,誰能想到,這竟是個女人呢?
當年得知這個真相,差點沒將她給嚇尿了!
有這麼一個當孃的,也難怪小世子總往這裡跑了。
梅素婉道,“讓他玩吧,翻不出什麼浪來的……”
“是,小世子來了,老奴一定讓人好生看着……對了,主子,昨晚姑娘回稟老奴,戶部尚書家的公子,一時失言,竟說揚言說,他就是買下信都,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嗯?”梅素婉雙眼立現精芒,“此話當真?”
這句話,當真是讓她震怒不以,若真的如此,豈不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銀子,被那姓張的給中飽私囊了?
要知道這三年花在閩江上面的銀子,那就像在割她的肉一樣,疼啊!
李英花忙道,“確實如此,當時好像是在嘲諷禮部劉尚書家窮,所以纔出了此話。”
梅素婉捏緊了拳頭,這些南唐原有的官員,一個個的頂不省心。
正事做不了幾個,挑是非倒是一個頂倆,看來,是該清洗一遍了。
兩人又說了些話,那達塔蹬臺的時辰也就要到了。
“老奴先下去了!”
梅素婉捏着酒杯依欄下望,眼神便眯了起來。
“達塔姑娘,你出個價,小爺將你贖身如何?”
這說話的正是剛剛李英花口中那戶部尚書的兒子,他油頭粉面,目露銀光,雙眼放在達塔的胸前,似乎想將她的衣服扒下一般。
達塔向他拋了個媚眼,“張公子,你覺得達塔值多少銀子?”
樓下梅素婉嘴角帶笑,這丫頭倒是激靈。
看來,她不用太過擔心。
至於那戶部尚書張婷弼,她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轉身想走,可心卻忽的一跳,額間忽的現出虛汗,怎麼回事?
梅素婉支着額頭,一抹不好的預感忽的襲上心頭!
晏小寶!
該死的,這小子哪去了?
卻在這時,李英花臉色煞白的走了進來,“主子,小世子不見了!”
——
(還有,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