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雁上前一步,“王妃有何吩咐?”
梅素婉抓過向飛往前一扔,“來,讓他試試你的刀……”】
飛雁一愣,目光從晏寒天臉一掃過,見晏寒天只是皺眉看着梅素婉,她便也皺起了眉頭,卻撥刀揮向了向飛。
梅素婉似乎並沒有發現飛雁看向晏寒天的那一眼,只是轉頭看着靈雀。
一個在右腦綁着馬尾,除了左眉角未有黑痣,這面容幾乎與飛雁一模一樣,而她的腰間卻帶了一把短劍,明顯姐妹倆走的不是一個路子。
招手叫過丁健,伸手一推,便道,“靈雀,讓我看看你的劍!窠”
“是!”
靈雀對梅素婉抱拳一禮,便撥出短劍,對向了丁健,道了句,得罪了,身輕如燕般的纏了過來。
“他們有手有腳,不用你推!”
晏寒天的腦門上都快可以種地了,滿眼不滿的對梅素婉說道。
梅素婉呵呵一笑,伸手拎住了他的衣領,可那動作在外人看來,好似整理他的衣服一般,是那麼的愜意。
卻聽梅素婉笑容不減,聲音極寒地道,“你都醜成這樣了,怎麼還能惹來一朵又一朵的爛桃花?”
晏寒天輕咳一聲,“我只要你!”
梅素婉一怔,隨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本是抓着他衣領的手,也漸漸的鬆了,輕輕放在他的胸前,“太不像你了!越來越不嚴肅,越來越沒有往日的深沉了!”
晏寒天向後輕仰,難得媳婦主動“撫摸”,不好好享受太對不起自己了。
至於他媳婦說的什麼嚴肅什麼深沉,那玩意能放在媳婦身上嗎?
“她們來自塞外,而那飛雁的心氣還滿高的,怎麼,身份不簡單嗎?”
“嗯。這話要從十幾年前說起。當年,我雖年少,卻也曾外出遊歷過……”
“哦,不說你母親同不同意,就是上面那個也放心你走?”
晏寒天笑笑,便一一道來。
當時十四歲的晏寒天,外出遊歷的時候,甩掉那些暗中跟隨之人後,一時興起偷出了嘉興關入東海繞去了塞外的匈奴之地。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讓他的心胸頓時廣闊不以,從而決定深入草原,探索一下。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他遇上被狼羣襲的四五個男人,自是幫忙解救,隨後得知爲首的男人名叫韓至,相談甚歡之下結爲兄弟,卻不想,他竟是一方部落的首領。
只是當時的晏寒天遊歷的時間有限,在塞外呆了十天左右,便回了大燕。
兩年後,也就是在那場戰場爆發前,晏寒一又去了一次塞外,結果就遇上身負重傷的韓至夾着兩個孩子被圍攻,當時晏寒天便出手相救,只是他已精疲力歇,最後將一對女兒託付於他,只求晏寒天可以給她們一個安身之所,更是告訴她們,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以後以晏寒天爲主,便嚥氣了。
晏寒天總不能看着她們命喪賊人之手,只得將兩個七八歲的孩子送了回來,不過,因爲她們的身份特殊便交給了李晨。
這一晃便過了十年。
“哦?也就是說,其實她們倆見過以前的你嘍?”梅素婉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嫉妒這兩個姑娘。
都說曾經的晏寒天是燕京第一的美男子,可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呢,她卻不得而知!
晏寒天點頭,“我住了十來天,這兩孩子倒是沒少纏我!”
梅素婉撇嘴,何着這又弄出一對小青梅了?
伸手毫不客氣的捏上了他的腰側,“把戀幕你的女人弄到我的身邊了,怎麼着,是看我日子過的太順嗎?”
晏寒天眉頭一挑,“下手這麼重,是因爲晚上,爲夫沒有伺候好你嗎?”
梅素婉臉上頓時一紅,瞪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對打四人。
“得罪了!”不過三十招,向飛一招小擒拿,就鎖住了飛雁的咽喉,道了句得罪了,便放開了她。
飛雁臉色漲紅,抱拳退到一旁,只是微垂着頭,卻不時的看向晏寒天。
那邊,靈雀到是全力與丁健對招,眼中那認真的程度,讓梅素婉挑脣露出一抹讚賞!
不知不覺二人已打了半個時辰,梅素婉撇了一眼飛雁,嘴角一挑,瞬間衝入院中,將丁健抓着往外一扔,轉而便纏上了靈雀。
“王妃……”
靈雀大驚,向後退去。
卻不想梅素婉用上了纏字訣,口中道,“想留下,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若是被我打飛,可對不起這麼多年的苦練!”
靈雀抿緊脣瓣,不再躲閃,一招一式發揮自己的最好的狀態。
一邊的飛雁看的越發的睜大了雙眼,根本沒有想到,這王妃的身手竟這般的厲害!
轉眼過了三十餘招,一個轉身,梅素婉雙手如鉤,同向飛的招式一樣,鎖上了靈雀的咽喉。
“啪啪啪!”
“精彩!”
晏寒天拍手,目光看向打的恣意的女人,只見她雙眼晶亮,心情也似乎極好一般。
“這丫頭的身法當真極妙。”梅素婉拍拍靈雀的肩膀,毫不吝嗇的誇着。
靈雀本就紅潤的臉,聽到梅素婉的話立馬變成了醬紫,直道,“不不不,是王妃沒用內力,更是王妃讓着奴婢!”
“雀兒!”飛雁眉頭不展的叫了一聲。
她們是匈奴單于的女兒,若是按大燕的稱呼來說,她們便是公主,怎麼可以自稱“奴婢”?這丫頭當真以爲父親是真的將她們送人爲奴嗎?
飛雁的呼聲,引得幾人注視,晏寒天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本王叫你們過來,不是逗你們玩的,以後你們的主子便是王妃,保護王妃的人身安全就是你們的責任!”
“王妃的身法,比雀兒還要好,我們怎麼能保護得了她?”
飛雁雖聲音不高卻也讓人聽的清楚。
“飛雁姑娘的意思是,要本妃來保護你們是嗎?”
梅素婉冷哼一聲,卻沒有再理會她,轉頭看着晏寒天,“這筆買賣我不做了!”
搞什麼?弄個對她男人有心思的女人在她身邊不說,卻還要她再花時間去調教?當她閒的沒事做嗎?
轉身招手帶着向飛丁健直接向外走。
抓了慶豐,裝了一車的酒就離開了王府。
有那時間還不如跟兄弟們好好喝喝酒!
——
“晏大哥……”飛雁看着晏寒天一直未收回的目光,喚了一句。
晏寒天收回了目光,低頭轉着手上的板指,道,“看來,十年過去,你們倒是將韓至的話忘的一乾二淨!”
不待二人說話,便又道,“你們走吧。”
十年來,晏寒天很少見到她們,可剛剛若是他媳婦不說他招惹爛桃花,他是真的沒有往那邊想去。
如今被她一提,他才發現,飛雁眼中,竟藏着愛慕之意。
聽着晏寒天的話,姐妹倆均是一愣,飛雁忙道,“晏大哥,你答應父親會保護我們的……”
晏寒天未擡頭,只道,“飛雁姑娘只記得前一句話,卻記不得後面的話嗎?”
飛雁一窒,有些不敢相信,“晏大哥,我我……”
“靈雀,你是怎麼想的?”
靈雀看了一眼飛雁,搖頭後對着晏寒天道,“奴婢只知若是當日沒有王爺,別說今日讓我們當奴才,就是命也沒有了!”
“靈雀,你,你,你……”飛雁着急,卻又一時語塞。
因爲她也知道靈雀說的很對。可是,再對,她們仍就是草原上的霸主啊,入了中原就要爲奴,她怎麼也過不了心底的那道坎!
今兒被李頭領叫來王府,她心中便存着興奮,見他,是她這些年來的夢想,可卻沒有想到,是要她們來見王妃,見就見啊,更沒有想到,他竟是將她們送給了王妃,她當真不願的。
“與本王相交的是你們的父親,再說,本王並無愧於他,更沒有義務白養着你們,不能看清自己的身份,那便遠遠的離開,也免得讓本王見了眼煩!”
飛雁臉色煞白,眼中掛了淚,走,她往哪走呢?回塞外,她與妹妹就是想報仇,都沒有那個能耐,更不要說,她不想走!
看着一直沒有擡頭的男人,飛雁強忍着心中的委屈,道,“奴婢知錯!”
“王爺,求您不要趕奴婢姐妹離開,求您了!待王妃回來,奴婢定替飛雁跟王妃道歉。”靈雀雙目微紅跪了下去。
晏寒天想到韓至的爲人,想互曾經的兄弟相處,便道,“留與不留,王妃一句話。”
說完這話便滑着輪椅離開。
心裡卻是怒氣橫生,本是想將向飛與丁健弄遠素素的身邊,結果可好,惹了她一肚子的氣,這李晨是怎麼訓練手下的?
這丫頭的脾氣弄的都快比他這主子還要大了!
然而,就在這時,李晨急匆匆的來到王府,見到晏寒天第一句話便是,“王爺,出大事了,西韓與南唐聯手,同時向我大燕進犯,已經各自拿下了五城!”
“此事當真?”
晏寒天雙目倏的圓睜,深邃的眸子裡,是狠辣的厲色。
南唐,好個野心勃勃的南唐!
而且西韓這才與大燕聯行了聯姻之舉,婚禮還沒有舉行,就又來做亂!
看來,西韓的恭親王應該是出事了,只是,爲何沒有收到消息?
“當真,相信宮中也很快就收到捷報!”
“等!”
此時的晏寒天雙手緊緊的握着,南唐,這個仇,該報了!
卻更知道,皇上是不會那般容易讓他再上戰場的。
雙手緊緊的握着,半晌才道,“李晨,去西郊大宮,給我點五千精兵,明兒我會親自操練!”
李裡應下,轉身離開。
—
—
皇宮
皇上突然招集百官入朝,可見事情之重!
滿朝文武,聽到八百里加急文書,均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啪”的一聲,燕皇大掌拍在椅背上,起身看向臺下的百官,“都是啞吧嗎?”
“請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除了這兩個字你們就沒有別的可說嗎?太子——太子何在?”
燕皇向下一看,如今就連從不上朝的雲王都出來了,這太子卻沒了蹤跡,更是火大的怒吼!
燕涵奕撇了眼太子監國的位置,眯眼冷冷一笑,難道真的去了那家舞妨?
他也是才得了消息,說太子最近迷上了一舞妓,好像還有夜宿不歸之言,只是,他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所以,此時他只是垂着頭,並未上前!
若當真消息準確,這一次,他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奕王,與西韓聯姻的是你,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你說如何?”
“父皇,兒臣願帶兵前往,定將敵寇趕出大燕!”燕涵奕上前一步單膝請纓!
他自有他的算盤在打,想他才從西邊關回來兩三個月,如今又起戰事,他請纓前去,再合適不過!
“你?只一個邊關糾紛你都能平個四年,若讓你去擊退敵軍,不知朕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那到城池的收復?”
燕涵奕頓時臉色通紅,當日迴歸,皇上可是將他誇的只應天上有,不想,一個進犯搶奪城池,就將他貶的一紋不值了?
皇上的心思,會不會也太難猜了?
“皇上,臣覺得,讓秦將軍出征比較合適。”這時,梅如海上前,舉薦了他的人選。
“何以見得?”
“皇上,十年前幾國間的動.亂,秦將軍有帶兵打過仗,自是不乏經驗之談,若是,由秦將軍帶兵,速速前往支緩相信,定能角一時之困!”
“皇上,遠水解不了近火,此時調秦將軍離京,趕到戰場,最快也要二十日之久,這其中還不包括湊備糧草的時間,更不要說,日夜兼程人馬的勞累。所以,臣覺得不若從平城與浙州調齊兵馬,先去支援,京中開始湊備糧草,做兩手準備!”竟是遠離朝堂十年的老平王開了口。
燕皇點頭,百官頓時爭議起來。
卻在這時,太子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一時間大殿內,雅雀無聲。
“兒臣來遲,請父皇責罰!”
“哼!”
燕皇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與他,倒是讓燕池奕皺了皺眉頭。
“皇上,是臣疏忽,也覺得老平王的法子可行!”
梅如海上前又說了一句。
百官均以點頭,燕皇便直接下了聖旨,以八百里加急之勢送往兩城,命兩城,各出十五萬兵馬,前往支緩!
——
再說大宅裡的一衆兄弟,見到向飛丁健推着一車的酒進來,本就已經歡呼了,更沒有想到,梅素婉也跟在了後頭!
一時間就拼起了酒,喝的相當的痛快!
要知道在這羣男人的眼裡,可根本就沒拿她梅素婉當個女人看!
不管你是划拳還是行酒令,是大碗拼,還是論壇喝,梅素婉可是一樣不會落下,更是樣樣在行!
喝的過隱,可大家卻都沒有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一時的放縱之後,還是要緊守自己的崗位。
就如此時,林丹四人便已去了妙舞天下。
梅素婉心道,然而在梅素婉化妝想伴做沈傲君也去逛逛的時候,與林丹同行的江柯急急的趕了進來,“主子也事了!”
“何事?”
梅素婉剛將鞋穿上,便走了出來。
“西韓與南唐同時出兵,已連下五城!”
“這消息哪裡來的?”梅素婉推門走了出來,只見她額角的火蓮卻不見了蹤影!
“太子今兒又早早的便去了襲人的房,剛正玩的熱鬧,卻見一奴才匆匆趕來,對太子耳語了這些。”
要知道,脣語,手語,可是他們在基地中,除了練體能之外,學的最基本的東西!
江柯的話才落下,東來也匆匆走來,“傍晚,皇上下了急召,所有百官均入了宮,應該是出了大事!”
梅素婉點頭,讓大家各處盯處,帶着向飛與丁健便回了擎王府。
一路直接去了書房。
慶豐見她行禮,卻頓覺奇怪,今晚的王妃,哪裡不一樣呢?
“晏寒天,你可收到了消息?”
一進來,梅素婉便直接問了出來。
晏寒天擡頭,剛點了頭,便怔在了那裡,看着她光潔的額角,還有那莫名高了起來的個子,雙眼眯了一下,“素素你就這樣子回來的?”
就一直在好奇,她的額角明明應該有一個小小的疤痕,怎麼就生了一朵蓮花出來,原來如此,原來
如此,看來她定是用了特殊的東西畫上去,想洗下來,自也是要用特殊的材料纔可了!
梅素婉忽的捂上額角,瞪大了眼睛,心道一着急,當真是忘了,而她此時的腳上……
轉而坐到了椅子上,“你怎麼想的?”
“沒有什麼想法,我在準備一個月後咱們的實戰演習!”
晏寒天滑着輪椅從書案後走出來,伸手摸上了她的額頭,看着她眉際一塊小小的傷疤,眼裡卻是一片深邃望不見底。
“你就不能當做沒有發現?”只是腦中卻在想,他何以在這個時候又想着要去實戰了?
這秋獵回來他與她便麻煩纏身,而她所寫的那份不完整的戰略規劃案,還落到了旁人的手中,萬一人家不相信她的胡扯,怎麼辦?
“沒辦法,誰讓你是我媳婦呢?”
梅素婉沒好看的瞪他,伸手捧住他的雙頰,搖了搖道,“嘴巴抹了蜜嗎?”
一旁被當做空氣的向飛與丁健一個仰頭看天,一個低頭看地,心想這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情性陰鬱的擎王?
這兩隻此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想縫上那造謠者的嘴!
晏寒天便呵呵笑着,“我喜歡你這個小疤,以後,晚上給我看好不好?”
梅素婉白了他一眼,“不要,太麻煩,再說你幹嘛喜歡這疤啊,爲了與你相稱嗎?”
向飛丁健忽覺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簡直有些受不了了!
要知道他們一直當梅素婉是個男人啊!突然這麼女人的撒着嬌,那可是相當驚悚!
而聽到梅素婉的話,晏寒天卻笑而不語。
只是若是旁人說了這話,相信,早沒了命了!
他知道,梅素婉說他醜,說他的臉,那是因爲心裡有他,所以,他不氣,只當是夫妻間的小調劑,還覺得十分的受用,但,你若換個人試試,不滅你,他就不是晏寒天!
“夜深了,回去吧!”
梅素婉沒有放開他的臉,就這麼捧着說道。
晏寒天點頭,“娘子都發了話,爲夫怎敢不同意?”
“你就貧吧!”話落,卻是坐進了他的懷中,“我不想走,你抱我!”
晏寒天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精光,便抱住了她。
“喂,你們倆聽夠了吧,是不是該推着王爺回屋了?”
梅素婉摟着晏寒天的頭,爬在他肩上,看着那兩個木樁子說道。
(……19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