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玄子戌終究做不到自己心中想的那般自私，愛，不一定要綁在身邊，讓她自由，讓她快樂，纔是真的愛。
“阿離，回去吧！”
畫好畫，玄子戌上前一步，看着秋莫離認真的說道。
秋莫離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茫然的看着那些被玄子戌買過來的燈籠，嫣紅奼紫的燈籠，簇擁在一起，確實有種異樣的美。
聽到秋莫離這樣說，玄子戌有些犯難，若是扔這裡吧，倒也有些可惜，若是帶回山莊，也有些浪費。
“不如我們將它們賣了？”秋莫離試探的提議道，之後便有些遲疑。“可是會有人要嗎？”
離秋莫離極近的有些人似乎聽到了秋莫離的話，便附和道。“不如姑娘在每個燈籠上提些字，或是畫畫，我們便買如何？”
“是啊，題字，作畫。”
“要不，將你畫的那幅畫，給我們看一下也行。”
秋莫離想了想，點了點頭，她朝玄子戌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拿起桌上的那副畫，對着衆人舉了起來。
“這……這……”人羣中響起一陣陣驚歎，他們似乎不信，一個小姑娘能畫出如此成熟的畫作。
夜景與人物，描畫的十分傳神，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姑娘，這畫賣不賣？”
突然一個穿着藍色馬褂長衫的公子走到秋莫離面前，他的眼睛依舊癡迷的看着那幅畫，似乎極其的喜歡。
可是不行。
秋莫離笑了笑。“不好意思，這位公子，這幅畫我準備送人的，不能賣。”
那公子仍舊不放棄。“我出八萬兩如何？”
話畢，周圍響起了一陣陣抽氣聲，八萬兩，就算是小有名氣的畫家，畫的畫也很難賣八萬兩，更何況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小姑娘。
秋莫離仍舊搖頭。“不好意思，這與錢無關，而且很多問題，用錢是解決不了的，不過我倒是好奇，爲何你一定要買這副畫，而且是花這麼多錢。”
那公子看了看秋莫離，然後緩緩的走到畫的面前，指着畫中其中的一對只有背影的人兒說道。“這是我的娘子，這是我。”而他們的後方，赫然是穿着紅衣的秋莫離，以及站在秋莫離身旁的玄子戌。
話畢，一個穿着米分色衣衫的女兒走了進來，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一看就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秋莫離突然想到了宋楚陌曾經說過的一首詩。
遠而望之
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
灼若芙蕖出綠波
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女子吧！
“我姓莊，這是我夫人柳黎。”
被喚作柳黎的姑娘微微朝秋莫離點了點頭，然後看着秋莫離的眸子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莊應承朝商柳黎笑了笑，便上前牽住了柳黎的手。
秋莫離這一次畫的畫是經過篩選的，而她畫的人，也是，只一眼，便將人收入自己腦海中。
只是，畫上的人都只是背影。
秋莫離突然就有些感慨，“這樣吧，我再畫一副送給你們，這一次，我以你們爲主角，畫風不變，角度全部不變，並且我不收你們的錢，不過有一點，我的畫不允許變賣，也不允許到市面流通，不要了你們便燒掉，如何？”
兩人對視了片刻，便一齊點了點頭。
重新畫一副畫，秋莫離必須重新在腦中先勾勒出一副輪廓，做完這一些，還要重新調色，等到開始畫的時候，天色已經愈發的暗了，可是誰都沒有離開，似乎真的想看秋莫離所謂的換個角度，究竟是怎樣的效果。
玄子戌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秋莫離，她白皙的臉龐，透露出絲絲的認真，每一次執筆，她都做到了超然物外，不論周邊環境變換成什麼樣，她都可以自持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她是你夫人？”莊應承看了一眼玄子戌，略帶遲疑的開口。
玄子戌一向不理會陌生人，但看着眼前的人，他還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位夫人太過耀眼，而公子裡又太過黯然。原本論相貌，論氣質，公子不輸給任何人，可是公子太安靜了，如果公子是星星，那這位夫人就是月亮，有月亮的時候是沒有星星的，所以公子還是應該做些努力。要麼將這位夫人變成星星，要麼公子自己變成月亮。”
莊應承說不出自己爲何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安靜、周身流露出疏離的男子。他甚至不惜開始點撥這位公子，目的，不過是真的希望兩人能夠走到最後。
玄子戌微微有些愣神，半響他才說了句。“可是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自私。”
“你錯了，只有不愛佔有纔是自私，這位姑娘心悅你，而你也在意她，爲什麼不好好把握，與其讓所謂的道德倫常約束自己，不如就此打破枷鎖，愛，那就消除隔閡，消除一切困難。”
這一回，說話的是莊應承的夫人，她聲音婉轉動聽，宛若音符一般，聽着就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玄子戌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路到底要如何走了。
“謝謝！”依舊是冰冷的語氣，可玄子戌的臉上卻多了一絲感激，他很少對人說謝謝，秋莫離算一個，這兩人算一次。
莊應承笑了笑，然後指着秋莫離的方向說道。“好了，我們去看吧！”
秋莫離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略帶着輕鬆，可眉宇間仍舊有一股淡淡的憂慮。
在畫到一半的時候，她的手又開始發抖，要不是她強行用內力壓制住身體的反應，怕今日這幅畫就毀了。
幾人上前，不過一眼，就定格在了秋莫離的畫上。
如果第一幅畫，秋莫離畫的都是行人的背影，那麼這一副畫就全是正面，不大的畫紙上，那麼小的人，幾乎連五官表情都是那麼的清晰，更別上路邊上每一處景觀。
“謝謝姑娘！”莊應承看着畫中的自己和商柳黎被人畫的如此傳神，眼底的激動掩飾都掩飾不住。
高手在民間，而畫師亦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