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是火辣辣的微痛,果然做刁蠻女還是有風險啊,秋莫離在心底將玄子戌咒罵了一千遍,但該演的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玄子戌,你爲了那個賤婢居然敢打我。”秋莫離極力讓自己的五官因爲此刻的生氣顯得扭曲,爲的不過是讓玄子戌愈發的討厭自己。
玄子戌聽到秋莫離叫蓮姬賤婢,原本隱忍的怒火此刻也得不到遏制,他伸出右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一掌劈向了秋莫離。
“秋莫離,你該死。”
秋莫離看着這個原本冷靜無比,聰明無比的大將軍被自己氣得理智盡失,心底忍不住偷笑。
玄子戌,今日你越是生氣,他日你就越是後悔,不管是真恨還是假愛,我要你永遠記住今日這一刻。
秋莫離做出驚嚇的表情,嘴裡不斷的在叫喊“殺人啦,殺人……”不等她說完這句話,玄子戌那掌已經劈在了她的胸前,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好像被人震碎了一般,眼角、嘴角不住的流着鮮血。
“玄……子戌,你不得好死。”秋莫離說話的同時又吐了口鮮血,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卻只看到世界全部變成了血紅。
好累啊,演戲!
意識漸漸模糊的那一刻,秋莫離看到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跑到玄子戌面前說了些什麼,然後玄子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拂袖離開。
第二天一早,又一個消息在王都傳遍。
大將軍玄子戌爲青樓妓子棒殺新娶的娘子,皇帝震怒,當着全朝百官的面重重懲罰大將軍玄子戌。
但懲罰並不意味着事情的結束,將軍夫人至今昏迷不醒,即便是宮中最年長的御醫去了也只是搖頭嘆息,並未說出個所以然來。
琉璃宮。
秋陸斕已經在殿外跪了一上午,不吃不喝,也不說話,但知道的人都明白她這是在替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
秋陸斕向來寵愛這個妹妹,今日得知自己的妹妹被人打成重傷還生死未卜,她又怎會罷休。
“皇上,賢妃已經跪了一上午了,您要不去看看怕是要出人命啊。”
公公李四盡職的向眼前的天之驕子彙報着自己知道的情況,同時還在悄然關注着這位帝王對於這事的態度究竟如何。
皇上寵愛賢妃這是宮中皆知的事情,從賢妃入宮開始,這宮中吃的用的哪樣不是先給賢妃,之後再是別的妃嬪,可今日的事,換做任何人都是爲難的吧!一邊是自己最器重的臣子,一邊是自己最喜歡的妃嬪。
不過爲難是肯定的,南澗遲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頭,臣子爲了愛的女人棒殺自己的新婚娘子,原本他是該重重責罰的,甚至是賜死也不爲過,可誰讓這臣子是他最看重的臣子?
玄子戌喜歡一個青樓女子這在大周早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這祖宗家法太過森嚴,重臣娶那平民女子已是不許,更不說那青樓女子,所以這些年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看不見。
所以當賢妃提議讓玄子戌娶了她的妹妹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不過是希望玄子戌可以在娶了妻之後死心,可如今這結局,別說賢妃,就連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
“哎”南澗遲輕聲嘆了口氣,對着身後的宮人講。“告訴賢妃,將軍夫人若是挺過了這一關,朕自當給她個交代,若是挺不過,朕就賜死青樓那女子。”
皇上終究還是喜愛賢妃的。李四在心底這樣想,心下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纔是迎合主子的思想。
“是,奴才告退。”
看着告退之後正準備離開的李四,南澗遲又開口叫住李四。“等一會兒,李四,你將朕這披風給賢妃送過去,告訴她保重身體。”
“是。”
秋陸斕聽完李公公的話,沒有一絲猶豫就起了身,心中雖還有些不開心,但自家妹妹要求的事情她已經做到,再跪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
“李公公,既然皇上已經決定給離兒做主,本宮就先走了,替本宮謝謝皇上,本宮會注意身體的,也請皇上一定要注意身體。”
秋陸斕在分析完秋莫離的做法之後忍不住感嘆秋莫離的聰明,以退爲進這招雖然險,但是是最有效的。
將軍府守衛森嚴,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蚊子也難飛出去,所以離兒要想在將軍府獲得尊重只能靠當今皇上,可皇上是那麼容易見的嗎?不是,除非是迫在眉睫的大事皇上纔會關心,纔會去關注,說到底離兒還是抓住了皇上的心。
“娘娘,您不請旨出去看看四小姐嗎?”扶珠看着一臉平靜的主子忍不住說出心底的疑惑。
“不用,離兒自會照顧自己,只要我在這宮中站穩了腳,離兒自會沒事。對了扶珠,我讓你們查翠紅樓那個女人可有眉目了?”
秋陸斕一邊說,一邊在心底在想如何做可以打擊到翠紅樓那個女人,早在離兒成親之前,她就嘗試過派人暗殺那個女人,只可惜玄子戌太過小心,無論是出行還是在府中,永遠都安排着人保護着那個女人。
說到底秋莫離勝就勝在身份,她若不是尚書府的四小姐,若不是賢妃的妹妹,怕也是沒有這個機會嫁給大將軍的吧!
“查了,不過那邊說一切正常,八歲逃荒至王都,後被父母賤賣至青樓,如今她在翠紅樓已度過十二個歲月。”扶珠平靜的說完這些,又開口。“不過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說。”
“翠紅樓那位是如何得到將軍的寵愛,這一點至今無人知曉。”
“哦,這樣啊。你們繼續查那個女人,接觸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表情一字不漏的全部給我記下來,然後派人告訴離兒。”
聽到秋陸斕這樣講,扶珠忍不住又問。“可四小姐現在仍是昏迷不醒,這……”
秋陸斕擺了擺手,“沒關係,等離兒醒來,你們再想辦法將消息帶進去。”
反正她的離兒不管做什麼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想要的,便自己爭取,她永遠都記得那年離兒說這句話時眼底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