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經回春堂神醫李黎治療,大周明帝轉醒,明帝深感其醫術高超,特封李黎爲大周國醫,而回春堂也被封爲大周第一醫館。
京都某座不起眼的酒樓。
一個穿着樸素的說書先生,面前放着一塊木板,只見他拍了一下木板,便開始講今天的說書的內容。
“話說這當今聖上昏迷七日,皇宮內院所有御醫皆束手無策,皇榜張貼了數日,也沒有人能妙手回春,整個大週一片譁然。最後是大將軍玄子戌帶兵包圍了回春堂三天,這才請到了神醫李黎。”
這時,人羣中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突然開口。“將軍派人包圍回春堂那一日原來是爲了請李神醫啊!”
“難怪,如此大費周章,我聽人說,回春堂有兩個神醫,一曰神醫宋楚,長得標緻無比,是京城大家小姐的最愛。二曰神醫李黎,那人是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所以大將軍派兵一事,倒是有些無可厚非。”又一人在一旁搭腔道。
“言歸正傳,你們可知聖上因何而病?”堂上說書先生突然一臉神秘的朝着堂下坐着的那些聽書人說道。
“因爲啥?”
“憂國憂民,思慮過度,累病的。都知道,自聖上登基之日起,勤於政,愛於民,重農桑,通溝渠。整個大周被治理的井井有條,可這麼多事情,哪件不需要耗神耗力?要我說,當今聖上真是個當之無愧的好皇帝啊!”
說書先生說完,一臉熱淚盈眶。可他的話卻足夠讓人熱血沸騰,不僅如此,他還起身離開了自己的桌子,在桌子旁找了塊空地,徑直就跪了下去,“天佑大周,吾皇萬歲。”
一旁聽書的人,被這氣勢感染,全都跪了下去,齊呼萬歲,那場面之震撼,聲音之響亮,就連秋莫離這在廂房靜靜喝茶的人都被嚇到了。
“怎麼樣?”玄子戌朝樓下掃了一眼,說書罷了,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吧!
“不錯,利用民衆人云亦云的心理,將聖上拔到一個很高的位置,這樣皇上那邊應該沒有殺我的理由了。不過將軍對這招如此嫺熟,莫不是將軍夫人這悍婦的名聲也是你傳出來的。”秋莫離說完,捂着嘴就開始偷笑。她倒要看看玄子戌怎麼回答。
“你和她不一樣。”
玄子戌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害秋莫離又有些走神,她和李黎明明就是一個人啊!
“算了。”秋莫離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無奈。“總之,謝謝你。”
玄子戌看着眼前這個一顰一笑都沒有一點點掩飾的人,竟覺得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不斷的升起,就像有什麼在撥動他的心絃一般,奇妙無比。
“爲什麼不要皇上給的高官厚祿?”玄子戌收斂了自己的心神,開始說出自己的疑問。
“做官有什麼好?沒有自由,不能四處奔波遊走。我喜歡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閒時闖蕩江湖,偶爾在某個地方停留一陣。種下一棵樹,一朵花,再過很多年,經過那個地方的時候,也許花已開,樹已綠。”
秋莫離說這話的時候,墨黑無波的雙眼,彷彿冒起了一種奇異的光,許多年後,當玄子戌已經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時,卻還是會想起,某日,一個雙眼失明的女子,一臉憧憬的期待着自己未來的生活,那雙眼睛流露出的光芒竟比那暗夜的星辰還要耀眼。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玄子戌皺眉。眼前的人描繪的生活分明是一個江湖人士纔會有的生活,漂泊無依,自由,卻沒有擔起自己的責任。
“你當然不會懂啦。”秋莫離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在她看來,堂堂大周的大將軍,從小就跟着父母南征北戰,什麼事沒經歷過,什麼人沒見過,哪像她,一個女子,做什麼都要考慮身邊人的感受。
“不是不懂,是不能懂。”他肩上揹負着大周千千萬萬士兵的性命,他這戰神若走了,大周的和平日子也就到頭了。
“不說這個了。”秋莫離不喜歡這個時候的氛圍,凝重,就像繃着的弦,一點也不輕鬆。所以她自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我要離開大周了。”所以以後就別去回春堂找她了。
“離開,去哪裡?出去遊蕩?”玄子戌起身,一臉不贊成的看着秋莫離,一個瞎了眼睛的女人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回春堂醫病救人嗎?
“咳咳!”秋莫離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辯白道。“啥叫遊蕩,遊玩好不好,本公子要雲遊四海,苦心鑽研醫術。”
玄子戌冷冷的笑了一聲,只道。“別傻了,有本將軍在,你根本走不出這京都半步。”
“不是吧,這麼霸道,將軍大人好威武。”秋莫離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憤憤的朝玄子戌擠眉弄眼。
玄子戌看着秋莫離這個樣子自然是被逗笑,但他還是怕眼前的人離開。“李黎,別走了吧,將軍府隨時歡迎你。”
“我可不知道將軍府缺郎中啊!”秋莫離開玩笑似的迴應玄子戌,在她看來,玄子戌似乎對李黎有一種特別的依戀,具體是怎麼樣,她也說不上來。“玄子戌,我送你份禮物吧!”
“恩?”
“前提是,今晚你能喝贏我。”
秋莫離突然說出這話,讓玄子戌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這種方式又是他比較喜歡的,男人之間,打架和酒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可是男女之間了?
“哈哈哈!你別後悔。”玄子戌突然大笑,那笑容,是秋莫離在將軍府那麼久,從未見過的。
不過玄子戌,你輸定了。
某個不知名的酒館內,地上擺滿了好幾十壇上好的酒,整個酒館酒香肆意,香氣撲鼻,而這些都是兩個穿着華麗的男子造成的,酒是他們自帶的,可是卻按酒館所有來給錢,酒館老闆自然是喜笑顏開,關了門,騰了地兒。
“好酒,好多年都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了,這是你釀的嗎?”喝過酒的玄子戌,臉色微紅,但沒有醉意,可是話卻比平時多了不少。
“不是,是一個朋友送的,而且你很快就會見到她。”秋莫離一臉神秘,卻依舊沒有忘記給玄子戌勸酒。“來,再喝了這壇,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