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蛇山中,無限星辰蓋壓,天樞峰上,龐大的天門半開半掩,其內似乎是藏了無限神秘。
天樞峰下,上千萬的小小天門,如墓碑林立,或開或閉。
看着眼前這一幕,盤蛇山中,無數的生靈,皆是沉默不語——便是那原本肆虐這的亂軍,也在這是時候沉默了下來,只剩下低沉的哭泣之聲,還有叮叮噹噹的武器落在地上的聲音,隨風四散,迴盪不休。
十個呼吸的時間,已經是足夠這些亂軍們,冷靜了下來——他們降了!
天樞峰頂,和那三千天蛇兵待在一處的黃岩道人,此時也是緊緊地看着佘鈺,看着他,會如何的處理這些降兵。
古老的神祇,端坐於巨大的天門面前,與雲端之上,垂視着衆生,雙目之中,盡是冷漠。
倏忽,這古老的神祇,便是在無數人的雙眼之中,高高的舉起雙手。
剎那之間,這整個盤蛇山中,無數的天地元氣,日月精華,都是蕩絕一空,盡數匯聚到了這神祇的雙手之上,無數生靈,都如同是離了水的魚兒一般,連呼吸,都是困難無比!
無數生靈驚恐的目光之中,這古老的神祇,那高高揚起的雙手,便是如同開天闢地一般,轟然落下。
“七星定脈,天門落鎖!”冷漠的聲音,從這古老神祇的口中傳出,似乎是凌駕於一切之上。
話音落下,這盤蛇山中,七星沉浮之間,便是化作無數光華落下,滲透一切。
七星落下之時,這古老神祇的背後,那龐大的天門,也是轟然合攏。
不止是這一座天門,這盤蛇山中,那千萬天門,都是緊跟着這巨大的天門一道,合攏了來。
秘術——七星鎖脈針!
這來自於上古之時的禁術,在經過佘鈺的推演改良之後,終於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浮現於洪荒衆生的面前。
“咔嚓……”隱隱約約之間,下閘落鎖的聲音響起,那合攏的天門,也便是緩緩的消散了去。
“陛下饒命!”來自於水宮的千萬大軍,在那隱約的咔嚓之聲響起的時候,便是全都跪倒在地——只是一個觀想,他們便是發現,自己的元神當中,那古拙的天門,不但是已經閉合,與其門扉之上,更是懸着一副金鎖,將這天門,牢牢鎖住!
甚至於周身的法力,都是變得凝滯,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隨心所欲!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感受着自己元神當中,那沉重無比的天門,再聯想到方纔那古老神祇口中的語言,這些水宮的軍士們,如何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天門落鎖,換而言之,便是他們的道途,便是止步於此!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受我神通,恩怨盡消!”
“休得多言!去休!去休!”雲端之上,那古老神祇口中,冷漠至極的聲音,再次響起,盤蛇山中,一陣元氣涌動,那千萬水宮大軍,便是全都回到了盤蛇山之外的軍寨當中,而那古老神祇的身影,也是緩緩消散——卻是佘鈺的投影,在是在施展了這秘法之後,又受了這秘法反噬,已經是無聲無息的崩滅。
早在盤蛇山開府之時,這秘法的祭壇,便已經是佈置了下來,在是那決明道人前來盤蛇山開那玩笑的時候,佘鈺雖然也是催發了這秘術,但也只是將其的威能催發了一半——故此,雖然秘術已經施展而出,但這施展秘術的祭壇,以及相關的種種佈置,卻都是留了下來。
一直是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這便是佘鈺對着千萬水宮敗軍的處置辦法——斬絕道途!
這千萬水宮大軍,佘鈺不可能將之全部斬殺,若是在這盤蛇山中將之盡數誅絕,會不會有所謂的因果業力,尚在兩可之間,但這萬里盤蛇山,從此化作死地,卻是必然的——一場大戰下來,盤蛇山安然無恙,但大戰之後,卻因爲屠戮這千萬大軍,導致盤蛇山傾覆的話,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故此,這千萬水宮大軍,不能殺,但也不能放!
千萬水宮大軍,若是放歸,不論這些潰軍去往何處,那等到日後大戰之時,必定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更何況,若是將這些軍士都回歸水宮,那這些軍士換了統帥之後,重整旗鼓,捲土再來,又當如何?
畢竟,佘鈺的不可能永遠守在盤蛇山,也不可能永遠都和西王素月待在一起,便縱然是其一直都呆在盤蛇山,或是是伴隨於西王素月身側,但他總不能放棄自己修行的時間——修行者,總是會閉關的!
像他這般的存在,一旦是真正閉起關來,少則百十來年,多則千年萬年——有這些時間,只怕是盤蛇山,早就被覆滅不知道多少次了。
故此,在思慮之後,佘鈺纔是對這些水宮士卒做出了這樣的處置來。
有此例在前,只要佘鈺還活着,那這東海之中,便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勢力,敢於做出兵壓盤蛇山這種行爲來!
……
湯谷之內,正在引導着地脈之力的四人當中,西王素月袖中那崑崙鏡,也是剎那之間光華四散,卻是佘鈺的投影,已經是迴歸!
見此情況,西王素月的眉頭,便不由得是稍稍一跳——不出意外的話,那投影,應當是能夠堅持三十個呼吸,但現在,卻只是二十個呼吸以後,那投影便已經是消失……
倒是佘鈺,卻是面色如常——在他催動七星鎖脈針這秘法的時候,他便是已經想到了這投影會提前破碎的可能。
像他這般,一次性的鎖絕上千萬生靈的道途,便是上古之時的那位鎖天神君,也絕對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也便是佘鈺,以投影降臨,絲毫不懼這秘法的反噬之力,纔是悍然用這七星鎖脈針,鎖絕了那上千萬水宮大軍的道途。
當然,也正如佘鈺所料,這七星鎖脈針的反噬之力,在將那祭壇化作粉碎之後,其餘勢,也全都是被那投影所承受,並不曾牽連到他的本尊。
倒是西王素月的崑崙鏡,卻不知有沒有受到損傷。
不過看西王素月的臉色,只有對佘鈺投影提前粉碎的驚異,而無其他,想來,那崑崙鏡,也並不曾有所損傷。
“多謝西王陛下了!”再確認了盤蛇山已經安然無恙之後,正在引導地脈之力的佘鈺,也是對着西王素月稍稍一個稽首。
那投影,本就是佘鈺的一部分,那投影所做出來的任何決定,自然也都是佘鈺的決定。
至於那最後那七星鎖脈針,會不會讓佘鈺受人嫉恨,這幾乎是毫無疑問——此戰之後,不論是誰,只怕都是會對佘鈺充滿忌憚。
“只是,忌憚又如何?”
“這些人,也只能是忌憚了!”
“太乙道君不出,本王,怕得誰來!”湯谷之中,佘鈺的目光,也是不自覺的森冷下來,充滿了冷漠,還有嘲諷,也不知是想到了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