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析秋抱着小女兒滿是愧疚不已,只因昨兒某個人不知道節制,小女兒醒來哭鬧時,還不願停了手。
奶孃們自然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不敢打擾的同時。只能任了曦姐兒哭鬧着。最後曦姐兒餓得實在無法了。只得將就着吃了幾口那吳奶孃的奶。
彼時藍衣從外面進來,說有人來府上拜訪了。
析秋接過那拜帖時愣了一下。隨趕緊的將曦姐兒交於奶孃。而她則領着藍衣綠蕪親自去往院門口迎接。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彼時從太子妃重回明郡王妃身份的明郡王妃,着一身素白銀絲儒裙款步朝着院中行來。
析秋見她人雖清瘦不少,可精神頭還算可以。緊走幾步迎上前去,對她福了個身,“王妃!”役每樂號。
“早已今時不同往日,難得你還能這般。”她笑着伸手扶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王府早已被白眼冷漠淹沒,誰還會將她這麼個謀反太子的妃子放在眼中呢?
“王妃的身份在這,臣婦自是要尊敬的。”
“好了,這些個虛的可能不說?”她嗔怪一眼。析秋笑得溫潤,“自然可以。”
隨領了她進到暖,又命着婢女們上了茶點。
待兩人落坐品完茶。明郡王妃這才淡笑着,“你生產跟孩兒滿月時我並未前來,你也知我如今這未亡人的身份,怕給你們過了晦氣,惹來不必要的閒言。”
析秋搖頭。說着不在意。明郡王妃笑得淡雅,“可否看看你的兒女?”
“自然!”析秋給綠蕪使了眼色,見她出去後,又指了八寶盒裡的果仁給明郡王妃,“莊子上自產的,王妃嚐嚐。”
“好!”
明郡王妃果然輕捻一顆進嘴。垂眸在那裡輕勾了勾嘴,“其實那日夜裡,他對你的所做所爲,我都已經知曉。”
見析秋不動聲色,她淡然一笑,“從前雖有過猜疑,終是沒有證實。待那一日終於真相大白,難免有些心痛失望。”
對於陪伴了他這般久的妻子,他毫無念想不說,還輕易就將後位許給他並不瞭解的女人,如此無情的男人,又怎能不恨?
“還好,他允諾你的那一刻,你對他行了那樣之事。想來你在他心中從來都是好的,那一刻該是直接碎了他的自以爲是。”破了那個夢,自然就惱羞成怒了。“莫名的,我又覺得好生痛快!”明郡王妃說到這,眉眼帶笑的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只覺舒暢不已。
見析秋沉默着,本想開口對她說聲不要多心,這時外面的婢女來報奶孃帶着朝哥兒和曦姐兒來了。
析秋喚了她們進來。兩奶孃一人抱了一過來。明郡王妃看着兩個紅撲撲白裡透紅的孩子,不由得心生歡喜。轉眸問着析秋,“可以麼?”
析秋點頭,這時朝哥兒眼睛轉到了明郡王妃身上,兩個月的小身子雖不是很靈活。可手卻能指了。流着口水,伸着小指頭,指着明郡王妃咿咿呀呀的哼了兩句。
析秋好笑的給奶孃使了眼色,讓她將朝哥兒送於明郡王妃抱抱,明郡王妃伸手接過時,一臉欣喜。
“他這是喜歡你呢。”對於稍漂亮點的婢女婆子們,他都喜了她們抱。
明郡王妃摟抱着朝哥兒,見他正仰臉呆呆的打量着她。明郡王妃欣喜異常的看着析秋,“真是安靜,一點也不鬧騰呢。”
呵呵,那是你沒看他鬧騰的時侯。析秋伸手抱着自已乖靜的小女兒,自是不會給兒子面子抹黑,點着頭順着明郡王妃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兩人相談了近半個時辰,待明郡王妃要臨走時,又從手上剝下了一對碧玉鐲子,“怪我只想找你聊聊,並未準備什麼,這鐲子也不值當什麼,就送於他們玩兒吧!”
“能來就好,這些個東西不甚重要。再說了,這是你自身的私物,哪就是不值當的?”析秋嗔怪的拍了拍有些愧疚的她。能來,代表着她還拿着自已當朋友,陪坐了這般久,並未見她有過任何酸氣跟指責,就知那件事她並未怪罪恨了自已。
“自是要來,以後,我還得多多的來呢,朝哥兒這般喜了我,你不煩纔好。”
“求之不得!”
析秋笑着將送她出了院門,在行去二門處時。她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一臉認真道:“我雖有時會起了嫉妒之心,卻並不想失了你這麼個難得交心的知已。”
“我知。”析秋回握她的手,“我與你一樣。”
“嗯。”
兩人相視的笑了笑,待她上了馬車。析秋則揮着手直到她出了側門後,這才轉身回了內院。
纔將步到蘅蕪苑的院門,藍衣立時戒備的上前將析秋給護在了身後。析秋放眼看去,只見已經瘦如雞排的蔣氏正站在那裡。
蔣氏看到她們這一行人的到來,目光淡淡越過所有人,看着析秋淡淡的扯了下嘴皮,“老三媳婦。”
析秋對她福身一禮,“大夫人!”
她慢慢的走將過來,對着後面跟着的一個婆子道:“將本夫人送給朝哥兒和曦姐兒的東西,交給少奶奶的婢女拿着。”
“是!”那婆子將一個紅色的包袱遞給了藍衣。
藍衣看了析秋一眼。見自家主子點頭後,這纔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
“勞大夫人費心了。”
“亦是我的孫子孫女,談何費心?”
她笑得讓人極爲不舒服。析秋卻並不受影響的又給其福身道:“若是無事,那就此別過?”
“好啊!”她詭笑的看着析秋等人進了院子。平靜的眼波里,一絲毒光快速的閃過……
晚間一行人因着蔣氏又一次的團了聚,席間大家並未多說什麼。只在回院時,析秋問着亓三郎可有看出蔣氏的變化。
彼時亓三郎亦是皺眉不已,“倒是有些不舒服。”想着席間她極爲安靜的吃飯。飯後閒話,也不鬧不吵,一切似乎並無不妥,卻總覺詭異得慌。
析秋想起白間她送的東西,回到內室,便傳了藍衣將那所送之物拿了出來。
彼時打開那紅色包裹,析秋用手挑起一件紅色的小衣看了看。疑惑的想着:以着蔣氏以前的性子,她能給自已孩子做衣?不恨死她都是輕的,何曾這般好心過?
“轉性了?”
亓三郎亦是看得有些訝異。藍衣則輕聲問道:“可是要給咱們哥兒和姐兒用?”
“不用。”對於這一點,兩口子空前的口徑一致。藍衣聽罷,點了點頭,隨將衣服用布包好後,便拿到另外的箱籠裡去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