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展對於梅旭的詢問,張徹沒有任何的意外。
因爲在整個罪軍營當中,梅旭可以說是最爲特殊的存在了。
如果陳展連這個都不問的話,那麼這座軍營裡的人,恐怕未來的下場都不怎麼美好。
畢竟,跟着一個什麼都不懂,還不謹慎的人,上了戰場,估計也是送死的存在。
所以聽到陳展的問題,張徹沒有絲毫遲疑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梅旭雖然是軍師,但是卻不是我任命的,而是和軍需處的老爺們交換得來的。”
“梅旭一日爲軍師,軍需處就不克扣罪軍營的軍需物資。”
聽到張徹這麼一說,陳展對於梅旭的興趣反而更加濃厚起來。
“這個梅旭什麼來歷?”
“聽說梅旭是蔚山書院的這一代山子,是文官集團的重點培養對象。”
“然後陷入到了相權和皇權的爭鬥之中,被皇帝老子直接發配到了咱們渝州。”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張徹的話,不僅沒有爲陳展解惑,反而讓他更加糊塗了。
“這蔚山書院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聽到這樣的問題,饒是張徹知道陳展出身於農家,也有些忍不住翻白眼的衝動。
“蔚山書院、江南書院、中州書院和皇家的國子學府是大乾四座規模最大的學府。”
“其中皇家的國子學府排名最末,而如今的丞相柳承宗就出身蔚山書院。”
“儲相啊!”
聽到張徹這麼一解釋,陳展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同時心中也更加苦逼,看來自己所要彌補的缺陷,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多得多。
而陳展這麼簡潔的一個概括,讓原本還有些吐槽陳展出身的張徹,愣了一下。
隨即就猛然驚醒,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陳展。
雖然出身低了一些,但是架不住人家天賦好啊。
這簡直就是典型地老天爺賞飯吃啊。
擁有一身怪物一樣力氣不說,還長了一個如此聰慧的腦子。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擁有大前途的資質啊。
不過想到這次的軍令,張徹又眼神暗淡起來,不管未來如何,眼前這關要度過去,纔是最爲緊要的。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忽然營帳的門外傳來了一陣劇烈地吵鬧聲。
無論是陳展,還是張徹,臉色就是一變,然後同時起身,朝着門外走了過去。
這裡是哪裡?
是軍營的主帥營帳!
是一個軍法如山的地方,無論如何,沒有稟報是不會有人敢於強闖的。
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但凡是能夠鬧出一點動靜的,無不適擁有大來頭的勢力。
“怎麼回事?軍營種地,如此喧譁,是想被軍法處置不成?”
掀開門簾,走出了營帳之後,甚至都沒有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展就是一番大道理壓了過去。
聽到了陳展的呵斥聲,現場才爲之一靜。
先後走出來的陳展和張徹,這纔看清楚。
就在營帳的門口,兩個文士打扮的男人帶着數名士兵,正被門口守衛的親衛阻擋在了營帳的大門口。
領頭的是一位身材消瘦,身着光滑閃亮的絲織長袍的文士,正頂着一臉倨傲的表情,看向陳展。
而在他的身後,是一位相貌清秀,眼神陰翳,表情沉靜的青年,雖然一身麻衣的粗布打扮。
但是那微微眯起的雙眼,流露出來的目光,卻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在場的衆人。
彷彿天下就沒有讓他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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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張徹湊到了陳展的跟前,低聲的向他介紹起來。
“年齡大的是軍需處的黃林黃大人,那位年輕的,就是梅旭。”
“你就是罪軍營新的統領陳展?”
看着張徹開口說完之後,黃林纔不緊不慢地對着陳展開口問了起來。
“不是!”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黃林問完話之後,陳展不緊不慢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愣了起來,陳展的親衛和一旁的張徹,都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就連一旁一幅風輕雲淡的梅旭,都不由向着陳展看了過來。
而對面那個面孔朝天的黃大人,更是瞪大着眼睛,面色通紅的看向陳展。
“放肆!你明明就是陳展,爲何敢當面否認……”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陳展,那麼你還問個屁呢問!”
沒等黃林將話說完,陳展就大喇喇地開口噴了回去。
“你……你……”
“噗嗤!”
聽到陳展這好不講理的野蠻姿態,一旁的親衛們,都不由噴笑而出。
他們剛剛可是被這些人給噁心壞了,聽到自家大人這番不講理的話,頓時心裡舒暢極了。
“哼,老夫不和你這粗胚一般見識,這是軍需處的調令,還不趕緊執行!”
看着陳展好不將他放在心上,黃林也知道自己在嘴上佔不到便宜,當下也不想廢話。
隨即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張軍令,遞給了一旁的士兵。
只見那位士兵舉着軍令來到了陳展的面前,一手向着陳展遞了過來。
但是讓人意外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衆人就只看到陳展眼睛都沒有瞄向那張軍令,只是下巴對着他不遠處的一位親衛歪了歪。
這位親衛也是一個頭腦靈活且促狹的。
只見他三兩步小跑來到了對方士兵的身前,一把奪過了那張軍令。
然後這才雙手捧着軍令,遞給了陳展旁邊的張徹。
張……張徹!
在衆人五彩繽紛的面色變幻之中,張徹不緊不慢的接過了軍令,這才慢慢看了起來。
在罪軍營所有士兵強忍笑意的圍觀當中,黃林一方的人,臉色都憋的通紅,眼睛幾乎都冒出火來了。
“將軍,軍需處要徵調梅旭過去!”
聽到張徹的話,在場但凡是罪軍營的士兵,一個個臉色都變了起來。
要知道起營開拔的命令,可是剛剛纔下發,如今梅旭竟然被徵調。
這……這是要和罪軍營劃開界限啊。
難聽點地就是要當逃兵啊!
而對於周圍那憤怒的目光,黃林和梅旭根本就不屑理會,反倒是他們周圍的士兵,反而一臉的羞赧。
無論在那個陣營當中,那個勢力範圍內,逃兵幾乎可恥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