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可以看做是渝州的一個經濟開發區,而東北角的倉庫,可以看做是一個巨大的倉儲物流中心。
而在陳展規劃的城市中心,渝州最主要的兩條街道,可是有着商業街的作用。
但問題是,一方面渝州的城中心,大都是傳承了很多代的本地居民。
在整個講究故土難離的時代,售賣祖屋是絕對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已經都不是簡單的價格問題,而是大家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如果中心區域的這些居民堅決不搬,那麼陳展的一番謀劃,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胎死腹中了。
除此之外,陳展還發現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
“所以你想要擴建渝州城?”
看着對面喝着茶的陳展,曹亮隨意地,將一顆白子放入到了棋盤當中。
甚至連思考都沒有絲毫,陳展捻起一顆黑子就擺在了白子的不遠處,卻並沒有緊靠白子。
“渝州城的百姓驟然增多了許多,以前還不覺得,可是如今看起來,渝州城多少有些小了!”
“更何況,在我的規劃當中,渝州城其實並不是最好的居住之地,因爲在未來商業發展起來之後,渝州城生存的壓力將會變得巨大起來。”
“哦,何至於如此?”
看到陳展毫不掩飾的氣魄,曹亮反而感到非常好奇起來。
對於這個女婿地能力,曹亮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加上陳展那沉穩的性格,只要陳展說出來的話,那麼基本上就意味着八九不離十了。
“縱橫兩條大街,在我的規劃當中,未來都是熱鬧的商業區。”
“這種寸土寸金的存在,帶動着周圍氣氛地發展,商業氣氛一旦濃厚起來,那麼消費的額度就會上漲。”
“而一旦供小於求的局面形成,那麼價格就會上漲。”
“住在城中間區域的人,買一個饅頭比被人多花幾文的代價,買一匹布就要貴上半貫……”
“甚至生活方方面面都是要用錢來說話,那麼如今地這些居民,又哪裡能夠承擔地起呢?”
“所以當生活成本上漲,結果本身掙錢能力又沒有提高。”
“這種此消彼長的情況下,岳父大人,您說這些人還有什麼美好生活可言?”
“只有把他們置換到周圍的區域當中,纔是對於他們負責任地安置。”
對於陳展的一些謀劃,曹亮都有些看不懂的感覺,但是他卻知道,自家這個女婿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你所說的那些,我也不太懂,反正你只要記住一點,絕對不能夠讓百姓吃虧。”
“畢竟在過去的多年裡,這些百姓,爲了保衛渝州,付出了巨大地代價。”
“我們不能夠讓這些可愛的百姓,既流了血,又要接着流淚!”
“請岳父大人放心,對於百姓的關心,我不必岳父少一丁點。”
“畢竟,我本人的家庭,也不是什麼富裕之家,所以和那些普通人的關係,絕對比富人要親近!”
對於陳展的所作所爲,曹亮還是比較放心的,說出那番話,也不過是隨口囑咐一番罷了。
或許就是人老了之後,就自然而然地變得嘮叨了許多。
尤其是曹亮自從退下來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枯萎的非常快,短短兩年時間,卻彷彿老了四五歲一般。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陳展卻知道,這和他有着很大的關聯。
如果要是曹亮繼續待在統領地位置上,那麼他可能因爲有牽掛,有堅持,那麼就會老得慢很多。
當然,更大地可能也是那生命在那裡煎熬,可能最後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但凡是武將的,一旦到了老年之後,身體當中所受到地暗傷爆發之後,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或許早一天退下來,曹亮內心裡的煎熬早釋放一天,反而對於他的身體是一種好事。
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的陳展,也只能如此地安慰着自己。
因爲曹亮地隱退,是一種偶然也是一種必然。
偶然是因爲時間都比大家想象來的快,而必然則是因爲自從朝廷拖欠了軍費,又被陳展解決的那一刻起,基本上已經能夠感受到了。
作爲一個生都不弱於人的曹大將軍,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花着女婿掙來地錢,卻成就着自己地威名。
更何況,勇力、計謀、智慧無一短缺的陳展,簡直就是上天註定的接班人。
如果要是面對着這樣一個接班人,曹亮都把握不住地話,那麼他也創不下偌大的威名了。
一個心裡裝有百姓的人,在碰到了一個優秀接班人的時候,心裡更多的只有驚喜。
這就是境界的高度問題。
給了曹亮的保證之後,陳展也不是空口白牙說說而已。
和曹亮溝通完之後,不過是第二天,陳展就召集了渝州城中心區域的數個鄉老。
作爲百姓當中德高望重地存在,但凡是能夠當上鄉老的,都有代表着百姓的資格和品性。
打定主意要從上往下說服的陳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鄉老這個獨特的存在。
“今天請各位老人家過來,實在是有要事相商。”
看着面前地六個鄉老,陳展並沒有藏着掖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本將軍準備將渝州城中心區域,發展成爲最繁榮的商業區域。”
“可惜街道的寬度,兩邊的建築,基礎地建設等都達不到我的要求。”
“加上渝州城到了今天,已經有些顯得狹小了。”
“所以本將軍準備將渝州城向南擴建,增加一片新的城區。”
“而城中心一些需要拆除的人家,我希望他們能夠搬到新城區去,當然,州府會做出讓他們滿意地補償。”
“今天請諸位過來,就是希望能夠和諸位提前做一個交流,瞭解下一年大家地想法。”
聽到陳展的一番規劃藍圖徐徐展開,幾位鄉老又喜又憂!
喜地是陳展的能力果然不負衆望,隨手一個點子,就能夠讓渝州變得繁榮起來。
憂愁地是,這其中總是要有一部分人,必定會付出一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