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張縣城沉睡在最深的夜色之中,三更時分,所有的士兵和平民都已熟睡,除了城樓的一隊巡邏士兵和象木偶一樣準時出現的更夫,當然,還有一些無法入睡的特殊人物。
兩個黑影出現在北城門旁邊,就像兩個悄然出現的幽靈,城門旁,十幾名士兵正歪東倒地靠在牆根下熟睡。
兩人對望一眼,又迅速分開了,很快,兩人分別出現在城門的兩邊,他們正是白天混入城內的兩名斥候,只不過他們幹掉兩名在城內巡邏的士兵,換上了他們的盔甲,看起來就是兩名守城士兵。
兩人坐在牆根下,緊靠着十幾名熟睡的士兵,很不斷移動身體,身後熟睡中的士兵已被無情地割斷了喉嚨,他們走進城洞沒有多久,便又出來了,短短片刻時間,二十名守城門的士兵已全部死在他們手中,都是乾淨利落地一刀斃命。
一名斥候快步跑出暗處,很快便抱來一隻震天雷,他們將震天雷頂着城門,迅速打燃火鐮,點燃了引線,兩人轉身便疾速奔跑,從一棵樹下抱起另一顆震天雷便向數百步外軍營方向奔去。
但只跑出不到兩百步,身後便傳來的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轟!’巨大的爆炸將城門炸得粉碎,木屑飛出去數十丈遠,吊橋也被巨大的衝擊波重擊斷裂,重重地砸在護城河上。
城門上方的城牆被炸得坍塌了一個角,城頭上睡覺的數十名士兵當場被身下爆炸的震天雷活活震死。
從遠處望去,城門一道赤焰閃過,緊接着巨大的濃煙吞沒了城門,這就是最好的信號,李延慶立刻大吼一聲,“殺——”
“殺啊!”
兩千騎兵一馬當先,率先向城門處殺去,後面四千騎兵跟隨着狂奔,如潮水一樣,涌向被炸開的城門。
城頭守軍還沒有從爆炸中清醒過來,直到騎兵殺到了城門邊,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開始驚慌失措,拼命敲響警鐘,更多士兵則奔下城頭,向縣城內逃匿。
事實上,不需要什麼警鐘,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早已將全城民衆都驚醒了,軍營中熟睡的兩千多士兵也被驚醒,他們異常慌亂地奔出營房,大部分人都沒有披掛盔甲,甚至不少人是光着腳跑出來。
夜裡還是一片漆黑,但訓練場上卻人聲鼎沸,兩千餘士兵們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幾名將領正在破口大罵士兵,命令士兵回去披掛盔甲。
就在這時,從軍營圍牆外面忽然拋進一個黑黝黝地物品,向訓練場骨碌碌滾來,上面閃爍着星星火光,幾名巡邏士兵連忙跑上前查看。
但不等他們靠近,這枚震天雷轟然爆炸了,赤焰騰空,鐵片迸射,數十名士兵被炸飛起來,四周響起一片哀嚎慘叫聲,滾滾濃煙瀰漫着訓練場,巨大的爆炸聲令無數士兵肝膽皆裂,雙耳失聰,士兵們紛紛蹲下,臉上痛苦萬分地捂住耳朵。
就在這時,大街上傳來密集的馬蹄聲,軍營內士兵和將領都還被巨大的爆炸引發的恐懼籠罩着,更多士兵甚至什麼都聽不見,但還有一些靠近軍營大門的士兵發現了異常。
“騎兵來了!”
他們剛剛大喊出來,只見軍營大門轟然被撞開,一股騎兵洪流衝進了軍營,長矛和戰刀裹夾着滔天的殺機向訓練場上的士兵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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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柴進率領的八千軍隊進入須城縣後,使須城縣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一千餘人,須城縣面臨的危機終於得到緩解。
不過危機雖然緩解,但一些新的矛盾卻出來了,一些矛盾還可以解決,比如士兵居住擁擠,原來四人一間營房,現在變成十人一間屋子,根本就住不下,軍隊不得不搭建帳篷,幾個訓練場上搭滿了帳篷。
就算如此,軍營還是顯得擁擠不堪,爲了解決士兵居住,鄆州州學和兩座寺觀也被軍隊徵用了。
還有就是吃飯問題,由於大量從各州運來的糧食都屯集在城外碼頭倉庫內,沒有來得及運入城內便被突然殺來的官軍一把火燒燬,城外存糧只能夠兩萬軍隊吃三個月,雖然距離夏糧收穫只有三個月時間,糧食本身並不是問題,但一個很現實的矛盾,使居住和糧食都成了大問題。
那就是須城縣誰來做主的問題,目前須城縣有兩名主將,一個是原須城縣主將王英,另一個則是援軍主將柴進,按理,柴進是率兩萬大軍北上,而留守須城的王英只有三千守軍,主將應該是柴進。
但王英自詡爲宋江心腹,他怎麼可能聽從柴進的命令,他便以柴進被伏擊,兵敗爲理由,要求柴進將軍隊交給自己。
王英人品卑劣,殘忍好色,在梁山諸將中人緣極差,梁山諸將大多瞧不起他,就算柴進肯把軍權給王英,兩名副將史進和石秀也不幹,也正是這個緣故,柴進始終不肯把軍權交給王英。
只是這樣一來,掌握着軍營和物資資源的王英就免不了給柴進手下士兵穿小鞋了,無論居住條件和飲食條件都極爲惡劣。
爲此,柴進一怒之下寫信給宋江,要求宋江主持公道,解決士兵的吃住問題。
這天中午,須城縣一連接到了兩封快信,一是宋江寫來的調解信,其次便是梁山留守大將劉唐發來的緊急鴿信,壽張失守,梁山形勢危急,要求須城縣立刻出兵增援梁山。
柴進的軍衙設在州學內,因爲戰亂的原因,州學早已停學,學生要麼加入了梁山軍,要麼遣散回家,州學一直空關着,不過現在州學內卻住滿了士兵。
房間裡,柴進將宋江的來信遞給了史進和石秀,“你們自己看看吧!
史進接過信看了一遍,有點愣住了,他把信遞給石秀,小心翼翼道:“誰爲主將怎麼能自己商量,他一句話就決定了,爲什麼要下面的大將商量着辦?”
柴進嘆了口氣,“我估計大哥是想要我主動把主將之位讓給王英,否則他這封信就不會寫給我,他只是不好明說,才讓我和王英商量。”
“可是他有何德何能出任主將?”石秀十分不滿道。
“他有糧食啊!弟兄們現在都吃不飽,他不肯撥糧,大哥拿他也沒有辦法。”
“那將軍打算怎麼辦?”史進沉吟一下問道。
“我打算去和他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彼此妥協的辦法。”
“將軍覺得有用嗎?”石秀冷冷道。
柴進嘆了口氣,“有沒有用也得談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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