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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家二十天,但回家時李延慶卻沒有那麼開心,這次監察的結果讓他始終有點鬱鬱不樂。
“夫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吃飯時,愛妾思思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或許是有點疲憊,休息一兩天就好了。”李延慶勉強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扈青兒起身給他斟了一杯酒道:“我知道,是呂方那個混蛋,我若見到他,絕不會饒他。”
“青兒和呂方很熟嗎?”
“當然很熟,爹爹還教過他武藝,不過他和盧俊義的關係更好,我還以爲接受招安了,沒想到他居然跑去太行山落了草。”
“對了,宋江的情況如何了?”李延慶忽然想起了這件重要事情。
扈青兒掩口一笑,“我以爲大哥忘記了呢!”
“我怎麼會忘記,只是一時想不起罷了,快說說情況。”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他在鄆城縣糾集千餘舊部想再度造反,結果被知州宗澤率軍擊潰,他率幾十名殘兵逃走,後來情況就不知道了。”
李延慶又喝了口酒,宋江必然是被免職才又想造反,但這一逃走,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扈青兒笑嘻嘻道:“說實話,聽到他被罷官的消息,我高興得差點喝醉了,雖然他沒死,但這種身敗名裂比殺了他還痛快。”
“喂!你們兩個!”
思思裝作不高興道:“有更高興的事情不談,非要打打殺殺不離口,把我冷落一邊你們就高興了。”
李延慶連忙歉然道:“是我不好,冷落思思了,給我說說,還有什麼更高興的事情?”
思思和扈青兒對望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李家已經向曹家求婚了!”
李延慶‘啊!’的一聲呆住了,半晌,他有點難爲情道:“怎麼就求婚了?”
“夫郎好像不高興?”思思笑問道。
“我不是不高興,只是來得太突然了,這件事我該怎麼說?”
李延慶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思思,他只是讓父親去拜訪一下曹府,沒想到父親比自己還着急。
“思思,這件事我回頭告訴你。”
思思笑吟吟道:“原來夫郎是擔心我,其實這是好事呀!娶蘊娘回家,總比娶潘倩雲之類的美人好得多吧!”
李延慶顯得有點不安,“你怎麼會知道潘倩雲?”
旁邊扈青兒笑道:“前天下午,蘊娘就坐在現在大哥坐的這個位子上和我們一起吃飯,你說我們怎麼會知道?”
“啊!她來過這裡了。”李延慶更加驚訝,嘴都快合不攏。
思思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和她搞好關係,便請她來家裡做客,夫郎不會怪我擅自做主吧!”
“這個我現在心裡很亂,以後我們再說這件事。”
夜裡,李延慶和思思做完了恩愛之事,思思雙臂纏着夫君的脖子在他耳邊撒嬌道:“夫君有了新婦,不會從此把我冷落了吧?”
“怎麼會呢!人說妻不如妾,我只會更加心疼你。”
“你就說得好聽,蘊娘容貌不亞於我,你敢說不是貪圖她的美色?”
李延慶連忙安慰她,“當年我還是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名震天下的李師師卻拋棄榮富富貴跟隨我,這份恩情我怎會忘記?我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辜負你。”
思思心中感動,將臉貼在他胸膛上低聲道:“我不喜歡聽發誓,我只要你有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她又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生不了孩子,心中一直愧疚於你,我真的希望你早日娶妻,但又怕河東悍婦入門,所幸蘊娘心地善良寬厚,沒有瞧不起我出身,若是你把那個潘倩雲娶回家,我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李延慶也知道沒有孩子是思思的心頭之痛,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岳飛,便笑道:“若實在生不了,思思將來可以領養一個孩子,我也一樣喜歡。”
思思有了興趣,連忙笑道:“若要領養,我就想領養一個小娘子,我會把她打扮得像公主一樣。”
“這件事不急,我們再發奮努力,爭取自己生一個。”
說完他翻身就把思思壓在身下,思思嬌嗔地捶了他肩膀一拳,“要死了,已經兩次了,你還要!”
.......
次日一早,李延慶來到了虹橋寶妍齋,新年期間對書坊之類店鋪是淡季,可對寶妍齋這種賣化妝品的店鋪卻是旺季,銷售額要比平時好上一倍,這也難怪,女人在過年時也要爲一年的辛勞犒勞自己一番,買件高檔次的首飾或者化妝品就成了她們的首選。
今年的新年也是寶妍齋最忙碌的時刻,一是廣州和成都府的寶妍齋同時開業,其次便是寶妍齋在京城開出第四家店鋪,前三家是在御街、大相國寺和虹橋,正月初一,第四家寶妍齋則在京城的另一個商業中心潘樓街隆重開業。
李延慶來到虹橋寶妍齋,在院子裡遇到了洪大志,洪大志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今年東主又給他加了薪,十分倚重他,讓他掌管寶妍齋的總賬房,洪大志心懷感恩,爲寶妍齋更加賣力了。
“小東主是來找東主吧!他今天一早去潘樓街了,可能會晚一點過來。”
“大志,去年寶妍齋做得如何?”
“去年寶妍齋和前年差不多持平,不過在別的方面發展很快,尤其是航運,內河貨船增加到八十艘,小東主恐怕不知道吧!我們已經有一支遠洋船隊了。”
李延慶一怔,“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在去年夏天,東主和鄭家合夥創辦,一共二十艘大船,都是五千石的大海船,我們和鄭家各佔一半,我們在香藥局買到交引後,直接去南洋和日本採買香料,回來就算割了稅,也比現成的香料價格便宜兩三倍,這樣我們寶妍齋的利潤就更高了。”
“日本有什麼香料?”
“日本的甲香和龍涎香品質極好,運到中原就是幾十倍的暴利,而且我們把海珠研磨成粉後拌在胭脂裡,做成珍珠胭脂,結果賣得火爆,所以還要去日本買一些品質低的海珠。”
這時,有人在門口道:“東主回來了!”
李延慶回頭,只見他父親和一箇中年胖子快走了進來,這個胖子正是寶妍齋最初的吳掌櫃,後來被調去杭州寶妍齋做管事,方臘軍攻佔杭州後,吳掌櫃又回了京城,在大相國寺做掌櫃,從今年開始,李大器提升他爲寶妍齋的副總管,李大器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了。
“延慶什麼時候回來的?”李大器見兒子回來,不由歡喜地問道。
“昨天下午回來的,爹爹如果忙,那我改天再來。”
“你別走,我找你有事。”
李大器回頭又吩咐吳掌櫃,“你去告訴齊家,房租我一文不會加,如果他要收回房子,那寶妍齋所有的損失都由他承擔,白紙黑字,我不怕和他打官司。”
“我明白了,今天就去找齊家,這事一定辦妥。”
吳掌櫃又向李延慶點點頭,轉身走了,洪大志也向東主行一禮,回賬房去了,李延慶笑問道:“哪裡的房子出問題了?”
李大器哼了一聲道:“就是潘樓街的新店,我們是盤下一家雜貨店,店鋪租賃還有三年到期,結果我們什麼都弄好開張了,姓齊的房東昨天跑來說,這店鋪他不租了,要麼就加租金,我會理睬他嗎?”
“那雜貨鋪的賃屋協議上有沒有什麼限制條件?比如只能開雜貨鋪之類。”
“什麼都沒有,就是租賃五年,按年付房租,估計那房東見寶妍齋能賺錢,便也想來宰一刀。”
“父親一點都不打算讓步嗎?”
“讓步最後肯定是要讓一點的,但做生意不能主動妥協,態度必須強硬,最後等官府出面調解時再說,否則這些人見你好欺,明年房租還要漲,我是領教過了。”
父子二人邊說邊走,進客堂坐下,李延慶又笑問道:“我聽洪大志說,父親和鄭家聯手創辦了遠洋船隊?”
“這小子的嘴跑得快啊!”
“爹爹不會連我也要隱瞞吧!”
“我怎麼會隱瞞自己的兒子,只是去年秋天纔開始跑船,我準備等船隊從日本回來後再告訴你。”
“父親怎麼會想到買海船?”
李大志嘆了口氣,“其實也是被方臘造反逼出來的,他們軍隊不斷騷擾明州港口,導致南洋香藥到岸數量大減,正好鄭家出事,需要大量錢財打點關係,鄭寅便找到我,想把鄭家船隊一半賣給我,也就是十艘五千石海船,一共六萬貫,還包括經驗豐富的海員以及鄭家在南洋的香料貨源,還可以免費停靠鄭家在明州定海港的碼頭。”
李延慶點點頭,“這筆買賣確實很合算。”
“這其實也是我早就有的想法,我知道香料從南洋運到大宋是十倍暴利,香藥局光賣交引券就要拿走一半,另外五倍利潤從海運大商人到二手香料商人到各地的香料店,層層盤剝,最後一兩沉香就要賣到二十貫錢,比黃金還貴,我算過賬,我自己去南洋、暹羅、日本進貨香料,寶妍齋的利潤至少要翻一倍不止,今年我還打算去桂州買一座鉛礦,這樣鉛粉的成本也會降下來”
李延慶不得不佩服他父親的商業頭腦,連自己都比不上了,難怪寶妍齋能做得這麼大。
這時,李大器忽然一拍腦門,“給你說這些做什麼,正事差點忘了,延慶,明天媒人要去曹家正式提親。”
“種帥回來了嗎?”
“他前天回來了,好像是曹老爺子寫信給他,他專門爲此事提前趕回來的,你最好和種帥一起去。”
“好像不需要我去吧!”
“你這麼拘禮做什麼?你和媒人一起上門更顯誠意,你不肯去那我去。”李大器有點生氣了。
李延慶見父親生氣了,只得無可奈何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這就對了,曹蘊很不錯,不愧是大家閨秀,是你的良配,我聽喜鵲說,思思還邀請她去家裡做客,這樣最好,家庭和睦是第一重要,將來妻妾不和有你受的。”
說到這,李大器把一塊玉珮遞給他,“這是曹家給你的信物,明天你佩在身上。”
李延慶接過玉珮就起身要走了,李大器又囑咐他明天出發時間,一直送他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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