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李錚便回了神州草場。
此番要奪取上郡、西河二郡,將河套連成一體,以大河爲天塹,建立最爲完備的防線,並建立東進的跳板。
雖然戰事不大,但對李錚而言,其戰略意義,卻極爲重要。
聽從了荀攸等人的建議,李錚此番前往征戰,便準備將山嶽狼騎、青甲戰騎、摧鋒戰騎和金翼虎騎盡數帶走。
同時,傳訊屯駐於大城塞的白狼所部,使其出兵進逼西河郡,拿下美稷一帶!然後轉道南下,配合李錚,將西河郡完全納入囊中。
負責後勤運輸的,則是天河城傅幹。傅幹母子去年到靈州,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李錚便任命傅幹爲天河城令,爲縣令一級文官,鎮守天河城,暫代監管天河郡一地政務。所以此次軍事後勤,就交由他來負責。
次日一早,李錚披掛俱全,自騎了青雲,率領五千山嶽狼騎、一千五百青甲戰騎、五百摧鋒戰騎、四百金翼虎騎,乘坐水軍戰船,直直往白水川而去。
經過這半年多的發展,各部戰騎的數量,都有了長足的增長。去年纔不過三千山嶽狼騎,現在已經達到了五千的規模。其餘幾部戰騎,數量也各有增長。
尤其是水軍,現階段水軍的數量達到五千人,戰船一百餘條,巡守的範圍,遍及白水川一帶的大河河段,和白水川中的縱橫交錯的大渠。可惜因爲大河之中有的地方地勢落差過大,水勢太急,甚至還有瀑布,使得水軍難以觸及更遠的河段,戰船隻能被困在白水川一帶。
否則要拿下整個河套、幷州,乃至於威脅關中,有水軍配合,那就容易的多。
此番隨軍的軍師,不是荀攸、戲志才,也不是賈詡,而是荀英。
征伐上郡、西河郡,在有着絕對的力量優勢的前提下,還用不着戲志纔等人隨軍謀劃,再則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處理。至於荀英,則是軟磨硬泡了大半宿,鐵杵磨成針,才讓李錚鬆口。
站在大船船頭,李錚按着赤霄劍柄,遙望遠方。身旁,荀英也是一身披掛,英氣勃勃。
“郎君,這次準備帶多少步卒?”
荀英俏臉紅潤,一雙大眼睛靈動非常。
“白水川已經不需要駐紮太多兵力,東營關、北營關兩大關隘,屯駐個百餘人就足夠了,多了沒用。此次全取河套,兩個關卡的兵力,都要帶走。”李錚側臉看了看媳婦,笑道:“你有想法?”
荀英白了李錚一眼,口中帶着怨氣:“有想法又怎麼樣,郎君又不允許。”
“哈哈,”李錚大笑:“你是我媳婦,整個涼州數百萬人的主母。如果讓你領兵打仗,我面子往哪兒放?涼州數百萬人的面子往哪兒放?”
“哼!”
荀英嬌哼一聲,皺了皺鼻子。
李錚收斂笑容,看了荀英良久,嘆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如果生在平常人家也就罷了,既然嫁給了我,就沒有那個條件肆意妄爲。做什麼都成,但上戰場,卻不行。”
荀英面色暗淡了下來,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又笑了起來:“這可是郎君你說的!上戰場不行,那在後方練兵總行了吧?”
李錚一怔,不由搖頭失笑,道:“行,不過此番出征,小英你就不能去了。”
荀英聞言,俏臉立刻不爽,側過臉去,不看李錚。
“郎君說話不算話!”
良久,荀英冒出這麼一句。
“兩個選擇。”李錚伸出手指,認真道:“要麼選擇此次隨軍出征,要麼留在白水川,允許以後訓練新兵。”
“我...”荀英看着李錚,小嘴一撇,最終還是選擇了練兵。
從草場北段的湖泊起,水軍的百條大船載着數千戰騎,沿着大渠水道,不過半天功夫,就到了東營關附近。
各部戰騎下船之後,列隊隨李錚上了大道,往東營關而去。
自去年下達承包制度之後,白水川外的大片草原,盡皆被承包了出去。這條大道,也就逐漸顯露出了它的巨大功能。
大道上,時不時就有人流馬車,多是運送各種牲畜的商隊。當然,大部分都是涼州境內的商行。
白水川乃至於之外的草原,所產的牲畜肉類、蛋類,首先要供給軍需,然後就是涼州民間所需,多餘的才能販賣給外州的商人。
商人的車隊看到大隊騎兵呼嘯而來,連忙將車隊趕到旁側,立在一旁觀看。
數千戰騎,四大兵種,那種強大駭人的氣勢,那種大異於尋常騎兵的威武,立刻將大道兩旁的人給震住了!
“嘖嘖,這就是咱涼州最精銳的戰騎兵種吧?”
“可不是!”
“俺們村兒就有戰騎兵呢,你們看,就是那種有三個金角的,叫摧鋒戰騎!”
“知道知道,那種只有一個角的,叫青甲戰騎!”
“還有那個,是山嶽狼騎!”
“天上飛的,叫金翼虎騎!”
“真真是強兵吶!”
人們指指點點,讚歎之聲不絕,驚奇不已。有知道一些情況的,都炫耀萬分。
一行戰騎自不理會來往百姓,放開了速度,不過片刻,便到了東營關。
王老虎早就帶着人在關下等候,見李錚到來,連忙迎着李錚,進入了關隘之中。
“老王,北營關的將士們到了沒有?”
昨日裡,李錚就傳訊北營關,讓徐小九和林石頭將北營關的兵卒盡皆調遣至東營關,等候命令。
王老虎聞言,道:“剛到一個時辰。”
“好。”李錚微微頷首,道:“傳我命令,讓東營關、北營關的步卒,盡皆於關外集合,一個時辰之後,隨我出發!”
“喏!”
隨之,李錚又通過藍翔鳥,傳令天河城傅幹,讓他準備好一切物資,準備隨後出發。
一個時辰之後,東營關外五里,寬闊的草原上。
兩萬餘步卒盡皆匯聚於此,以各營校尉爲首,列成方陣,靜靜等候。不過片刻,李錚率領七千大地戰騎、四百天空戰騎,出了東營關,到了步軍陣前。
將各營校尉召集起來,李錚直接道:“第一個目標,上郡奢延!本將軍率戰騎先行,爾等緊隨之後,明日辰時,必須要趕到奢延,能不能辦到?!”
“能!”
“好!”李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下去吧!”
“喏!”
吩咐完畢,李錚二話不說,掌中長槍一揮,大喝一聲:“各部戰騎,隨我出發!”
七千餘戰騎得令,飈開速度,仿若一陣狂風,掃過草原,呼嘯而過。
兩萬餘步卒看着戰騎遠去,俱都露出羨慕之色。
騎兵,本就是王牌兵種。更遑論戰騎兵!若是能成爲戰騎兵,那可以說是光宗耀祖。可惜,戰騎兵挑選嚴格,這七千餘戰騎兵,乃是從數十萬大軍中精挑細選的最強者。步兵們除了羨慕,別無他法,只有加強訓練,以待機會。
不過一個時辰,到了下午辛時末,李錚所率戰騎,便到了奢延澤。
奢延澤與奢延以奢延水而得名,奢延水起源於奢延澤東南部白于山,上游由南向北,一直到奢延附近,然後轉道向東,到了膚施,再向南最後匯入大河。奢延,就在奢延澤與奢延水之間,位於奢延水的西北岸。
從白水川東營關向東至奢延,不過區區兩百餘里的路程。之前,奢延屬於韓氏的勢力範圍,自韓氏被滅,周遭的匈奴部落要麼受到牽連,要麼就往東遷移,不知去向。整個奢延一帶,完全成了無政府狀態。
兩百里的路程,對於戰騎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極快的速度,和強大的耐力,保證了戰騎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趕到了奢延澤。
勒住繮繩,李錚招了招手,旁側裡一個兵卒上前抱拳。
“這裡就是奢延澤?”李錚看着奢延澤寬闊的水面,問道:“奢延縣城在哪個方向?還有多遠?”
這兵卒正是嚮導,他指着東邊,道:“主公,從這裡往北再走幾裡地,繞過奢延澤,往東不過十幾裡,便是奢延。”
李錚微微頷首,吸了口氣,喝道:“傳我命令,各部戰騎加快速度,儘早趕到奢延,今日就在奢延歇息,明日一早,直搗膚施!”
言罷,猛拉繮繩,調轉方向,向北而去。
當李錚率軍抵達奢延的時候,白狼已經領兵屯駐於美稷。
昨日得李錚傳訊,白狼不敢怠慢,立刻就率兵東進,當天夜裡,就進入了西河郡範圍。
美稷這一百多年來,作爲南匈奴的王庭,當初被李錚命白狼奇襲擊破,後又擊敗整個右部匈奴,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仍然還有一些中小型部落不願意遷走,留駐此地。
也許是因爲所謂的榮耀,也許是心有僥倖,但其中種種,在這一個夜裡,完全化爲了烏有。
美稷所有留駐部落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萬餘。面對白狼所率的三萬餘大軍,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一戰而敗。
不過這天夜裡,喊殺聲卻持續了大半個晚上。
留駐於美稷的匈奴人,都是些頑固分子,竟然沒有幾個願意投降。即便是垂垂老朽,都拿起刀劍,死命的抵抗。使得白狼所部,折損了不少人馬。
白狼一怒之下,下令將美稷所有的匈奴人,殺了個一乾二淨!
到次日清晨,整個美稷,可謂血流成河。
超過五萬的匈奴人,被斬殺在此地!人頭滾滾,不堪目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