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不愧是大能。
自荀攸被李錚半強迫的接掌了草場的管理大權,整個草場的運轉,完全變得有條不紊。
各項工作井井有條,不但效率提升了許多,甚至於草場中人都沒有以往那麼累了。
這讓許多人心生奇怪。
似乎手底下的工作,並沒有減少,但爲什麼似乎就簡單了許多呢?
而且荀攸還遠不及趙五當初那麼繁忙,每天只需要半個時辰,就將當日的工作安排妥當。剩下的時間,要不就在四處遊逛散心,甚至還優哉遊哉的到旁側林子裡打獵。
這種悠然自得,與趙五相比,簡直猶如雲泥。
對此,李錚表示滿意。趙五表示心悅誠服。
所以纔不過幾天的時間,整個草場所有人就對新上人的管理者表示出了相當的敬意——有能力的人,到哪裡都會受到尊敬,更遑論荀攸還有莫大的名聲了。
當然,李錚在表示滿意的同時,並沒有減弱對荀攸的監控。
這些個智謀非凡的人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一不小心被坑了,李錚找誰說理去?
爲了壓榨荀攸的價值,李錚甚至還讓周肥時不時到草場來,向荀攸請教管理靈州縣的一些疑惑。
對此,荀攸來者不拒,每每都能給出極爲關鍵的提點,讓周肥感悟良多,使他的執政能力,在短時間內,得到了不小的增長。
在看到靈州和草場的一切都向着良好的方向發展,李錚這纔將注意力重心轉移到了白水川。
如果說神州草場是根本,那麼靈州縣和白水川的地位,在李錚的心目中基本相當。
現階段,靈州縣可以爲他提供人力物資和金錢,而白水川,則是戰騎發展壯大的第一個平臺。
現在李錚首先要做的,就是統計白水川方圓百里之內的各種地形。並分門別類,爲其做好前景規劃。
哪些地方適合放牧,哪些地方只適合種植茅蓿,哪些地方地勢高,哪些地方地勢低,哪些地方需要駐兵防守,哪些地方又需要建立城池,等等等等,麻煩的緊。
而且這一切,還需要專門的負責人。
這讓李錚撓頭不已。
荀攸的能耐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暫時李錚只想讓他主掌草場,活動範圍不能太大,免得脫離自己的視線。
而趙五呢,能力不足。
周肥呢,則要掌控靈州。
算來算去,只有一個周林勉強合格。
但周林又要主管商業方面的事宜,這也不是小事,不但關乎草場的資源金錢,還關乎於情報系統,也是重中之重。
李錚忽然想到了李伯然老先生。
從請出李伯然,到如今幾個月中,整個靈州縣的教育基礎建設,差不多已經到頭了。各種宣傳工作都做到了位,接下來,就只管招生。
如此一來,李伯然老先生就閒了下來,嗯,還得給他加擔子!
李錚腦子裡一轉,就有了主意。
當即便連下了兩個命令。
一個是命令周肥卸任靈州縣令,到草場向他報道,一個則是讓李伯然老先生接掌靈州。
周肥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執掌了靈州這麼一段時間,經驗也有了。想必主持開發白水川,應該不會太困難。
而李伯然老先生呢,則更讓李錚看重。
這位老先生早年本就做過官,這些年來,隨着年紀的增長,閱歷的深厚,手段更是老辣,執掌區區一個靈州,肯定沒問題。
李錚對靈州的掌控力,自然是無與倫比的。
不過半天時間,周肥就與李老將靈州諸多事宜交接完畢,帶着一大隊人馬,到了草場。不是周肥講排場,而是開發白水川的需要。
總不能讓周肥單槍匹馬就能把白水川搞定吧?
這麼大一片草原,又是從無到有,工作之繁重可想而知,一個人可幹不下來。
對於自己的調任,周肥感到疑惑的同時,心下也有些鬱悶。
眼看着靈州在自己的管理下,變得越來越好,那種成就感,讓周肥心裡十分滿足。但他沒想到,自己想做的還沒做完,就調任了,這由不得他鬱悶。
天知道李錚接下來會讓他做什麼。
萬一是因爲在某些方面做的不夠好,主上李錚對他不滿意呢?一時間周肥心生忐忑,患得患失。
李錚的書房裡。
“坐。”
見周肥進來,李錚隨意擺擺手,讓他坐下,開門見山道:“因爲有十分重要的,關乎於長遠發展的事,需要一個值得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來執掌。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你。”
周肥聞言,精神一震。忐忑的心,立刻就落地了。
“你知道前段時間,我領兵將北邊的白水川給打了下來。”
周肥點頭。那麼多的俘虜都是他交接的,這事兒他怎麼能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我打下白水川,自然不是任憑它放在那裡好看。”李錚鄭重道:“我的底蘊,在於戰騎,而白水川,就是我爲了戰騎發展,而做的第一步!”
周肥作爲李錚的人,而且已經算是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戰騎的重要性。李錚願意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他,足見其看重和信任。
一時間,周肥內心激動,幾乎不能自已。
隨即,李錚便將自己如何開發白水川的打算,一一道出。闡明瞭丈量面積、分化地形種類以及將各種基礎工作完成之後,如何擴大畜牧,種植茅蓿等等事宜。
周肥一邊聽,一邊將之暗暗記在心裡。
“開發這片草場的具體事宜,就要交給你來做。至於駐兵防守,就是我的事。”李錚斟酌了片刻,道:“時值深冬,草原上積雪很厚,暫時不利於動作。你可以先將準備工作做好,需要多少人,自己去招募,需要多少工具,自己去準備。等到來年開春,再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喏!”
微微頷首,李錚一揮手,眼前一亮,一片光幕憑空投射到了李錚面前。
周肥見狀,眼神一縮,整個身子,立刻就佝僂了下來。雖然見多了草場的神奇之處,但周肥還從沒見過主上李錚憑空施展這般手段。不過轉念間,周肥又想通了。有戰騎大廳等珠玉在前,眼下李錚隨時施展光幕,也就是理所當然。所以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李錚呵呵一笑,指了指光幕,對周肥道:“這就是整個靈州,包括白水川的地圖!”
周肥聞言,瞪大了眼,細細一瞧,還真是那麼回事。光幕上,山川大地,草原河澤,一目瞭然,周肥看的兩眼放光,只道有了這玩意兒,工作就好做多了,於是不由連連驚歎,馬屁不斷。
“少拍馬屁。”李錚笑罵道:“你拿這張帛,將白水川的地圖記錄下來,好方便行事。”
“喏!”
周肥精神一震,連忙起身,走到李錚書案前,拿起了早早就放在桌上的一張布帛,待李錚將白水川地圖投射到布帛上,便開始臨摹。
白水川的開發,受到了季節的限制。不過駐兵,則是重中之重,李錚無視了冬季草場的嚴酷環境,當天便交代好一些事,離開了草場,前往白水川而去。
白水川地理環境優越,正因如此,纔會讓人覬覦。
雖然滅掉了匈奴別落,會產生一種震懾力。但這種震懾力畢竟有限,李錚並不會將期望寄託在這方面。
又比如那位須卜氏的玻犁殿下,這位匈奴貴族在李錚手上碰了個頭破血流,想來一定不會甘心。
也許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玻犁還會幫助李錚隱瞞事實,但李錚知道,這並不絕對。
任何事都有變數,唯一能夠做好的,就是全面的準備!
在新年到來之際,李錚都還奔波在白水川這片草原上。這年代,春節這個後世盛大的節日,尚未興起,雖然已經有了那麼點意思,但人們更看重的,還是隨後的上元節,也就是正月十五。
這一段時間奔波,李錚基本上繞着白水川的跑了一圈,對照系統地圖,白水川的地形,算是瞭若指掌了。
雖然有最先進的地圖在手,但李錚還是覺得,親自走一遭,看一看,對照地圖,才能胸有成竹。
這片方圓百里的草原,西臨大河,大河對岸,就是廉縣地界,也屬北地郡治下。東邊和北邊,都是匈奴人的地盤,而南邊,則是靈州。
西邊大河沿岸的幾個渡口,需要駐紮一些兵力。在渡口駐紮兵力,並不是要防備誰,而是李錚對廉縣有着垂涎。準備等到時機成熟,直接從白水川出兵,佔領廉縣。
相較而言,廉縣雖然在李錚的計劃之中,但並不急。東邊和北邊纔是重中之重,防備匈奴,纔是頭等大事。
對照地圖,李錚在東邊和北邊各選擇了一個駐兵點。
他打算以後將靈州招募的士兵,全都拉倒白水川上,一邊訓練,一邊防備匈奴人。
畢竟,在李錚看來,他麾下的步兵,早晚會逐漸轉化成爲騎兵。而騎兵的訓練地形,自然以草原爲佳。
這兩個駐兵點,一東一北,具體位置較爲合適,靠着高大的草丘,臨近也有豐沛水源。其直線距離相距近八十里,以掎角之勢相互守望,以騎兵的速度和草原上相得益彰的地形,一個時辰就能跑一趟。
雖然僅僅兩個兵營,在草原這樣的地形上面,很難做到全面防守。但誰讓李錚手下兵力不多呢?
再則,李錚從來都認爲,在這兩個地方設立兵營,只是臨時之舉。整個河套,早晚都會是他李錚的地盤,匈奴人都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