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頭一臉青白變幻,良久才憋出了一句:“哼!道理誰都懂!可,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切莫誤人誤己啊!還有,人言可畏!謹之,慎之!”
說完,他長嘆了一聲,起身反揹着手出了大門。
臨出門時,他還怒瞪了呂木義一眼。
他心裡很是希望秦逸和蘇盼兒能夠過上好日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老大老實本分,沒什麼指望能光宗耀祖!老二太過奸滑,老四年紀還太小。唯有老三,自從娶了那傻丫頭,身體好轉,如果能夠讓他好好鑽研學問,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他可不願因爲一些鄉間謠言毀了他們夫妻間的情分!所以,今天他特意來提點一二,以免讓人有可乘之機!
未料想,卻被蘇盼兒聽了個正着。
她當初可是救了秦家的,這讓他這張老臉往哪裡放?只得趕緊起身離開。
適才聽到老三家的一番言語,倒是讓他老懷大慰。
這兒媳不簡單!
是個秀外慧中明理的好兒媳啊!
好不容易看到她們要過上好日子了,真希望那些不知羞恥爲何物的東西不要來攪合他們的情分!
秦逸趕忙追出,偷空朝着蘇盼兒笑了笑:“爹,您這是要去哪裡?飯菜馬上就好,您老吃了午食再走吧!”
“不必了,好好過和你的媳婦過日子吧!”
老秦頭的話語隱隱傳來。
“噗哧!這倔老頭兒真有趣。”
呂木義突然笑了起來:“哎喲……嚇!怎麼那麼燙!燙死本少爺了。”
他直到此刻才發現茶水燙手,頓時一陣上蹦下跳。
果然是樂極生悲啊!
“噗哧!活該,我說你這是幹啥呢?連茶水倒了都不知。”
蘇盼兒白了他一眼:“我們家裡人說話,有你什麼事兒,你杵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
說着又回頭招呼秦岳氏:“大嫂,您進來坐……咦,人呢?”
“她跟着你公爹走了!”
呂木義一陣咋呼咋呼地:“我這不是看着你回來了,跟你打聲招呼嗎?沒想到居然看了這一出好戲。那倔老頭兒呵斥起人來,倒是像模像樣的,哈哈!”
蘇盼兒在凳子上落座,拿起鮮筍開始仔細剝去筍殼:“對了,你今兒來可是有什麼事?難不成是作坊裡又出了什麼事兒?上次那配比錯誤的事情可是還沒有解決?”
“那事兒早就解決了!你們秦家那幾個老頭子鬼精鬼精的,你就放心吧!”
呂木義靠到她身邊,一臉是笑:“我今兒過來,是來給你送馬車來的。現在就停在外面,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馬車?
蘇盼兒原本正剝除筍衣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眼下正值風頭浪尖,這呂木義還靠過來?也不知道避避風頭,真是的!
“你買了馬車?霸天虎把我要買馬車的事告訴你了?”
由於秦呂兩家合作開酒坊,霸天虎作爲跑腿的,幾乎見天往蘇盼兒家裡跑。
蘇盼兒眼饞馬車代步的好處,便託着霸天虎相看一二,幫着她留意一下,可有物美價廉的馬車出售。
“沒有。是我看他四處打聽馬車,好奇下追問,他說漏了嘴。我這才知道的。”
呂木義一臉嬉笑,轉眼又換了一臉嚴肅:“盼兒,不是我說你!我們可是朋友,朋友之間有話就該坦誠相告纔好。你託霸天虎幫忙都可以,爲何你不來直接找我?你這樣子可是沒把我呂木義當朋友呀!”
“你在說什麼那?”
蘇盼兒趕忙解釋着:“這馬車,我就是想買來代步的。你的朋友那麼多,要是個個連買馬車這樣的小事都來找你,就是你有十雙手,也忙不過來不是?走,去看看,新馬車在哪裡!”
蘇盼兒突然來了興致。
當初爲了修建房屋,從村口到秦家挖了一條毛梗路。
新馬車果然停在外面的竹林下,混合在呂木義駕車來的幾輛馬車裡。
晃眼看去外表很是普通,可當蘇盼兒一拉開車簾便知道,這馬車絕對不是普通的馬車。
馬車車廂寬敞,坐墊非常柔軟。
蘇盼兒那雙利眼一掃,一眼就看出坐墊下方還暗藏暗格,方便容納些小東西。
她慢慢放下車簾,呂木義隨即靠了過來:“怎麼樣?盼兒,這馬車你可還滿意?”
“滿意,自然滿意!這馬車價格不便宜吧?”
蘇盼兒嘴角抽了抽,強迫自己的目光從拉着馬車的那頭高頭大馬身上收回來。
真是匹好馬!
就是不知道怎麼不拿來騎乘,反而拿來拉車?
“誰說的?這馬車可便宜着呢!”
呂木義一臉早就猜你會這麼說的臉色:“前段時間要護送薛老回京,我特意去馬車行定製了一批馬車。這不過是其中一輛。由於我要得數量大,價格自然優惠了不少。這輛馬車練車帶馬一起就十兩銀子。你說便宜不便宜?”
“確實便宜。”
蘇盼兒理解地點點頭,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硬塞到他的手裡。
“給你,馬車錢。親兄弟明算帳,朋友間銀錢分清楚,以後才能走得長久。”
這話讓呂木義把推辭的話收了回去:“那好,那我就收下了……咦!怎麼是五十兩?盼兒,你拿錯了,這不是十兩銀子的銀票。”
說着,他把銀票推過來。
蘇盼兒又強勢推了過去。
“拿着吧!呂公子,再多得我蘇盼兒就不說了!”
“不不,你拿着。”
“你拿着……”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二人你推我讓的時候,一聲驚呼聲突然傳來。
蘇華氏怒氣衝衝地衝到近前,攔在二人中間,一把將蘇盼兒拉到身後,像護雞仔一樣護着她。
“哪裡來的登徒子?跑到家中來欺負我家盼兒啦了,不要命了還是怎麼的?啊!滾,否則老孃就給你好看!”
蘇華氏破口大罵。
“娘!”
蘇盼兒連忙解釋道:“娘您誤會了,這是呂木義呂公子,他就是跟我合作開酒坊的那個縣城呂家公子!”
“什麼驢家馬家我不清楚!”
蘇華氏氣哼哼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有沒有廉恥嗎?不知道避嫌嗎?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的,你算怎麼回事,不怕這樣會壞了人家女子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