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後院,天落着綿綿細雨,綠葉萌芽,花色嬌豔,蝴蝶在雨中飛舞,落在一紫色羅蘭上停下,潔白的翅膀輕輕揮動,真是好看。
胡弦拉動,此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好似人在唱歌。
琴絃撥動,旋律輕快柔和,似在撥動人的心跳。
兩種聲音結合,有一種使人融合於音色、自然中的感覺。拉動胡弦,是一身穿白淨斜襟袍少年,少年俊朗,雙目有神,捂着二胡,聽着琴聲。撥動琴絃,是一青春少女,少女好似情竇初開,雙腮緋紅,眼睛含着柔水,亦聽着胡聲配合。
悠悠地,胡弦停,琴聲止。兩人對視而笑,白衣少年正是文翰,他彬彬有禮,站起身子施禮。而青春少女則是蔡琰,她含笑含嬌,輕笑着,一眸一動都是那麼的嬌人,也向文翰還以一禮。
“哈哈。妙曲妙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不凡與昭姬用二胡、木琴合奏,音律相融,衍生出一種新的奇妙,汝等真乃絕配。”
王允聽罷,拍手稱讚。蔡琰聽到王允後面之話,聽出其外有意,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的紅,低着頭,偷偷地望了文翰一眼。見文翰沒有特別的反應,仍舊是那副平淡的笑臉,心中又不由有些失望。
不知從何時開始,蔡琰的目光就常集中在,這神態平和,常以一張笑臉迎人的少年郎身上。自從蔡邕的生辰後,少年郎常受蔡邕邀請,過來與之討論才學音律,剛開始蔡琰不敢出來見人,此舉可謂是輕浮。
但,每次聽到少年郎拉起二胡,吟起詩賦,那份瀟灑豪放,又令蔡琰按耐不住,心中在撞的小鹿,終於經過蔡邕的同意,由蔡邕介紹,蔡琰開始與少年郎正式見面。少年郎對她,謙謙有禮,沒有一絲輕浮,只談詩賦音律。蔡琰在此,也是精通,兩人一些見解相同,又是忽發新想,試着合奏。
沒想到,合奏的效果,還真是不錯。蔡邕、王允一同稱其,堪稱絕倫。
後來,不知少年郎出了何事,沒來數日,蔡琰心中忐忑,又不敢問父親蔡邕。後來,蔡邕見蔡琰茶飯不思,身體消瘦。蔡邕老眼獨到,一看便知其女所憂,四處打探,得知文翰遭人暗算,身受重傷。
這讓蔡邕老頭,一陣暴怒,找上王允來到曹府,向曹操問是何人作爲,好到聖上面前參他一本,還好文翰及時出來阻止,並稱何大將軍以處理此事,那些害他之人都得到應有懲罰,若是再翻舊賬,顯得文翰心胸狹窄。
見文翰堅持,蔡邕、王允無奈作罷。待文翰身體恢復一些後,就分別去了蔡府、王府,感謝蔡邕、王允的關心。之後,又因袁紹、許攸常來曹府登門賠罪,文翰不願見其二人,便常避到蔡府中,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
蔡邕、王允對文翰其爲人、才智,欣賞無比,早有收下此人爲徒心意。文翰常來,他們也是願意。不過,爲了誰先收文翰做徒弟之事,蔡邕和王允二人則常是吵嘴。
對此文翰也是無奈,這兩人都有大才與名聲,無論做了誰的徒弟,對文翰日後的未來都有一定的幫助。當下,出了一計,說蔡邕、王允兩人感情相好,文翰對二人在心中分量無差,同樣欽佩,何必分先後,願同時拜二人爲師。
蔡邕、王允爭執許久,見文翰此計妥當,便依從了。後來蔡邕、王允在蔡府共擺了宴席,邀請了洛陽名人、官僚,一同過來觀文翰的拜師禮。天地君親師,由此可以看出,古人十分注重師徒之禮。
又有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之說。文翰學好禮數,當日鄭重行禮,不敢有絲毫差錯,對於文翰的表現,蔡邕、王允都是十分滿意,酒宴中兩人都是呵呵笑個不停。
從此後,蔡邕負責教文翰爲人道理,與音律筆體。蔡邕有蔡飛白之稱,正是因爲其飛白字體自成一脈,端的是豪氣好看,亦是漢朝的書法大家。
王允則教文翰,君臣之道,與一些儒生禮數。雖然乏味,但文翰用心聽講,且有時能舉一反三,這讓王允頗爲欣慰。
蔡邕、王允盡心盡力,想將其所有,盡數教予文翰。文翰也不辜負二人心意,聽進耳內,記在心裡。又常與二人對一些道理做些討論,因其乃後世之人,後世有些道理,也是深奧。常問得蔡邕、王允啞口無言。
今日,正好輪到蔡邕執教,上的是音律課程。蔡琰是蔡邕之女,亦是其弟子,這纔有了剛纔文翰、蔡琰合奏一幕。
“嗯。剛纔那曲,妙是妙。不過,還有些許瑕疵,琰兒有些走神,中曲那裡有幾個調子跟不上。”
蔡邕搖着頭,有些嚴厲地望向蔡琰。蔡琰聽後,頭低得更低了,她剛纔的確有些走調,全因望了數眼文翰。文翰笑着,爲蔡琰解脫,稱是自己之過,弦子拉得太快。
蔡邕擺了擺手,說不必在意,後又讓文翰去彈奏木琴,而蔡琰則是拉二胡。兩人角色對換,又是拉了一曲。文翰手指細長,對音律天分很高,彈起來亦是不錯。
曲終後,蔡邕向文翰指點了幾處彈法的錯誤,文翰記下改進後,則輪到文翰對蔡琰指點二胡,文翰走到蔡琰身邊,雖是有一段距離,但也讓蔡琰心跳加快,羞澀不已,文翰說的話基本沒有聽進。
看得一旁的蔡邕是搖頭連連,被王允取笑了幾句。
“哈哈,蔡老頭。吾看這不凡相貌堂堂,又有雅才。這不才數十日的相處,就把琰兒的心給勾走了。不過,不凡雖是寒門出身,但作爲吾王子師之徒兒與汝女兒相配,亦是門當戶對。要不吾爲他說一媒,汝把琰兒嫁予吾之徒兒,可否?”
“哎。汝這王子師真不知好歹,不凡是汝徒兒,難不成不是吾蔡伯喈徒兒嗎?吾歲數大於汝,長者爲大,應屬不凡之大師傅。按照禮數,汝應稱吾作大哥。
至於,不凡與琰兒之事。吾看得挺開,若是琰兒願意,吾亦是同意。不過,有一前提,那就是不凡能有保護琰兒的實力,在此亂世,到處都是食人動物。吾年事已高,膝下只有琰兒一女,若是吾歸去,總要有人照顧。”
王允聽到蔡邕要他稱其爲大哥,原本還想與之鬥鬥嘴皮,但又聽到其後來之話,王允望着蔡邕有些落寞的表情,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也是明白,蔡邕爲人父母之心情。若是太平盛世,文不凡與蔡琰或許是天作之合。但可惜的是,兩人同生於亂世。
蔡邕、王允在旁悄悄在說。文翰與蔡琰對他們說之話,完全不知,兩人討論一番後,又再合奏起曲子。妙音又起,令所有的人,不禁爲其迷醉,深深陷入。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文翰在洛陽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的好,早晨與關羽、徐晃鍛鍊身體,切磋武藝。中午便開始到蔡府輪流接受,蔡邕、王允的授課。
有一日,文翰把關羽、徐晃一同帶去,這兩人對一些文學道理亦是十分感興趣,只因其出身貧窮,找不到好老師授教。聽到文翰被蔡邕、王允收作徒弟,暗中羨慕不已。文翰看出他們心思,便向蔡邕、王允說了這事,蔡邕、王允聽文翰保證其二人心智單純,都是厚道誠懇之人。蔡邕、王允兩人疼愛文翰,便是允許了。
後來,果然如文翰所言,關羽、徐晃才學不淺,一些道理也是懂得透徹,見其二人似乎與文翰感情頗深,隱隱中有以文翰馬首是瞻。蔡邕、王允都願文翰能成一番大事,便更是用心教導關羽、徐晃二人。
關羽至愛戰國春秋,平日裡背得滾瓜爛熟,但其中有些深奧道理不懂,問了蔡邕,蔡邕爲其一一解答。關羽扶着美須,也是一認真之人,當即記刻心裡。
至於徐晃,與王子師似乎特別投機,在一些儒生禮節君臣之道上,見解一致。其中王子師又懂些戰陣佈置,把其教予徐晃,徐晃對王允感激不盡,雖王允不願再收徒弟,但徐晃亦對其行師徒禮數。
因爲關羽、徐晃的到來,蔡邕、王允要分別授教。而文翰在蔡邕、王允底下學了已有兩月時間,學得七八,剩下就是溫故知新,悟透其中道理。
所以,文翰接下來的日子,多數與蔡琰二人在研究道理、音律。有時,兩人合奏的曲子實在是好聽,讓正在授課與聽課的蔡邕、王允,關羽徐晃四人不禁停下,聽着曲子,直至曲子停下,才又傳出聲音。
當下無事,蔡邕、王允對關羽、徐晃的授課完畢,又把文翰叫來,而蔡琰則被蔡邕叫回房間。蔡琰知其父親,應說一些大事情,女子不便旁聽,亦乖巧的依從其意回去房間。
文翰、關羽、徐晃盤坐在地,蔡邕、王允皆是臉色嚴肅地站着。蔡邕向王允打了個眼色,王允點點頭,先是說道。
“吾與伯喈兩人雖是好友,但有一些見解不同,爭論許久,汝等三人,在吾與伯喈坐下學習已有一段時間。雖然雲長、公明未行拜師之禮,但亦算是半個徒兒。也得吾與伯喈一些傳承的道理觀念。
今日吾就問問汝等,看汝等有何看法見解,對吾等二人誰之見解,更爲認同。”
文翰、關羽、徐晃神情認真,仔細聽說,齊刷刷地望着王允。王允頓了頓,對其認真態度,十分滿意又道。
“吾認爲君臣有道,職位有分,此爲朝綱,朝綱定要由君王獨一執拿,號令天下羣臣。而伯喈則認爲,朝綱乃由有才能之臣共同撐起,君王因聽其臣見,取其長短,作出分辨。
吾認爲,此舉乃亂了君臣之道。君受臣思想影響,容易出錯,就如當今聖上,輕信宦官之言,以至朝綱不正,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