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言,細目一睜,與郭嘉目光對視。.郭嘉隨即又道。
“孫策本忌劉備,欲以兵攻之,但恐魏王乘虛而擊,故令華歆爲使,表薦劉備。一是使魏王心生忌憚,二是欲令劉備、劉琦二人反目成仇,使荊州人心惶惶!”
曹操聽罷,微微頷首。
“奉孝竟已察覺其計。可有計策教孤應付?”
“魏王不必操心。當下便將計就計,許那劉玄德爲荊州牧。劉琦必生怨恨,荊州之內,亦有不少忠於劉表的忠臣,定會竭力相助。荊州大亂,東吳依仗者,乃周瑜也。即時,魏王再封周瑜爲南郡太守,留華歆在朝重用之,周瑜自與劉備爲仇敵矣。周瑜必會諫言孫策起兵荊州。丞相乘間圖之,一鼓而二敵俱破,豈不善哉?!”
“哈哈!奉孝之言,正合孤意!”
曹操聽計大喜,遂召華歆覲見,重加賞賜。次日曹操上朝,表奏劉備爲荊州牧,曹操此奏一落,衆臣皆是驚駭不止。劉備歷來被曹操視爲死敵,曹操竟然爲其表奏荊州牧之位,可謂是詭異異常。漢獻帝心中暗喜,當即准奏,命人即日持書趕往荊州通報。
時年,天下各處戰事,雖各個停止。但在暗中,各方勢力,仍在暗施謀策,伺機而動。
與此同時,在雍州長安。
距離文翰重傷,已有兩年之久。而在數月前,文翰已完全病癒,來到長安靜心休養。小文舜已有八歲,長得像個小巨人似的,足有十三、四孩子的個頭。
在這數月內,文翰並無處理任何事務,靜心與蔡琰、小文舜過着安逸的日子,享受天倫之樂。也或許是文翰自知,他終日征戰沙場,對蔡琰母子實在虧欠許多。
蔡琰很享受這段難得時光,每日細心地伺候着文翰,點點滴滴皆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時下,文翰暫居昔日李催的大將軍府邸。
在練武堂內,文翰正教着小文舜太極的招式。小文舜天資過人,骨骼驚奇,而且從哺育時期開始,三年內皆有左慈親自爲其用道力疏通筋骨。同時小文舜又有于吉的猴兒酒進補強身,小文舜雖僅有八歲,但卻能提起五十斤巨鼎,可謂是力大無窮。
不過,文翰和蔡琰皆不願小文舜日後只是一個只知廝殺的霸王,所以令田豐教授小文舜儒家禮學還有兵家戰法。而令田豐極其驚異的是,小文舜靈智開竅比一般孩子都要早,學習的速度實在驚爲天人,更爲難得的是,小文舜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甚至有時候的想法更是天馬行空,問得田豐啞口無言。小文舜僅有八歲,卻已是文武雙才,被西北文武暗裡驚讚爲小妖孽。
在小文舜八歲那年,文翰正式爲其取字爲子熹。其名之義,爲光明正大,望其日後能造福百姓,成爲仁義之君。
練武堂內,文翰將太極招式練畢,遂望向小文舜問道。
“子熹,你可將招式盡數記全?”
小文舜苦惱地繞了繞頭,目光內有些許畏懼之色說道。
“回稟父親,孩兒愚昧,這太極招式本能記全,但不知爲何,孩兒越是領悟得深切,反而越是容易忘記。當下更是一招一式都未能記得,但奇怪的是,孩兒好似隨時都可施出太極的深奧。”
小文舜話音剛落,文翰猝然動起,一手抓向小文舜的肩膀。小文舜下意識地擡手一檔,文翰大手忽地變化,劈向小文舜的脖子。小文舜伸手一纏,迅疾捉住文翰的手腕,文翰驟發暗勁,但卻被小文舜早一步按住穴道,同時奮力一拉。小文舜力勁浩大,文翰頓被其拉了過去,小文舜即用肩一頂,腳步一跨,就要絆倒文翰。文翰大喝一聲,手腕猛轉,以背借力,猛地將小文舜整個人掀翻。
‘砰’的一聲,小文舜頓時摔倒在地,恰巧蔡琰送飯過來,看得眼切,心急之下,驚呼一聲。
“舜兒!”
蔡琰扔下手中木盒,驚慌失措地跑到小文舜身邊,小文舜呵呵地傻笑着。蔡琰見小文舜並無受傷,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對文翰瞪着那驕人的水幕大眼,彷彿在責怪文翰對自己的孩子,下手不知輕重。
文翰心裡暗暗叫苦,剛纔若非他全力而施,早被自己的孩兒絆倒在地。到時,那可就顏面全失,哪有父親半點尊嚴。
文翰故作看不到蔡琰的眼色,冷聲喝道。
“下盤不穩,心浮氣躁,進攻過急,你學藝不精,尚要多加鍛鍊!明日午時,我再來考察,到時若是你還未有丁點進步,那就別怪爲父重罰於你!哼!”
小文舜被文翰罵得一驚,連忙起身認錯。文翰怒瞪了小文舜一眼,甩袖便走。小文舜見文翰怒氣衝衝地離開,眼中不由露出幾分失落,向蔡琰問道。
“母親,孩兒愚昧,又惹怒了父親。孩兒是不是很沒用?”
蔡琰撫摸着小文舜的頭髮,眼中盡是柔慈之色,輕聲說道。
“傻孩兒,你可是母親的驕傲。別家的孩子,哪個及你萬分之一?你可別忘了,就連你父親的那些高傲的武將謀士,暗下里都稱你是小妖孽呢。”
“可是…爲何父親對孩兒從未有半句稱讚,孩兒好像永遠都達不到父親心中的目標。母親,你說父親是不是很討厭孩兒,不喜歡孩兒?”
“傻孩兒,你怎能如此想你父親。你父親視你如心肝肉,疼都來不及,怎會討厭舜兒。你父只是望子成龍,而且就是因爲人人都贊舜兒了得,你父親纔會怕舜兒心高氣傲,日後吃虧,所以才捨不得多贊舜兒。”
小文舜一聽,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急急問道。
“當真如此?”
蔡琰燦然笑道。
“自然如此,爲母何時騙過你?”
小文舜一聽,立即站了起來,又開始演練太極招式。蔡琰喊他吃飽再練,小文舜卻早已聚精會神,舞起了招式,外界的一言一語都聽不進去了。
另一邊,文翰走出了練武堂,忽然臉色一變,胸口剛纔被小文舜頂中的位置,痛得他臉龐一陣抽搐。
“呵呵,看來我家的小妖孽,是越來越恐怖了,若是再過幾年,定可踏入一流將領行列!”
文翰胸口雖痛,但心裡卻是樂呵呵的,目光中盡是柔軟欣喜之色。就在此時,忽有一將校急急奔來。文翰皺起眉頭,他早已吩咐,若無驚天動地的大事,絕不可打擾他的靜養。
文翰冷酷着面色,那將校見狀,心中一顫,不過還是忍住畏懼,在文翰耳邊急速快道幾句。文翰聽言,臉色劇變,立馬向那將校吩咐一番。
少時,剛纔來報事的將校已經離去,文翰獨站在原地,臉色充滿凝重之色。不知何時,蔡琰已來到文翰的身後,輕聲問道。
“三郎,我等可是要回河東?”
蔡琰的聲音,令文翰從沉思中回醒過來。文翰轉身望向蔡琰,目光中帶有幾分內疚之色,頷首應道。
“曹孟德稱王,劉玄德坐領荊州。時下局勢,不得我西北再袖手旁觀!”
蔡琰聽言,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竟是如此,我這就去收拾行裝。”
蔡琰急急離開,似乎怕被文翰發覺到她心中的落寞。文翰望着蔡琰的背影,深深地嘆出了一口氣。
次日,文翰輕裝趕往河東,星夜馬不停蹄地趕路。七日後,在河東安邑,關羽領着一衆西北文武在城郭迎接。一架馬車漸漸顯現,關羽臉色大喜,迫不及待地縱馬迎去。
“籲!!!”
馬伕見有一綠袍將領飛奔過來,頓時嚇了一驚,急勒住馬匹。正欲喝問來者何人時,那綠袍將領早就下馬,疾聲呼道。
“三弟!!!”
馬車內的文翰聽得那熟悉的叫聲,雙目頓迸發兩道晶亮的光華,急衝出馬車,正見關羽那魁偉的身軀。
“二哥!!!”
兄弟二人相擁而去,濃烈的兄弟之情,不言而喻。隨後,徐晃、戲隆、張遼等文武紛紛趕至,文翰一一喚其姓名,與每個人重重地抱在一起。敘禮畢,文翰引一衆文武迴歸安邑城內,城內百姓聞知文翰歸來,爭先恐後地聚集在城門四周,親切地呼喚着軍侯。文翰向城內百姓一一回禮,安邑百姓皆露出幸福的笑容。蔡琰在馬車內與小文舜說道。
“舜兒,日後你定要如你父親那般,做仁義之君,這樣纔會得到百姓愛戴。你父親常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定要謹記在心,切不可忘!”
“是!孩兒定當謹記!”
小文舜乖巧地點了點頭,探頭望着在前頭策馬受百姓喝彩的父親,眼中盡是無限的羨慕、驕傲。
“我文子熹長大後,定要如父親那般,成爲受百姓愛戴的仁義之君!”
小文舜拽着拳頭,心裡暗暗發誓道。
到了夜裡,文翰在安邑郡衙大殿,聚羣臣一堂。戲隆將近年一一具告文翰。文翰聽罷,沉吟一陣,忽然張口道。
“至今爲止,時下天下局勢,只剩下五家勢力。分別是我西北文氏,中原曹氏,荊、益州劉備、劉璋,還有東吳孫氏。其中,又以曹、文、孫三家勢力最強,皆有奪天下之根基。益州劉季玉懦弱無能,遲早成他人獵食。
至於荊州劉玄德…”
提起劉備,文翰那雙刀目驟暴赫然精光,當初就因劉備痛下死手,幾乎害得他一命嗚呼,後來更掀起了西北大戰。若非高順、關羽、趙雲力抗三方大軍,西北此時早被分割!
文翰對劉備的恨意極深,戲隆、關羽彷彿察覺到文翰眼中的恨意,兩人神色頓時一凝。關羽更是出席喝道。
“劉玄德陰險狡詐,且與我西北有血海深仇,某願領三萬兵馬,出兵上庸,征伐荊州!”
文翰聽言,緩緩地閉起雙目,沉思起來。大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當中,少時文翰緩緩睜開雙眸,淡然而道。
“我與劉玄德之仇,遲早會報。但時下卻不是時機,我豈能以一人私怨,而罔顧大局?劉玄德得漢上七郡,立下根基,又得諸葛孔明這曠世奇才相輔,此人謀略之深,可謂是深不可測。時年,他連敗曹氏大將,殲滅曹兵足有五六萬餘,之後他又力抗東吳孫氏,就連被譽爲天下第一智者的周公瑾,亦在此人韜略之下,連連挫敗。如此可見,諸葛亮非是等閒之輩,日後若以其作戰,定要萬分謹慎,切不可絲毫大意,否則必遭滅頂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