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帶走了那個癩頭和尚,周林他們倒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現在放心了,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們了。
這一夜,他們睡得非常香甜。雖然到處都很髒,不過沒有人介意。小狗說的對,出門在外,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呢?有個地方躺躺已經不錯的了,還管什麼乾淨不乾淨呢?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便前往南海了。
周林有些不滿地對聽諦說:“你小子有些過份啊?我失蹤的時候小狗和碧柔都出去找我,只有你一個在家裡又吃又睡的,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兄弟放在心上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出來,永遠呆在你的第十九層地獄裡吧!”
聽諦有些生氣地搖了搖尾巴,表示抗議。
“是我不讓它出去的。聽諦這些日子吃壞了東西,一直在鬧肚子呢。你別怪它了。”碧柔仙子連忙替聽諦解釋。
“吃壞了東西?”周林瞪大了眼睛,“我回去時看見它還在那裡猛吃呢!吃壞了東西不得清清靜靜的餓兩天嗎?它怎麼還吃?”
小狗也瞪大了眼睛:“聽諦,不是不讓你吃嗎?你怎麼還偷嘴?”
聽諦瞪着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滿腹委屈的樣子。
碧柔仙子馬上和稀泥,她看着聽諦有些委屈,便說道:“其實聽諦也很不容易的啊。它平時吃得多,如果一下子一點也不吃的話會受不了的。”
聽諦的眼睛裡馬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周林看了聽諦一眼說:“是不是吃多了撐的?”
聽了周林的話,聽諦更加不高興了,它瞪着大眼睛,不太開心地看着周林。明明是自己不舒服,偏要說是吃壞了東西!太過份了。真是沒有一點人情味兒。它是吃的不少,可是別忘記,它可是一頭神獸啊,它的胃口當然要比凡間的那些普通畜生要好許多的。聽諦的胃口極好,如果讓它少吃一口,簡直比要了它的命還難受!
小狗突然間有些不解地問:“這次我們爲什麼要走呢?聽諦也會飛的,那樣子不比走路快許多嗎?而且也輕鬆不少。”
“不可以的。上次我們投機取巧,女媧姐姐知道了已經很生氣了。她說我們必須腳踏實地的,不能這樣,否則便失去了鍛鍊的意義了。”碧柔仙子的脾氣總是那麼好,也許是因爲她已經沒有心了的緣故。
周林苦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他不知道爲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仙們爲什麼總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讓已經久不用雙足走路的他們來體驗一下這長途跋涉的滋味。也許他們只會考驗別人,卻不知道自己能否受得了這份苦。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神!
他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大海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裡也得腳踏實地嗎?是不是讓我們游過去啊?”周林看着那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無嘲諷地說。
小狗笑道:“如果那樣的話,我就得變成死狗了!”
“這裡應該有渡船的。”碧柔仙子望着大海說。
周林
向大海深處望去,並無一個人影,他有些懷疑地說:“這麼一望無垠的大海,渡船又怎麼能過得去呢?”
遠遠的,一葉扁舟飄然而來。
一少年在竹子扎的簡易竹筏上高歌而來。
只見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樣子,宛如清晨樹葉上最乾淨的露珠。
周林暗暗稱奇。
這波濤洶涌的大海上,僅憑這竹筏又怎麼能夠渡得過去呢?顯然,這少年不是凡人,應該是南海觀世間菩薩的人。只不過那少年離他們距離尚遠,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嗨——”小狗大聲叫道,“船家,我們要過海!”
那白衣少年手持一根紫色的竹竿笑道:“我只渡有緣人!”
周林知道,自己肯定就是那有緣人,因爲如來指點他到這裡來的,那少年肯定不會拒載的。如果敢拒載的話,打電話投訴他去!
不過他估計錯誤了,那白衣少年笑着又將那竹筏划向了遠處。
周林有些着急了:“小哥,不要走!我們有事要見觀世音菩薩!”
他生怕那白衣少年不理睬他們,耽誤了他們的事情。
“觀音無所不在,你們要見他何必非得到南海呢?”那白衣少年仍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真是白癡!既然觀音無所不在,那麼這世間爲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不平之事呢?這純粹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如來佛祖指點我們來這裡的!”看樣子不搬出老大來是不行了,周林想搬出他們的老祖宗嚇死他。
不過那少年似乎並不買帳,他笑着說:“那你找佛祖去吧!”
白衣少年越來越遠了,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周林有些懊惱,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爲他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如來指點自己到這裡來,那肯定就有渡海的方法。
“爲什麼會這樣呢?”碧柔仙子也一頭霧水,她從來沒有到過南海,並不太清楚他們這裡的規矩。佛和神平時是不太接觸的,所以她不瞭解這裡的規矩也是很正常的。
小狗有些着急:“這怎麼辦呢?又不讓飛過去,又不讓我們上船。這明擺着是捉弄我們嗎?”
周林看着大海,心裡千頭萬緒,無法理清。他覺得求人不如求已,不過自己遊過南海便是了。
“你們留在這兒,我一個人去。”他想了一會兒,覺得這是最佳方案。
小狗驚訝地問:“大哥哥,你怎麼過去啊?難道真的要游過去嗎?”
“不可以的!”碧柔仙子有些着急,“如果觀音的住處真的能夠輕易游過去的話,那麼她就不會選擇在此居住了。要不然,整天被那些游來游去的人打擾,那她還怎麼修行啊?”
周林搖搖頭,他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不試一下,也許我們就只能留在岸邊了。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吧。碧柔也不要過去了,有些時候是需要我一個人去面對的。”
碧柔仙
子點點頭,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如果換做以前的話,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施法飛過去。可是現在,周林需要的是考驗,自己決不能幫了倒忙。
上次來南海的時候風平浪靜的,當時周林並沒有發覺它到底有多大威力。可是今天風起雲涌,海上巨浪滔天。真不知道那個白衣少年是怎麼在海上飄行的。
一個大浪拍在他的臉上,疼得周林有些睜不開眼睛。他只能順着海浪的潮起潮落的力量前進,迎着風口浪尖只會自討苦吃的。海浪卷着周林,似乎並不把他放在眼裡。管你是什麼未來的天子?海水可是不分高低貴賤的。它不管你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全部一視同仁。法律面前都做不到的人人平等,它卻做到了。因爲它是最公平的,不帶有一點人的雜念。
周林就像是一隻魚,拼命地在大海里遊啊遊,可是他根本就看不見有陸地存在的痕跡。照碧柔仙子的說法,它應該在正南方的位置的。難道是自己迷失了方向,找錯了位置?
他已經筋疲力盡了,比跑了兩趟馬拉松還要累上幾倍。跑馬拉松還好,累了大不了躺地上休息一會兒。可是周林卻不敢休息,他生怕自己一放鬆,就不知道會被海水捲到哪裡去了。而且如果萬一泄了真氣,他可是會被淹死的。會變成一隻被水淹死的魚。
“TMD!”周林只是憑着最後一絲信念在機械地遊着,只要腿一抽筋,他肯定就會馬上OVER的。
可是人的力氣是有限的,要想橫渡大海,終歸是一件難事。而要想穿越到觀音所居住的那片陸地上,好像從來沒有人做到過。
周林的兩隻眼睛已經有些花了,他的眼前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整個人頭昏腦脹,似乎馬上就要暈倒了。再有一根稻草,就足以讓他橫屍在這茫茫大海中了。
一根紫色的竹竿在周林眼前出現了。
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愣了半天也沒有握住他那根求生的“稻草”。
“快抓住啊。否則的話,你真的要到大海里餵魚了!”
周林擡起了頭,用那雙茫然無知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只見他一襲白衣,臉上帶着如煦日般溫暖的笑容。
周林伸出了那顫抖着的雙手,握住了那根紫色的竹竿。白衣少年一用力,便把他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了上來。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白衣少年看着躺在竹筏上吐水的周林,笑着說,“這迷津渡口又豈是凡人能夠渡得過去的?”
周林躺在竹筏上,看着昏暗的天空,心想:“差點交代在這南海里了。什麼皇帝啊?自古以爲大概沒有一個皇帝比我再窩囊的了,比我的命再苦的了!”
他說對了,歷史上所有的皇帝在登基之前,哪個都比他幸福。世上最倒黴的皇帝就是劉詢了,而周林的運氣真是差,靈魂附在誰的身上不好呢?偏偏附在了一個走“狗屎運”的皇帝身上。
他的胃裡也不知道到底灌了多少水,一直像只鯨魚似的噴着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