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出了葛偉的名字就停下了,楚瑩擡頭問道:“沒了?就知道這點信息?!”
我一臉苦笑:“沒錯,我要是知道的多一點,就不來找你了。”
“這人是誰啊?”楚瑩看着我,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
“嗯……怎麼說呢,我也不太確定這人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男的已經死了,他生前跟我爸爸是好朋友,所以我現在想找到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葛偉的妻子,也許她會知道我感興趣的一些事情。”
楚瑩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點點頭,站起身示意我跟她走。
丫頭帶着我從後門走出去,來到了檔案室,跟裡面的一個警察說了幾句,那警察便起身跟我打了個招呼,推門出去了。
楚瑩坐在電腦前,輸入了葛偉的名字,又掃描了一下照片上的葛偉樣貌,系統便開始自動辨認。
還別說,速度很快,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葛偉的檔案就出現在了電腦上。
我俯身看去,見這位名叫葛偉的男子,生於一九六六年,剛好與我二叔同齡,檔案上顯示,此人的工作關係就在老濟南的印刷廠,後來印刷廠改制,葛偉便下崗了,自此之後,他的工作一欄中顯示“個體”二字。
配偶一欄中,是一名叫做任紅燁的女子,比葛偉小五歲,沒有子女。住址一欄中,顯示這位任紅燁就住在長清區的馬山鎮,因爲她還活着,所以最新的更新時間顯示是在去年,也就是說,這位任紅燁,現在很有可能仍住在馬山鎮。
“這人的聯繫方式能找到麼?”我問道。
楚瑩白了我一眼:“門牌號都寫的清清楚楚,不比這個隨時都可以更改的電話號更有價值啊?!”
我嘿嘿一笑:“也是啊!不過,我還是記下來吧……”
說罷,我掏出手機記下了那個號碼,對楚瑩說道:“我現在就去找這個人,先走了啊,謝謝你幫忙,有時間請你吃飯!”
“得了吧,你就說的好聽!”楚瑩伸着一雙小手把我往外推:“就是沒實現過!”
我一邊笑一邊拍着胸脯保證這次一定不是空頭支票,楚瑩一臉嫌棄地把我送出門,看我上了公交車這纔回去。
從市區到長清區還是挺遠的,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纔來到了長清區,又坐了二十分鐘的小客車,這纔來到了馬山鎮,已經是中午的十二點多了……
長清區是近幾年才升格爲濟南的一個區的,這邊處於南部山區之中,幾個鄉鎮都不算是富裕,不過
因爲大學城建在這裡,大大小小數所本科高校的入駐,還是讓這裡的發展有了一條明確的道路。
馬山鎮不算富裕,但是環境不錯。
我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並沒有急着要去找那個任紅燁,而是一邊遛噠一邊觀望着四周,看看會不會有人追蹤我。
還真是巧了,我很快就發現了在我身後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路邊吃着午飯,我苦笑了一下,邁步走了過去,看到桌上是涼皮加饅頭,再加一份醬牛肉。
“前輩胃口不錯啊!”我笑着坐在這人對面,看着那張面無表情,鐵板一塊的青黑色的長臉——這人,正是徐澤明派來保護我,實則監視我的賀雲長。
“唔。”賀雲長看都沒看我一眼:“有收穫麼?”
我一愣,這貨倒是問的直接,輕聲道:“有,青龍戰靴。”
“嗯。”賀雲長夾起涼皮,“刺溜刺溜”吸進了嘴巴里:“好,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人。”我說。
“嗯,去吧。”賀雲長絲毫沒有請我吃飯的意思。
我苦笑:“那前輩您來這裡做什麼?就爲了問問我有沒有收穫?”
“保護你。”賀雲長說着,雙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我的身後。
我一愣,點點頭:“那我走了,您慢吃。”
說罷,我站起身,扭頭往後走,雙眼迅速掃了一下,發現在路邊停着一輛熟悉的麪包車,心裡咯噔一下: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那對肚中養着應聲蟲的古怪夫妻!
看樣子,這兩位也是衝我來的!想想也是,現在鐵盒在二叔手裡,漢甲在我家的古董行,目標自然就是我嘍!傻子都知道!不過,若是這麼說,之前綁架老蛤的又是什麼人?目的又是爲了什麼?
我一邊想着一邊走進了一家包子鋪,要了一屜包子,坐在路邊吃了起來。說真的,好久沒有吃路邊的包子了,灌湯包裡面明晃晃的肉湯,刺激着我的味蕾,蘸着醋就着大蒜,吃的那叫一個爽。
麪包車的車窗都貼着膜,看不清裡面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因爲這麪包車是很久之前的天津大發改裝的,還加固了底盤,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十分鐘後,我吃完了包子,付錢走人。
仍舊是轉了一圈,等到完全消失在那麪包車的視線中之後,我才慢慢穿過兩條小街,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大院裡。
院子的鐵門還是陳舊的鐵絲編織而成的,已經破了好幾個小洞,推開鐵門進去,正前方是一個邊長十米左右的
正方形院子,三面各有兩排平房,搭眼看去,應該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房子了。
門牌號倒是很好找,我走進有些潮溼的一條小衚衕,找到了任紅燁家的門牌號,伸手敲響了斑駁的綠色木門。
“噹噹噹——”
裡面傳來了一陣悉悉簌簌的動靜,但是沒人過來開門。
“噹噹噹——”我又敲了三下。
這一次,我聽到了推門的聲音,還有伴着腳步聲的一名女子的問話:“誰呀?”
“您好,是任大姐麼?”我皺了皺眉頭,差點把這個四十多歲的女子叫成“任小姐……”
“是我。”隨着聲音,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那名長相清秀、個頭不高的女子,雖然距離那張照片的時間可能已經有十幾年了,但是我仍舊認出這位就是照片上的任紅燁——因爲她保養的太好了,若不是剛纔已經叫了“任大姐”,我現在都想改口稱“妹妹”了!
“您是?”任紅燁見我是個年輕男子,一臉疑惑:“我好像不認識您!”
“哦,是這樣。”我頓了頓:“那個,首先,我跟您保證我不是壞人,其次,我此次來的目的有些私人,而且說來話長,您看,我們是不是進屋裡說?”
“私人?!”任紅燁柳眉微皺,一臉狐疑,但想了想,可能覺得我長得確實不像壞人,就側過了身子,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謝謝。”我笑着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座不足十平米的小院落,一側架着葡萄架,另一側養着一條哈巴狗,正在懶洋洋的午睡,見我進來,也只是擡了擡眼皮,看了我一眼,隨即慵懶的繼續睡覺。
“進來吧。”任紅燁關了院門,帶我穿過院子,進了客廳。
客廳中放着音樂,我側耳聽了下,是一首薩克斯樂曲,樂調悠揚歡快,貌似之前是聽過的。沙發上放着一幅正在繡着的十字繡,是一幅山水畫卷。
“請坐。”任紅燁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示意我坐在沙發上。
“好。”
我點點頭,笑着坐在沙發上,任紅燁則坐在我對面:“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唔……”我心裡還是有些糾結的,想必葛偉與任紅燁兩人十分相愛,否則,這間屋子裡也不會只有女子的東西,可見,風韻猶存的任紅燁並沒有另嫁他人。如果就這樣提起葛偉,還有那張照片,還有那片金色的楓葉吊墜,對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