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霍去病的戰績,自然能早早地回到營地睡覺了,他沒有這樣做,希望在戰場上能有更多的收穫,也順便看看自己的部下的能力終點到底在哪裡。
第一個踏入戰場,最後一個離開,這是霍去病堅持的爲將理念。
左肋下捱了兩棒子,雖然有鎧甲擋着,疼痛卻是避免不了的,最近的敵人在半里地以外,他想休息一下。
烏騅馬跪伏在地,微微的喘着氣,霍去病用頭盔接滿水然後開始細細的給烏騅馬擦拭,戰馬的汗水裡有很重的鹽分,如果不盡快清洗掉,會糊在毛下,讓它不舒服。
清理完畢了戰馬,霍去病才蹲在溪水邊洗臉擦身,水聲嘩嘩的,霍去病的耳朵稍微動了一下,就向溪水裡挪動一下,然後就向左邊撲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土包後面撲擊了過來,霍去病嘿嘿笑一下,右手就伸了出去,他沒用拳頭,僅僅在黑影上輕輕地按一下,黑影就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的跌進了溪水,濺起大片的水花。
不等黑影翻身,霍去病就緊走兩步,右手成爪準確的扣在黑影的脖子上。
黑影停止掙扎,無奈的道:“將軍,我投降!”
原本準備鬆手的霍去病聽到投降兩個字,不由得大怒,提着軍卒的脖子就把他從水裡拎出來,貼着那軍卒的臉低聲吼道:“投降?落在敵人手裡你居然想投降?”
軍卒脖子被抓着沒辦法說話,雙手抓住霍去病的手,直接曲腿重重的向霍去病兩腿中間踢了下去。
霍去病閃身躲開,軍卒卻抓着他的手,借力從他的頭上翻了過去,擔心將軍卒弄死,霍去病不得不鬆開手。
軍卒全身蜷縮成一個球,重重的掉在地上,順勢在地上翻滾兩下,然後迅速站起來。
“司馬說過,只要能在戰場上殺死敵人,讓自己活下來,別說投降,喊你耶耶我也幹了。”
霍去病怒吼道:“不是告訴你們了嗎?不準跟雲琅學,我們是堂堂王師,不是山賊!”
軍卒笑道:“軍令自然是聽將軍的,至於怎麼讓自己在戰場上活下來,標下還是以爲司馬說的很對。”
“你是那一隊那一伍的?”
軍卒愣了一下,然歡喜的道:“您以爲我傻啊?自報家門等着您收拾我?
哈哈,再會!”
見事不能成,反應非常的乾脆,轉身就從那道坡上跑下去了,等暴怒的霍去病追過來,只能看見這傢伙以一個漂亮的魚躍動作跳進了灌木叢。
他想繼續追,這樣的混蛋絕對是騎都尉裡面的害羣之馬,需要花大力氣把他的念頭扳過來。
可是,烏騅馬在這裡,霍去病只好搖搖頭回到原地,朝烏騅馬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卻發現那裡空無一物,烏騅馬不見了……
霍去病小心的半蹲在地上,藉助天邊最後一絲亮光檢查着地面,找到馬蹄印子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如果計劃是出自這個混蛋,他能做一個什長!”
雖然兵刃,戰馬都沒了,霍去病依舊不驚不慌,在確定了烏騅馬離開的方向之後,就奮力一躍,跳過小溪,把自己隱沒在黑暗中。
“司馬,我們已經算是被你們弄死了,身份牌也被你拿走了,幹嘛還要躺在我們身上?”
雲琅反手抽了一巴掌說話的軍卒道:“既然是死屍,那就要有死屍的自覺,誰家死屍會說話?
老子在倦枕敵屍眠,別打擾我睡覺。”
“好吧,既然失敗了,我認,我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田真被您抓住之後就能活?”
“之所以弄死你們,是因爲我們的隊伍已經齊整了,田真之所以能活,是因爲我們的隊伍那時候不齊整。
我沒上過戰場,不是很清楚戰場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啊,全力保全自己,殺傷敵人總不會有錯。”
“不對啊,我的本事比田真還高明些,爲何您收攏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傻子啊,招收田真就是因爲他的本事差一些,如果他的本事跟你一樣高,一個人就能打我跟侯爺兩個,那時候還玩個屁啊,他早就拿着我們倆的身份牌到處顯擺去了。
虧你還是一個什長,這個道理都想不通?”
什長趙通鬱悶的閉上嘴巴,乖乖的繼續給雲琅當肉墊子。
曹襄從坑裡鑽出來,同樣躺在肉墊子上對雲琅道:“我們已經抓了四個,不如回去吧?”
雲琅嘆口氣道:“回去個屁啊,這麼簡單的一個陷阱,連田真算上已經有五個人跌進來了。
我要看看,到底會有多少傻狍子被我們抓住,如果我們的部下一個個都傻乎乎的,還怎麼上戰場?”
雲琅設計的陷阱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地上挖坑,一個用來蹲人,一個用來坑人,然後再找一個人當誘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原本以爲,能抓一兩個就頂天了,誰知道一個時辰下來居然能捉到五個……
這些混蛋只要看到有人落單,就會悄悄地跳下馬,偷偷摸摸的潛伏過來,準備從背後撈便宜,結果,就成了別人的便宜。
他們都沒有什麼耐性觀摩敵人,想法一出現,就匆匆的出手了。
輪到曹襄當誘餌了,這傢伙還在四個死屍身上鋪了一點僞裝用的草,免得被別人發現,然後就大咧咧的躺在他們的身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今天可把他累壞了。
“侯爺,醒醒啊,醒醒啊,又有傻狍子上鉤了。”
死屍之一的趙通比抓人的三個還要興奮,不但沒有警告那個將要掉進陷阱的難兄難弟,反而小聲的通知睡熟的曹襄。
曹襄打了一個哈欠,翻了一下身子道:“知道了,那個狗日的把褲襠裡的東西挺得那麼直,收回去,咯腰啊。”
雲琅跟田真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來人,同時握緊了手裡的木叉跟鉤子,這東西是雲琅後來弄出來的,用手抓人太危險,騎都尉的傢伙們都是好手,要是碰上一個反應快的,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好了。
有了木叉鉤子就容易多了,一個勾腳,一個叉住身體讓敵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來人明顯是一個高手,身體在黑暗中潛行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只要曹襄的身體動一下,他就會立即趴下來,幾次悄無聲息的縱越非常值得誇獎。
眼看就要到陷阱邊上了,他忽然停下了動作,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雲琅田真兩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靜待這傢伙上鉤。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傢伙居然撿起一個小石頭,準確的砸在曹襄的身上。
曹襄咬着牙忍着痛不吱聲……
雲琅見曹襄沒反應就知道壞了,趁着那個傢伙還在鉤子的範圍之內,就悄無聲息的拖動了鉤子。
這傢伙確實機敏,迅速的擡腿,雲琅只勾到了一隻腳,眼看着他身體摔倒在地,田真大叫一聲就閃電般的將叉子探了出去。
田真的速度很快,可惜,那傢伙的身體似乎更快,居然貼着地就滑走了。
力量是如此之大,居然將抓着鉤子的雲琅也從地洞裡拖出來了。
閃電般爬起來的曹襄三兩步就追了出去,靠近了之後就凌空飛起打算用身體重重的砸在那個傢伙的身上。
沒想到那人後退的速度變得更快了,倏地一下又向後竄出去一大截。
曹襄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痛苦的大叫。
雲琅趁機抓着鉤子向上攀爬,終於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腳,死死的抱着不鬆開。
來不及站起來的田真,膝行幾步,再一次用叉子叉在這傢伙的腿上。
即便是如此,那傢伙的身體依舊在後退,力量大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