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六憤怒的看了雲琅一眼,就繼續低着頭,想着用什麼法子告訴傻了吧唧的幕煙,皇帝來了這件事。
不識字這是馬老六最大的悲哀。
就因爲這個弱點,他成不了高級軍官,成不了人上人,同時也限制了他有更多發展的可能。
不識字,就是一個睜眼瞎,以前的時候,馬老六覺得認識不認識字算不得什麼大毛病。
只要自己不想着升官發財,不想着離開白狼口,這就不是一個什麼弱點。
話說不通順的時候,馬老六會唱山歌,他甚至還會在紅砂岩上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幅幅不算太差的畫像。
雲琅想要他閉嘴,甚至暫時把他弄成了啞巴,在馬老六看來,都是徒勞。
因此,他開始滿世界的找一塊尖銳的好石頭,一塊沒有被他平日裡污染的平整乾淨的牆壁,他想通過繪畫告訴幕煙,皇帝就要到來了。
雲琅就站在馬老六身後,論身手,他打不過馬老六,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找人來揍馬老六,拿回激起烽燧上那些軍卒的怒火的。
因此,他就很悠閒的站在那裡看馬老六繪畫。
還不錯,馬老六學的就是古風繪畫技巧,一個奇形怪狀的大個人首先出現在牆壁上,爲了讓幕煙明白來的人就是皇帝,他還特意給人像上添加了冠冕。
然後呢,他就在牆壁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烽燧,烽燧就畫在皇帝身邊,兩者距離非常近,預示皇帝距離烽燧很近。
馬老六警惕的回頭看一眼雲琅,見雲琅沒有阻止他繪畫的意思,又挖空心思的畫了很多奇怪的戰馬,以及騎兵,爲了讓幕煙更加的清楚明白,他還特意把皇帝依仗給描繪了上去。
最後,馬老六還畫了一幅一個女子往他嘴裡灌藥的場景,不得不說,馬老六的眼光是非常敏銳的,他居然將蘇稚的着裝描繪的有五六分像。
在刻畫這些作品的時候,馬老六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每一勾畫都蒼勁有力,雲琅想要在一眨眼的時間弄壞這些畫,完全沒有那個可能。
雲琅探出一根手指扒拉一下壁畫上的線條搖着頭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傻子看到你的畫都應該知道陛下已經快要抵達白狼口了。
另外啊,我老婆往你嘴裡灌藥的場面沒有那麼慘烈吧?你至於把她畫的那麼醜?”
雲琅說着話,也撿起一塊石頭,輕微的修飾了一下蘇稚的形象,對死死盯着他的馬老六道:“你看看,我給她添加了一襲披風,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更加生動了?
另外,你畫的這些屁股一樣的東西是什麼意思,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
馬老六張嘴蛇一樣的嘶嘶兩聲,就飛快的鑽進了烽燧,去找幕煙去了。
雲琅拿着石塊,繼續對這幅畫修修改改,他總覺得馬老六畫的畫不好,沒有多少美感。
只要把壁畫上的皇帝披的披風延長一些,再往上翹一點,一對美麗的婦人**就活靈活現的出現了,再添加幾筆,一個裸體美人就嬌媚的伏在皇帝身後。
如果再把那個皇帝人像加粗一些,重新在上面添加一顆蛋頭,臉上胡亂弄一些鬍鬚,要說這人不是馬老六都沒人信啊。
至於高大的烽燧隨便勾勒兩筆就成了一張高大的桌子,雲琅很自然的在上面又添加了兩個簡筆**像,這手藝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施展過,現在故技重施,雲琅不由得有些心癢難熬。
說起簡筆畫,雲琅的手藝其實很不錯,最開始學來教弟弟妹妹們畫個簡筆狗狗,簡筆小貓,簡筆小豬,簡筆大象一類的東西。
後來熟能生巧了,再加上大學時期是荷爾蒙爆發時期,很明顯,簡筆**纔是他的最愛,以至於畫到高深處,不論是小貓,小狗,還是小豬,小象……他都能利用那些特有的線條把他們改造成一幅幅千嬌百媚的**像。
馬老六的畫工不好,線條不流暢,這讓雲琅修改的**畫像有那麼一些失色。
不過還好,等馬老六拖着幕煙從烽燧出來的時候,馬老六初創,雲琅再加工的《馬老六豔戲羣芳圖》就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烽燧的牆壁上。
至於馬老六畫的那副《皇帝巡幸邊地圖》早就找不到半點印記了。
馬老六遠遠地見雲琅站在壁畫一丈開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至少,雲琅沒有下作的用寶劍把他的畫作給毀掉。
見幕煙出來了,雲琅快步迎接上去,抓着幕煙的手道:“倪慧霞竟然有這樣的繪畫奇才,沒去宮中當畫師實在是可惜了。”
幕煙正要客套兩句,瞅了一眼牆上的壁畫,頓時就羞臊的滿臉通紅,原以爲雲琅那句話是客套話,看到滿強的***之後,他才明白雲琅是在羞辱他。
幕煙轉過身,一把捏住馬老六的脖子咆哮道:“耶耶可憐你從沒近過女人,給了你一個機會,你就是這樣來報答耶耶的是嗎?”
馬老六剛纔擔心雲琅發飆,特意躲在幕煙的身後,他沒有看清楚牆上的畫像變成了什麼樣子,如今被幕煙猛地一把捏住脖子,更是覺得莫名其妙,這麼簡單的一副圖畫,幕煙是怎麼看的?怎麼就跟女人聯繫到一起了?”
與此同時,跟隨幕煙馬老六一起從烽燧裡的出來的夥伴,在看到那幅《馬老六豔戲羣芳圖》之後,立刻就瘋狂了……這是他們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圖畫。
“馬老大,不愧是弟弟的好兄長,就你這份好心,做弟弟的的記下了,以後水裡,火裡只要你喊一聲,定不推辭。”
“哇呀呀,馬老六這娘賊太快活了,屯將,什麼時候也讓我走一遭受降城啊?”
幕煙鬆開馬老六咆哮着道:“刮掉,刮掉,有礙觀瞻,張牛兒,快些刮掉!”
雄壯如牛的張牛兒抱着雙臂站在最佳觀看位置上,聽屯將這樣說,頭都不會的回答道:“幹嘛要刮掉,這可是我們白狼口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木匠,木匠,快點去鋸木頭,做一個框子把這幅圖畫遮起來,屯將說得對,不能便宜了外人,只准我們自己兄弟看!”
等馬老六終於看清楚了牆上的壁畫之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嘶嘶嚎叫兩聲,就向壁畫撲了上去……
很快,他這個意圖破壞壁畫的傢伙就被一羣他昔日的兄弟給丟了出來,而壁畫下面,圍觀的人羣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馬老六瞅一眼要把他生吞活剝的幕煙,來到看熱鬧的雲琅身邊,很有禮貌的肅手邀請雲琅與他同行。
“幕煙提前知道陛下要來白狼口的消息其實沒有什麼好處,刻意做出來的東西,與自然而然的表現,完全是兩回事。
你們是邊軍,這些年以來絕對算得上是苦心孤詣,讓陛下看到這一幕不好麼?”
馬老六憤怒的盯着雲琅。
雲琅無奈的笑道:“我知道這話不好聽,可是啊,我真的需要讓白狼口的人去負責放火。
你別亂叫,騎都尉真的不能直接去放火,一旦放火了,就會有一大羣人指責我們,還會說我騎都尉爲了保存實力,畏敵如虎,不敢與匈奴人決戰,只會放一把火把匈奴人趕走了之。
你放心,這一次事情過後呢,只要你閉上嘴巴,我就把你調入騎都尉,以你的功勞,當一個曲長綽綽有餘。”
馬老六奇怪的看着雲琅,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就大步流星的向騎都尉軍中走去,看的出來,他對雲琅的提議,極爲不屑。
雲琅似乎並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跟在馬老六後面,發現一個真正的好漢,怎麼也比發現一個慫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