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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放假休息,照例陪外公們出去玩,這一章算是補昨天的,大概一兩個小時後還有今天的更新。

男子走後,蕭暮之驀的睜開眼,如同黑寶石一般的眸子茫然的看着上方,許久,男子將目光偏向黑暗處的房樑,淡淡道:“出來吧。”說完這句,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躍下了房樑,落地無聲的緩緩走到蕭暮之牀前。蕭暮之看着眼前人銀色的面具,輕輕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輕嘆道:“左浮,好久不見。”

左浮隱在面具下的脣緊抿着,打量着正從牀上坐起的男人,眼前的男人變了很多,強健修長的身軀此刻顯得單薄而脆弱,蒼白的臉上顯露着明顯的病態神色,左浮什麼也沒說,而是立刻在牀邊坐下,順手爲蕭暮之診脈,不期然的看見了男人晚上的傷痕,立刻明白過來,半晌才道:“那一天我在太和府外找到教主,本以爲你已經和家人團聚了。”

蕭暮之不奢望左浮能續好自己的斷脈,緩緩手回手,蕭暮之神色無奈的笑了笑,道:“人生之事實在難以預料,至今也未能與家人見上一面呢。”蕭暮之在面對左浮時出奇的平靜,彷彿是久別重逢的故人一般,眼前的男子很體貼,很善解人意,不該問的不會問,不該說的也不會說,跟他交談有種讓人平復心緒的神奇力量。

左浮只整了下脈搏看了下傷口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沒救了,當即也不說男人的身體,而是順着男人的話,道:“如果沒猜錯你是那次打仗輸了被齊越國師給擒走了。”

蕭暮之歪着着,眼中含着笑意,道:“嗯。”

左浮皺眉,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可奈何,嘆道:“你還笑,難道你不知道你出事後朝廷的局勢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嗎?”

蕭暮之輕言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如何再朝堂立足?更何況這一次我輸的心甘情願。”左浮明顯的疑惑了,但男人不說他也不問,一時間氣氛沉默下來。

蕭暮之知道左浮不是多話的人,於是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是不是……他讓你來的。

左浮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現在開心嗎?”蕭暮之神色一怔,垂下眼,低聲道:“人活着不一定求自己開心。”左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道:“你這人怎麼就沒爲自己想過,都搞成這幅樣子了……”蕭暮之打斷了男子的話,道:“左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爲什麼到這兒來,你知不知道,雪海的武功不差,你很可能被他發現的。”

左浮當然明白男人說的雪海是誰,就是那個齊越的幕後王者,國師蕭雪海,但爲何眼前的男人會跟那人如此親暱?左浮雖然疑惑,但並沒問,看着男人明亮澄澈的雙眼,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來這一趟,但一想到獨孤鳳,左浮眯起眼,狠下了心,道:“是我自己揹着教主來的。”

蕭暮之想到那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子,沉默的盯着左浮,淡淡道:“你什麼時候喜歡違揹他的意願了?”蕭暮之本就是極爲聰明的人,非常明白左浮對獨孤鳳的關心,立刻猜出了左浮的來意。

左浮猛的出手點住了男人的穴道,聲音有些抱歉的說道:“教主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你去看了就知道,你跟教主走吧,我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很委屈,但你應該明白教主對你的心意,他是真的愛你。”

蕭暮之沒法動,卻可以說話,門外站着無數侍衛,他本可以呼救,但蕭暮之沒有,因爲眼前的人對他來說不是敵人,反而是很喜歡的故人,但即便如此,蕭暮之還是沉下了臉,冷聲道:“我昨晚已經跟他說的很明白了。”

左浮緊緊抿着脣,道:“是說了,連我都聽到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一年裡教主有多想你。”

蕭暮之一時有些失神,半晌,冷笑道:“想我爲何不來找我。”

左浮一時無語,隨即道:“他不找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他以爲你不曾愛過他。”蕭暮之忽然低低笑出聲來,反問道:“愛?兩個男人之間如何言愛?他不過是一時迷戀罷了。”

……鳳,你總有一天會忘記我的。

快點忘記我吧,你傷心我會很難受。

左浮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止身體變了,甚至連性格都變了,變得更善於隱藏。

他記得,在紫江客棧時,男人坐在窗邊靜靜的看着風景,當時自己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男人就和自己聊起來。

他笑的很爽朗,毫不掩飾,自豪的誇讚着自己的弟妹,無論是高興的還是落寞的,無一例外的顯露出來。

可此時眼前的男人卻用了那樣假的表情。

左浮低下頭,與牀上的蕭暮之平視,半晌,低嘆道:“蕭公子,你本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實在不適合說謊。”

蕭暮之眯起眼,看着越來越近的男子,冷冷道:“左浮,你立刻放開我,否則別怪我不念不念故人之情,外面可是天羅地網。”左浮隱在面具下的表情皺了眉,道:“我既然能在這樣嚴密的監控下進來,也照樣能如若無物的出去。”

的確,對於高手來說,就是天羅地網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蕭暮之明白這個道理,脣角一鉤,輕笑道:“你一個人自然好出去,如果想連我一起帶走恐怕不這麼簡單吧。”

左浮嗯了一聲沒有否認,而是猛的將男人橫抱起來,蕭暮之差點就因爲這個動作而驚呼出聲,此刻被男子抱在懷裡,腦中一時有些怔然。

“你放我下來。”蕭暮之聲音有些發怒,沒法動彈,只能這樣被男子抱在懷裡,他討厭這種感覺。左浮冷冷道:“我只聽命於教主,蕭公子,恕我得罪了。”蕭暮之惱然道:“你們教主也沒讓你抓我。”左浮低下頭,歉意道:“但我不能看着他在這樣痛苦下去。”

說着,左浮已經用力將男人抱緊,準備衝出去。蕭暮之徹底慌了,有些無助的低喃道:“不要,左浮,我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