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沸騰吧!韓半島!

“.計劃在十一月二十七日開庭。”

當牟賢敏出現在林巍面前,表情平靜的告訴林巍這件事之後,林巍只是微微點頭。

“明天嗎?還真快啊.”

“不出意外.一切都會來的很快,也很突然,對方在今天已經開始鋪墊了,在新聞上指名道姓的說和你有關的庭審馬上就會到來,明天,恐怕就會來大的。”

牟賢敏提醒着他。

此刻,她穿着褐色的大風衣,內裡是白色的緊身毛衣,牛仔褲下還穿着長靴,這副打扮對她來說可不多見,看起來十分乾練簡約,卻又因爲身材,儘管穿的嚴實,依舊顯得前凸後翹。

但林巍還是有些疑惑。

“外邊很冷嗎?”

“還不是因爲你,要在外面來回跑才得穿這麼多?你不會覺得我這幾天會很輕鬆吧?”

牟賢敏沒好氣的說了一聲,林巍舉手投降:“我的。”

“別動,都說了要老老實實躺着不疼嗎?沒心沒肺的。”

她有些埋怨的說着,但卻將林巍的被子提了提,林巍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我家親愛的怎麼越來越像有媽媽味了?”

“呵,不知道是誰像個孩子一樣半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行了,這種調情的話留給你的小崔說,先說說對策。”

牟賢敏頓了頓,修長的腿翹着疊起,姿態優雅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林巍:“對方肯定也要開始用媒體宣傳了,我們的計劃是,等對方先宣傳起勢,再立刻用手裡的東西反擊.

雖然會短暫的讓你受到大衆的指責,但當真相曝光後,輿論自然會開始反轉,發覺自己被誤導和當了槍的大衆,自然會以更猛烈的反擊攻擊回去。

目前事情已經基本安排妥當,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在法庭上保持沉默和否認那些捏造的事實,在媒體面前控訴自己是被污衊的就好。”

“當然,話別說太滿,留一部分給媒體渲染。”牟賢敏說着。

林巍嗯了一聲,望着她此刻因爲動作格外凸顯的身形的曲線,有些着迷似的打量着,她不由勾起嘴角,不僅沒有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挺直腰板,任由緊身毛衣將盈盈一握的腰肢和形狀飽滿的上圍彰顯出來。

“等到這事兒結束,我們就順勢訂婚,我也會在媒體面前公然表示你是我的未婚夫不會突然有什麼小狐狸看見你官宣和我的婚事,跑上門來找我的麻煩吧?”

牟賢敏似笑非笑。

林巍笑了一聲,卻嘆了口氣,表現的有些難過似的:“當然不會.我沒有什麼瞞着你的了。”

牟賢敏想了想,自己總對他這麼說,調侃他,似乎也的確不太好,一次兩次算是玩笑,說多了便真的像個怨婦

雖然也有理由這麼說就是了。

“好好好,我就開個玩笑.對了,你知不知道,張守基死了?”

牟賢敏說的話讓林巍一愣,她觀察着林巍的表情,眉頭一挑,若有所思。

“張守基死了?”

林巍的腦袋裡登時蹦出許多想法,但他也不敢輕易下判斷,只是道:“怎麼死的?”

“高速路上被一輛貨車直接送走了,和司機一起當場死亡,對方酒後駕駛,主動自首,配合調查,大概也就是七年以下加罰款吧。”

牟賢敏最近一直替林巍和律師接觸,說話都帶着點律師的味了。

“南韓的法律真是完蛋了.”林巍略帶感慨,卻又有些擔憂。

儘管靠着自己的交通預警器的道具已經幸運的躲過了兩次車禍,可林巍不敢保證每次自己都能這麼幸運。

仔細想想,之所以大傢伙能肆無忌憚的找人開車亂撞,其本質上的原因,還是這種殺人方式在法律上的量刑太輕了。

甚至於,只要喝了點酒,還能主動坦白是喝酒多了沒控制好車——更該死的是,這種案子如今大概率還要被判成普通的交通肇事案,根本沒有針對酒駕醉駕的處罰條款。

林巍依稀記得,在原本的南韓,類似的法律也是在差不多十年後才推出的,將醉酒駕駛歸結到危險駕駛內,刑期提高到了十三年

但說實話,一條人命只判13年,還是太輕了。

或許林巍想,自己沒準還能從這兒做做文章,找個案子在媒體上做大,再找相熟的議員做成法案推出去,便是一筆不小的功績履歷。

“誰說不是呢?”牟賢敏笑了一聲,林巍從走偏的思緒中回來,卻面色逐漸凝重:“金門那邊怎麼說?”

“能怎麼說,石東出表示默哀,家裡人準備葬禮大概率不了了之。”

牟賢敏說着,卻也有些和林巍感同身受,說起來,兩個人可都遭遇過類似的襲擊,至今牟賢敏的出行,除了和林巍約會見面,都要帶着額外的車輛保鏢隨行。

林巍聽到事情經過,眉頭微微緊蹙,他沉吟片刻,拿出手機,給金門內底下還算認識,叫得出名字的小弟打了電話確認了一下。

對方表示並不清楚內情,只是隱約有傳聞,是自己人動的手。

的確——倘若是外人做的,即便張守基如今在金門已經名存實亡,嗯,真亡了,那金門也必須要報復回去。

如今低調的處理後事,也沒有張守基的人出來搞風搞雨,足以說明這件事必然是內部的人出手做的。

是石東出?還是丁青?

林巍不敢確定,雙方都有理由,可以是爲了對方自己,也可以是爲了林巍。

但無論如何,他認爲這件事對自己沒有太大弊端,唯一的問題便是——張守基若是死了,監獄裡襲擊林巍的人,便似乎也沒了對證。

恐怕之後再找過去,也會異口同聲的全推鍋給張守基吧。

林巍對於自己被襲擊的事情,也隱約感受到了些許蹊蹺,首先是從他進去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人盯着,他原以爲是韓強植,可看守所襲擊他的人,林巍卻大多都很陌生.

整件事頗具疑點,但林巍仔細想來,這些事情的真相對於自己眼下來說卻並不重要。

他沉思片刻,拋開這些疑慮,轉而開始思考該怎麼面對庭審。

方纔還沒覺得,此刻突然想到庭審就在明天,林巍卻忽然有些許緊張——這份緊張來自於未知。

一旦開庭,便開弓沒有回頭箭,必須要徹底分出個勝負才能停下。

牟賢敏也察覺到了氣氛中的凝重,有心舒緩,但也沒什麼能說的,她也很緊張,只是沒有表現出來,林巍同樣如此,若開口明說,反倒尷尬。

於是,她只是嘆了口氣,道:“挪挪。”

“嗯?”林巍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隨後,牟賢敏便從椅子上起身,先坐到他身邊,而後側躺着,與他面對面。

狹窄的牀,林巍右胸左腰都有傷勢無法側躺,只能扭頭看她,牟賢敏和他捱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小巧鼻翼呼出的熱氣,臉上傳來的淡淡香氣。

她溫柔的微笑着,眼神帶着鼓勵,儘管什麼安慰的話沒說,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明天出去的時候你要坐着輪椅出去,還要帶着電子腳銬,不過沒關係,回到這兒,我們就能以影響治療爲由取下來。

這些都是我安排律師做好的你的病歷已經看過了嗎?”

“看過了,顱內出血,觀察期,重度腦震盪,左肩槍傷,右胸貫穿傷,左腹貫穿傷,右胸至左腹撕裂性創口,大出血和術後導致的多重併發症.”

林巍說着,笑笑:“看着就跟命不久矣似的。”

“你的確差不多.刀子再偏幾寸,誰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牟賢敏嘆息着。

林巍只是淡定說着:“我有分寸。”

“你當你是超人,連他們能捅你哪裡都能控制?我”說到這一點,牟賢敏便有些難以抑制的情緒激動,她看着林巍,半晌,道:“我搞到了當時的監控。”

“怎麼樣,是不是比武打片帥多了?”

“.帥倒是帥,在你倒地之前。”

“我故意的。”

“你要不是故意的麻煩就大了。”

“.”

“笨蛋.我愛你.”

她用突如其來的一聲告白和輕吻結束了這已經發生過幾次的對話。

林巍躺着幾乎沒法動彈。

但卻還是本能的向她靠近。

護士說林巍今天的體溫是36.7°。

但現在,林巍卻覺得,她說謊了。

“震驚!漢城日報的獨生女大揭秘!與黑幫份子的愛恨糾葛!”

“檢方在今日召開的發佈會中提出,金門集團的常務理事林巍因涉嫌殺人、組織暴力等罪名”

“金門集團會長石東出公開表示:無懼爭議。”

“漢城日報會長牟英雄怒斥檢察官韓強植:林巍槍殺案,到底是報復搜查還是實事求是?”

“黑幫分子?天才社長?財閥千金的神秘未婚夫,竟然是他!”

誰也不知道怎麼了。

當觀衆打開電視,原本以爲新聞上還是已經逐漸有些無聊的內容時,一則驚天大瓜,當即吸引了整個韓半島的視線。

‘姐弟戀’‘財閥千金與黑幫大佬’‘南韓黑手黨’等無比吸引眼球,讓所有人都不由關注的大新聞,奪走了今天所有新聞報紙、電視廣播的媒體頭條。

更讓人不敢置信的是,如此大瓜,竟然是在對方庭審的當日開始爆料的。

半島三大電視臺集體出動,公開表示將會守在現場進行直播,實時報道林巍槍殺案的一審結果。

其餘二三流小報,更是在看到今天新聞的一瞬間,就開始催動編輯寫稿——明天一早,他們必須要寫出林巍這個黑幫大佬和牟賢敏的愛情往事三千字來,必須要按着言情小說的套路來,有多曲折寫多曲折。

而讓整個事件如此吸引視線的,還有另一個乍一聽似乎有些奇葩的理由。

那便是報紙上刊登了林巍和牟賢敏的照片。

牟賢敏的照片是一張帶着皇冠的藝術照,穿着紅色長裙,眼神犀利,高貴十足,也不知道是從哪搞來的,但整張照片毫無疑問的凸顯了牟賢敏凹凸有致的身材、高嶺之花般的氣質,與那如女明星般漂亮的臉蛋。

而林巍的照片,則選擇了在金門成立當日,一個三流小報記者傑西卡拍下的那張小有名氣的照片——照片中,身處大禮堂的林巍在左右空蕩蕩的座位上微笑鼓掌。

昏暗的燈光半明半暗,他的雙眼直視着遠處的臺上,那裡,是當初金門的權力中心們所居的位置,身旁的常務們紛紛上臺合影,獨留下他一人坐在原地,可沒有光線對準的他,卻在這張照片中,成爲了唯一的主角。

當絕大多數吃瓜羣衆看到這一幕時,甚至以爲這是哪個電影的宣發——只因爲事件的男女主角,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別小看這一點。

在娛樂發達的南韓,年輕人其實根本不關注到底誰要當總統,哪個檢察官做了什麼事兒,如今的02年,南韓還處於全民雞血的狀態。

年輕人忙着考公,忙着考研,忙着靠努力改變生活,書店裡最熱銷的書還是如何靠努力改變貧困,如何奮鬥改變人生。

平日已經爲了自己累得半死,誰會在乎這該死的半島哪個檢察官出了什麼事兒?

他們在工作學習之餘,只想娛樂。

而林巍和牟賢敏的故事與照片,卻恰巧戳中了絕大多數年輕人感興趣的點。

黑道大佬和財閥千金?男的帥女的靚?

好傢伙,電影竟在我身邊?

登時,整個新聞的熱度,以空前的熱度開始膨脹。

在網絡發達的南韓,尤其是林巍親自創建的‘微talk’中,林巍和牟賢敏幾乎在新聞出來的半小時內,就被頂到了熱搜第一名。

許多人聞訊而來,紛紛在這裡分享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直到微talk官網媒體,在所有用戶的主頁推送了一條說說,輿論便徹底走向了高潮。

在微talk官網中,帶着牟賢敏官方認證的賬戶只發表了簡單的一句話和一張照片,讓整個事件的故事性,再升一截。

“我不相信長夜沒有終點,也不相信沒有黎明,我鄙夷骯髒的妥協,並相信這世上,正義永遠不會消亡,真相終究會戰勝謊言。”

這篇文字是牟賢敏安排的——整個事件的宣傳輿論與造勢,全都由她來制定計劃,並和家人溝通修改後得以實施。

照片,也是牟賢敏親自挑選的。

是一張她在醫院,隔着一張窗戶,看着林巍插着呼吸機和吊瓶躺在ICU的牀上的照片。

照片中,牟賢敏只是樸素的穿了一身和黑色風衣與女士西服,畫着淡妝,頭髮利索紮起,眉頭微鎖,看起來憂心仲仲。

而林巍昏迷不醒,看起來格外憔悴。

這一張照片徹底坐實了兩人的身份的同時,也讓大家突然意識到,新聞報道的都是真的。

牟賢敏的身份信息本就很好蒐集,各種獲獎履歷、大學的優秀校友、作爲女性企業家出席過的各大活動

當人們確定了她就是漢城日報獨生女的時候,便只剩下了林巍的身份還尚且成謎。

電視臺加班加點的,在開庭前,緊急製作了節目分析內容,根據檢方和漢城日報提供的信息線索,開始爲大衆介紹這起案子的內容。

而此刻處在事情焦點的林巍,卻在特意準備的大型車內,表情平靜的和牟賢敏看着報紙,並幽默的互相打趣着。

前後四輛車簇擁着,車隊保持着隊形,行駛在馬路之上。

“誒呦,這張照片拍的真好看啊就像公主一樣。”

林巍感嘆着對着報紙的照片說着。

而牟賢敏則笑笑,好奇道:“你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兩人就這麼輕鬆着討論彼此的照片來歷,誰也沒有半點緊張的模樣。

直到司機開口提醒:“還有十分鐘請林社長準備一下吧。”

儘管還沒到法院門口,但不用想,也能知道。

此刻的法院門口,必然已經匯聚了許多記者。

今天的新聞來得突然,但新聞工作者該有的素養,還是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今早突然爆出的大新聞,註定會成爲短期內甚至蓋過大選新聞的時事熱點。

儘管大概率這個熱點會在十二月的大選時期被頂替,但短期內,不會有比這個更熱的內容了。

更別說,稍微有點身份的電視臺和報紙,都提前得到了‘貴人提醒’了。

隨着司機的提醒,林巍和牟賢敏對視一眼,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林巍先淡定一笑:“作爲殺人犯的未婚妻,記者的提問恐怕會很尖銳.還好我只用裝病就行。”

“別擔心,遇到麻煩的,我就說我和你不熟。”牟賢敏打趣着,但卻終於難掩緊張,她微微長舒一口氣,拿出鏡子,確認妝容,然後又低頭檢查服裝,最後又看了看林巍,替他給衣服拉好。

這輛特別選擇的車輛是專門爲殘障人員準備的,到時候可以推着輪椅直接下車,保證媒體第一時間拍攝到的,就是林巍坐在輪椅上的樣子。

“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嗎?”牟賢敏扭頭看着林巍,進行最後的確認,又像是在對自己反問着,內心裡不斷地重頭梳理計劃全部,最後進行檢查。

“當然.沒有,放心吧,你我的準備已經足夠,接下來只要看韓強植怎麼出招就是了。”

林巍輕鬆地說着:“像你和我這樣的人,總喜歡把一切都規劃的清楚,計算的井井有條,可這世界就是這樣,你除了能控制今天的自己往哪走之外,別的事兒,總需要一些運氣。

我覺得,和韓強植相比我的運氣,應當會更好一些纔對。”

牟賢敏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半晌,放鬆了些,發出一聲輕笑:“倒也沒錯,換做半年前的我,估計怎麼也想不到,會現在跟你在一塊,更別說現在遭遇的一切了”

她扭頭看着林巍,忽然有些感嘆,仔細想想,若是沒有林巍,漢城日報現在還是和韓強植在一條船上,這場風波恐怕也未必會有如今這麼激烈。

正是漢城日報突然反水,跳向盧議員的船,並且以韓強植開刀,這才導致了形勢急轉直下,變得劍拔弩張,如今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刻。

雙方陣容已經殺紅了眼,不僅是林巍,事件已經波及到了一個更大的範圍,在林巍如今命運未卜的情況下,事實上,已經有許多人因爲這一場風波而轟然倒塌、遭遇不幸,只是有些都沒能上到報紙,便悄無聲息的湮滅在了雙方的鬥爭之中。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竟然是因爲一個在認識漢城前,說上一聲微不足道也不爲過的林巍所引起的。

恐怕連林巍自己都不會想到,他會成爲02年年末最大的X因素,成爲了主導這次總統選舉的關鍵博弈的核心。

下個月便是選票出來的時刻,這一次林巍的成敗,起碼可以影響到總統選舉幾個百分點的選票,對於原本便形勢焦灼的雙方來說,這幾個百分點,就足以決定成敗。

兩人默默地對視着,牟賢敏將手放到了林巍的手上,平靜道:“不過,不管事情如何變化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林巍輕聲回答着。

車子在即將抵達法院前,轉向了一家商廈的地下停車場。

在停車場內,牟賢敏深呼吸,輕吻林巍的嘴脣:“加油。”

“加油。”

林巍輕聲說着。

牟賢敏推門離開,上了另一車,悄然離去——作爲嫌疑人,林巍在法律上,是不允許和親人見面的。

嚴格意義來說,他只能接觸自己的律師和相關的警務人員。

但如今,負責押送林巍的相關警務人員可就坐在車隊的另一輛車上呢,牟賢敏走後,他們才姍姍來遲的進到車裡,坐到林巍身邊,表情嚴肅的也不說話。

但作爲盧議員派系下的人,此時此刻,林巍在他們手裡,起碼可以保證,韓強植不能通過底下的人再耍花招。

車隊重新出發,最終,停在了法院門口。

此刻,不等車子停穩,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

林巍看向窗外,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來的記者難掩急切,安保迅速行動,停車之後,十數名黑衣人便神情緊張的下車維持秩序,牟賢敏的司機也在下車之後,開始指揮記者騰開道路。

饒是如此,仍然有記者在大聲嘶喊着:“請問能接受一下采訪嗎!?”

“牟小姐真的和這個你訂婚了嗎?”

“如果判決有罪,林先生要怎麼做?”

“殺人償命!”

甚至還有大概是對方刻意安排的託大聲嘶喊着,在人羣中鼓動着氛圍。

“殺人犯!”“黑幫崽子!”“殺人償命!”

許多閒着沒事的吃瓜羣衆也在電視臺上早早得到了今天庭審的消息,住得近的便在不遠處看熱鬧。

有人跟着起鬨,也有人只管咔嚓拍照,笑着交頭接耳。

直到保鏢勉強控制好局面,司機才拉開車門,拉下專用的輪椅踏板,和警務人員一起推着林巍下來。

當林巍出現之後,閃光燈便鋪天蓋地的襲來。

“林巍xi!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檢方表示在兇器上找到了你的指紋”

“請看鏡頭!”

林巍只是表情平靜,無悲無喜的看着遠處,獄警推着他,無視了那些幾乎擋在臉前的麥克風和攝像頭,推着林巍,沿着路,一點點在安保的包圍下,向法院門口推進。

法院門口的保安也開始行動,進行驅散,但記者卻嚷嚷着什麼知情權之類的事兒,就是不肯讓步。

直到到了門口,林巍才虛弱的迴應着提問,他有氣無力的對着鏡頭說道:“我不是殺人犯,檢方存在捏造證據的事實”

這話一出,記者更加來勁了,可警務人員卻已經毫不留情的推着林巍扭頭進了法院。

司機在門口對着記者解釋道:“開庭時間要到了,如果遲到會給法官不好的印象,請理解一下。”

“身爲犯人,林巍爲什麼不在看守所?他是否利用漢城日報的社會地位,爲他尋求了不公平的優待!?”

有記者質問着,而司機只是淡淡道:“他因爲在看守所內遭遇了死亡襲擊身受重傷,並因此得到了保釋,直到判決有罪之前,可以在符合保釋條款的情況下,在規定的區域內自由行動。”

“請解釋一下死亡襲擊的事情!”

“牟小姐和林先生什麼時候能接受採訪?”

司機只是平靜的回覆:“具體的事件將在庭審結束後進行迴應。”

記者們還在問,可司機卻滴水不進。

也就在此時,又一個車隊出現,牟賢敏推門下車,站在法院門口。

登時,記者們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簇擁而去。

“牟小姐!牟小姐!您是否知道林巍是黑幫份子!?”

“您怎麼看待檢方對媒體表示,已經掌握林巍犯罪實證的消息?”

“林先生說證據是僞造的,您怎麼看?”

“您是否真的和林先生訂婚了?”

牟賢敏才深呼吸,面對鏡頭,堅定道:“我相信我的未婚夫是無罪的!”

“您的意思是否認林巍的殺人事實是嗎?”

“您是否知道林巍的黑幫背景?”

“您是否”

嘈雜的提問聲不絕於耳,牟賢敏只是用冷豔的臉怒視着那些提問的記者:“難道檢方控訴的就一定是事實嗎?看看我未婚夫的樣子吧!你們根本不知道他在檢察官手裡遭遇了什麼!”

“哪怕付出一切,我也會想辦法還原真相,還給林巍清白!”

牟賢敏說着,被保鏢簇擁着往裡走去。

林巍的案子社會影響極大,韓強植和法院只能選擇公開庭審,這也就意味着牟賢敏公開出現,並可以旁聽。

而記者卻因爲牟賢敏出現而有些發了瘋——瘋狂的拍照的同時,也匆忙的開始向自己的上司彙報情況。

儘管說的話不多,可林巍和牟賢敏簡短的回話,足以讓這個新聞熱度更上一籌。

牟賢敏出現在庭審現場,更是意味着許多。

於是乎,就在林巍進到法院之後,各大媒體便通過自己的渠道開始實時跟進,甚至三大電視臺在得到消息後,採用的是實時直播的方式,這也讓林巍和牟賢敏的回話,瞬間被觀衆所得知。

輿論開始因此陷入分歧。

有一部分堅決認爲,這是漢城日報在試圖包庇罪犯,牟賢敏戀愛腦罔顧事實,林巍就是個的的確確的殺人犯。

另一部分則恰恰相反,不僅覺得林巍肯定是被陷害了,而且還是因爲漢城日報才遭受此難,韓強植是在報復調查!

還有一些樂子人才不管事情如何,他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之後的發展,法院會怎麼判,情況會是什麼走向?

但這一切,都和林巍暫時無關。

此時的他,剛進到法院,便有等候多時的法警催促他儘快完成準備環節。

律師早已在法院內等着,在到來之前就和林巍探討過案情的辯護策略等內容,但提前出發到了法院,避免了之前被記者圍堵。

林巍的律師不止一位,而是牟家專用的律師團隊,是首爾赫赫有名的大事務所中的精英王牌團隊。

而林巍平日熟悉的律師到此的,只有一位。

劉智妍。

而除去劉智妍之外,還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在今天將作爲證人出庭——不是旁人,竟是被韓強植‘追捕’了幾日,屬於在逃人員的尹昌南。

爲了能讓他成功出席到這個場合,牟賢敏可費了不少勁。

見到林巍,尹昌南立刻起身,關切的看着坐坐在輪椅上的林巍,林巍只是微笑着對他點點頭:“受苦了,昌南。”

“大哥.你.”尹昌南表情有些憤怒。

“一會可別叫我大哥啊。”林巍卻打趣着,表情風輕雲淡。

而一旁的劉智妍難掩表情疲憊,見到林巍的第一時間,便快步走到他耳邊低語。

“那位女士的事情解決了,罪犯已經無罪釋放,剩下的是那位女士自己的事,資產轉讓合同也都準備好了,只是現在不便籤字.”

林巍扭頭看着她,誠懇道:“謝謝,真的辛苦了。”

很難想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劉智妍竟然靠一己之力,再加上自己的人脈,將一個一審被判處死刑的犯人撈了出來。

只是任務依舊沒有顯示完成,恐怕要等河淑熙自己解決了那個殺人犯之後,纔算完成吧。

“沒關係,您也幫我了很多。

對了,涉及到的那位檢察官也因此停職調查,這個節骨眼上,他討不了好”

劉智妍簡單的交代着,而林巍則道:“讓賢敏替我籤合同,之後再用別的方式轉讓給我就是了。”

劉智妍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一位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律師此刻才走上前來:“林社長,我們再重申一下這次庭審的辯護策略和您需要做的事情,考慮到事情大概率會拖到二審,一審我們能拿出來的證據也有限.”

林巍耐心的和律師確認了細節,直到法警前來通知,便停下了交談,準備上庭。

尹昌南看着林巍,重重點了點頭。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事實上,韓強植雖然發出了‘通緝令’,並要求追捕他,但事實上,因爲缺乏實證,這份調查令頗有些有形無實,全全靠韓強植的名字撐着。

其實,在第一時間沒有將尹昌南抓到手上的時候,韓強植就已經不指望能從他身上找到什麼突破口了,到了今天,基本上還在公開要抓尹昌南進行調查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不敢出現。

畢竟,作爲槍擊案指控的當晚,尹昌南也是知道內情的,韓強植此舉的目的,就是希望尹昌南因此畏懼,不敢回到首爾,更不敢公開出現上庭作證。

因爲只要他出現,韓強植必然會出現,將他帶走調查,之後,就算尹昌南沒做什麼.林巍這不就是前車之鑑嗎?

韓強植是要用恐懼來打擊林巍身邊的人,希望他身邊出現可趁之機——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尹昌南不僅回來了,還會在今天就出庭作證。

律師在確認無誤之後,就推着林巍的輪椅,將他送到了被告席上,另一側,作爲原告方出庭的,不是韓強植,而是楊東初。

這也正常,韓強植身爲部長,哪裡還會幹這種公訴的活,交給楊東初,都算已經足夠重視了。

當看到林巍坐着輪椅出來,楊東初還笑吟吟的對着林巍揮手打了打招呼,其用心險惡不用多說,但林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僅沒有因爲他故意激怒的動作而惱怒,反而只是勾着嘴角,有些桀驁的冷笑一聲,便扭過頭去,再也不看他。

而是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坐在聽衆席中最前方的牟賢敏,對方看着林巍,微微點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看起來心情沉重。

其他的陪審團聽衆也在今早就知道了這案子的曲折,此刻都有些興致勃勃的打量着兩人,交頭接耳着。

楊東初眉頭一挑,但只是嘖了一聲,法官等到人到齊後,姍姍來遲的走來坐進高位,簡單的看了看桌上的資料,等到法庭人員做了基本開場詞後,便根據流程宣佈開庭。

在經過一段漫長的陳述之後,法官看着資料,擡起頭,看着楊東初。

楊東初表情平靜的說了一遍控訴的內容之後,直截了當道:“綜上所述,檢方控訴林巍持槍殺人,組織暴力,非法持槍.”

法官聽完了一大串內容之後,扭頭看向林巍的方向:“請被告方針對此案做出陳述。”

“我方被告人林巍,在當天接到了有人要襲擊倉庫的襲擊預告,於當晚.”

律師不緊不慢的開始講述着事情的經過,他淡淡道:“但在半路上,遭到了暴力團伙崔鬥日帶領的不法分子截停,對方使用槍械及其他致命性武器試圖將其劫殺

但被告林巍憑藉個人武力完成正當防衛後,返回首爾後進行治療”

楊東初臉色微變,沒想到對方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但卻仍然沉得住氣,而法官也眉頭一挑,隨後道:“相關證據呢?”

“崔鬥日在襲擊失敗後仍在潛逃,而林巍因爲在得知了對方是韓強植指使的”

“請被告方的辯護律師,不要發表與本案無關的言論,並影響他人聲譽!”

楊東初立刻出聲打斷,聲色俱厲,這可是公審,有錄像的!

法官只是面無表情道:“請繼續講述事情經過,並提供相關證據,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被記錄在案。”

律師渾然不懼,笑了一聲,隨後道:“此爲崔鬥日親口表述的內容,被告人林巍當時也無法得到印證,但因爲擔心韓強植檢察官手中的權力,擔心對方會繼續派出殺手滅口,這才低調的先自行處理傷口,試圖搞清真相再說。”

“被告爲何不向警務機關報案偵察?”

法官看着林巍。

而林巍只是淡淡道:“韓強植權利滔天,在檢察官中聲望驚人,報案只會石沉大海。

本案便系韓強植檢察官親手捏造僞造證據.”

“請注意你的言論!不要捏造事實!”楊東初再次出聲打斷,而法官也不敢太偏頗,只是道:“請檢方保持安靜。”

林巍卻只是自顧自的說完道:“在被轉移至看守所的過程中,我依然受到了韓強植的暴力毆打,並在之後的看守所內,遭遇了韓強植派出的死亡襲擊.

與此同時,我的員工與朋友此刻依然被韓強植扣押在檢察院內,對方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

“請不要講述和本案無關的內容。”這次,輪到法官出聲制止。

而林巍嘆了口氣,而是道:“整個案子都是韓強植一手捏造而成,若不說明事情經過,如何才能證明我自己的清白呢?”

“請被告方提交能夠證明林巍當晚遭到了崔鬥日襲擊的證據。”

法官不搭茬,只是看着律師。

律師淡淡道:“我方可以提供證人對林巍的說辭進行驗證。”

法官微微皺眉:“這一點並未在報告中寫明。”

“因爲我方在之前也不確定對方能夠出庭。”

“對方現在能否出庭?”

“可以。”

“請法警將證人帶來,現場提供證據。”

法官放下資料,看起來依舊沒什麼表情,直到尹昌南出現。

楊東初還不等尹昌南走入證人席,便立刻道:“對方和林巍有利益關係,其提交的證詞”

“請檢方保持安靜,證人會爲自己的言論負責。”林巍的律師也不慣着他,登時出聲反駁。

楊東初怒視着律師,而律師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一排律師的目光冷颼颼的,毫不畏懼楊東初的視線。

沒上法庭之前,律師自然還是要給檢察官不小的面子的,但走上法庭,管你是誰。

“本人發誓,在法庭上所說的一切證詞都系事實,若有僞造,將承擔法律.”

尹昌南對着文件上的字樣逐字逐句的讀完,隨後,看着法官,震聲道:“當天,就是我親自給林社長打電話,要他趕緊來釜山處理這次被威脅襲擊的事件,在遇到襲擊之後,也是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命令員工開車送林社長去醫院.”

“爲什麼沒有醫院的手術記錄?”法官卻開始質問了起來。

林巍的律師代爲辯解:“我方被告因擔心槍傷會被醫生髮現並報警,驚動韓強植,最終選擇自己進行了簡單的縫合處理”

“傷情鑑定上的報告說傷到了骨頭,你確定這是能自己縫合的傷口嗎?”楊東初也出聲質疑。

法官縱容他的疑問。

而律師卻只是冷冷道:“正因自己動手縫合不利導致傷口癒合緩慢,如此,纔會導致林巍在看守所內再次遇到襲擊時身受重傷”

“被告方捏造事實也要講究基本邏輯!”“請注意你的言論!”

“那你要怎麼解釋,林巍一個人面對崔鬥日這樣尚在通緝中的犯人,對方手持槍械,並且還是團伙作案,各個帶着兇器,車輛都被撞毀,竟然還能赤手空拳的只中一槍,擊退匪徒?”

楊東初叱責道:“被告的陳述內容過於虛假!”

“我方能提供出入首爾的監控記錄,證人尹昌南也能提供相應出入釜山高速公路的記錄,證明我方被告在檢方控訴的時間內根本沒有時間作案,擁有不在場證明!

關於檢方所質疑的,林巍在面對突然襲擊時爲何能全身而退的問題,我方申請調取看守所內部的監控錄像,證明林巍有足夠的能力,在僅有他和秘書兩人的情況下,完成正當防衛.”

律師說完,法官也沒有理由不同意看錄像作爲證據。

而一旁的陪審團,早就看嗨了——嚯,這不比什麼離婚家暴變態殺人要來的刺激多了?

槍戰?反殺?以一敵十?

而當法院公佈了看守所內部的監控視頻之後,更是讓人不由得爲林巍的表現而發出一陣低聲喧譁。

只看監控中,林巍面對襲擊時,冷靜的在食堂內以一敵多,在只有一隻手臂能發力的情況下,應付了多名犯人襲擊。

並且將對方全部擊倒在地,隨後才因爲傷勢過重,力竭倒地,並摔到了頭部。

楊東初事實上有意想辦法阻撓過這份證據,但奈何牟賢敏快了一步先看到了錄像,韓強植一方便放棄了想辦法讓食堂監控失靈的方法。

而在看過視頻之後,饒是和韓強植一條路子上的大法官,也不由有些意外和驚訝的看着林巍。

這哥們也太猛了吧?

要知道在法庭上法官見到的證據和視頻那可不是一個兩個,而像林巍這樣表現的,卻是頭一個!

法官乾脆道:“我認爲,被告林巍具備能夠以一敵多的說法事實成立。”

律師這才繼續講述着說辭。

雙方針對事實的攻防讓人不由大呼過癮,林巍一方自始至終咬定一切都是檢方編造的證據和事實,而楊東初則用自己掌握的一切證據咬定林巍當晚根本就不是遇到了崔鬥日,而是故意製造了不在場證明而殺害了張夷帥的手下,是在處理黑幫爭鬥遺留的歷史問題。

楊東初還在缺乏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指控林巍要對張夷帥的失蹤案負責,並堅持認爲林巍參與了加里峰洞的黑幫鬥爭,犯下了累累血案。

楊東初拿出許多份口供筆錄,甚至還叫出了多個證人。

有的是加里峰洞的小商販,滿臉畏懼的低着頭說見過林巍在一大堆人簇擁下招搖過市。

也有的是曾經在張夷帥手下的混混,指認林巍曾和張夷帥發生衝突,道上的人都知道張夷帥是被林巍弄了。

諸如此類,光是雙方舉證,拉證人的時間就足足三個多小時。

檢方和律師分毫不讓的對立着攻伐,尹昌南作爲證人也不僅僅在槍擊案上予以人證。

在許多諸如尹炫優等人無法出庭的背景下,他要負責對檢方提出的百分之八十的指控作爲人證給林巍的證詞提供證據。

法官都有點累了,揉着眉心試圖放鬆一會,終於等到證據都拿完,在林巍的律師要求檢方提供現在仍在調查中的尹炫優等人出庭作證之後,才終於開始憋不住了,直接反駁了律師的請求。

法官做出一副公正的模樣,但事實上,卻依舊十分獨斷的下達了結論:“由於被告方提供的證據不足,無法證明當晚林巍真實行蹤,且針對現場也沒有提供可靠的證據證明事件的發生。

而檢方提供的證據,包括林巍本人在案發現場遺留的指紋、槍械上的指紋.”

在一段昂長的結束語中,法官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關於十一月.槍殺案,嫌疑人林巍犯罪事實成立,犯罪證據充足,檢方控訴的蓄意謀殺與非法持槍罪成立”

“我們要求再審!”律師怒道:“雙方證詞與證據有明顯衝突,怎麼能直接判處罪行成立呢!?”

“請不要干擾法官判斷!”一位法官呵斥着,但擔任審判長的大法官卻只是面無表情的做出了結論:“同時,因證據不足,駁回檢方指控的組織暴力等罪名。”

在韓國是沒有陪審團制度的,但公開審理的庭審可以旁聽。

這些旁聽的人此刻響起一些議論聲——不少人都認爲,法院的判決似乎突然有些加速,有些草率。

“綜上所述,一審判決如下:被告人林巍犯持槍殺人罪,非法持槍罪,因罪行嚴重,手段殘忍,數罪併罰,最終決定,判處無期徒刑”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林巍彷彿在那一瞬間木然當場,而牟賢敏更是在這一瞬間泣不成聲,律師大聲辯駁質疑着法官的行爲,而法官卻只是在宣判了結果後,表情淡漠的轉身離開。

他能怎麼辦呢?

他也沒得選。

反正對方申請了再審,他能做的,也只有到時候再說。

以審判長多年的經驗可以判斷,這種案子,基本上不能看一審怎麼判,而是得看,一審之後的形勢怎麼變。

反正證據是檢方給的,也算充足,被告林巍也沒拿出確切的,能夠證明被崔鬥日襲擊,被韓強植嚴刑逼供或捏造證據的證據來,能提供的只有人證和幾個交通監控錄像.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件案子完全可以先休庭再說的,起碼可以給被告方一個補充證據的時間,並且讓檢方交出尹炫優等人出庭作證

等到法警推着林巍離開的時候,林巍看了一眼牟賢敏,對方正在擦着眼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在他離開時,牟賢敏還是哽咽着高聲道:“我們會申請再審,不要怕!你不會出事的!”

“我是被冤枉的.”林巍還配合的大聲說着,可警務人員不給他機會,匆匆讓他離開了法庭。

律師一個個黑着臉立刻跟了上去,跟林巍保證一定能成功申請再審,百分之百不會讓他被維持原判,而林巍卻在回到房間之後,便恢復了淡定的表情。

他想和尹昌南再多說幾句,可楊東初卻及時出現,拿着調查令,帶着檢察官直接在法院就將尹昌南帶走調查。

臨走前,楊東初還不忘對着林巍露出一個微笑:“再見。”

尹昌南只是重重的對着林巍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林巍看着他離開,垂下眼簾,心中,卻在冷笑着。

笑。

看看再審的時候,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律師還在喋喋不休着,林巍卻無心再聽,他扭頭看向窗外,淡淡道:“回醫院吧,我身體不舒服,腦袋很暈。”

“呃行。”

律師面面相覷,卻也大概知道他們有哪些計劃會用在再審上。

林巍毫不擔心再審會失敗——他眼下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

讓韓強植認爲。

林巍已經黔驢技窮了。

而尹昌南到場的原因也正是如此——連尹昌南都被叫了回來,足以證明林巍在這次庭審中使出了全力,而當韓強植在確認了庭審內容之後,必然會認爲林巍已經無力迴天.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纔是林巍開始真正發動反攻的時刻。

如今,林巍需要的不是勝利的曙光,不是大衆的支持,他需要的恰恰相反。

他要看起來即將一敗塗地。

他需要大衆對他口誅筆伐。

唯有如此。

當大衆意識到他們被欺騙。

當人們意識到韓強植的確操控了整個案件的時候。

針對韓強植這隻檢察官系統中的大鱷的反擊。

纔到了真正開始的時候。

明天的更新不確定能否準時,我現在躺着看看能不能睡着,盡力準時吧,如果感覺寫不完來不及還是會發單章通知的。

上一章趙賢趙英的錯誤已修改,兄弟們可以加羣捉蟲捉錯字,我看到的就會改,本章說我未必全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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