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當真了不得,此時我以對這個殘廢王爺肅然起敬,站起來拱手道:“王爺真了不起,小人一定盡心去辦王爺所託之事。”
昌黎壽又是一笑,擡手向阿克道:“去將我送給燕兄的禮物端上來。”
那阿克轉身拎過個小箱後打開後昌黎壽笑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燕兄就拿去買些酒喝吧。”
箱子一看晃的我眼前之花,裡面竟然滿滿的全是黃金,看到這些我苦笑道:“王爺將我當成什麼人了,請王爺收回吧。”
昌黎壽見我不收剛想說什麼,就見門外有人道:“稟報王爺,剛纔來的唐軍兵卒抓了個可疑之人,請問怎麼處置纔好?”
我們的人抓來的?正驚疑間只聽昌黎壽道:“將他帶進來,將那抓了此人的唐兵也請進來。”
不多時只聽門外一陣嘈雜,老錢和秀才押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了,進的屋中將那人往地上一扔,秀才向屋中人拱了拱手道:“老大,抓到的就是此人,剛纔我和錢大哥正在城內探道,見此人鬼鬼祟祟的情形可疑,就將他抓住了,您看這個。”說着遞了張紙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又有八名唐軍遠來,已見昌黎壽,其兄有可能遠逃。”下面是知名不據。
將這張紙遞給昌黎壽後我笑道:“你們留下接着巡查的人沒有?”
老錢笑道:“你拿我也當新兵蛋子嗎?”
此時昌黎壽冷然道:“是誰派你去的?”
那被綁的見他問居然將眼一閉,頭一偏,一聲都不吭了,老錢見此情形嘿嘿一笑,上去抓住那人的手指頭就要動刑,昌黎壽見此情景忙道:“這位兄臺先慢動手,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的,你是尚書大人派譴的,對吧?”
被綁的那人渾身一哆嗦,但仍然閉着眼不說話,昌黎壽搖頭道:“我本來念在他是三世老臣不想傷他的,但沒想到他仍然知錯不改,難道上次的警告他沒懂?你回去吧,告訴他,我給他一個時辰讓他給自己準備一下,然後馬上滾出我的赤土城。”
我對他這種處置方法很不已爲然,這算什嗎?因那尚書是三世老臣就留他一命,擺明了是婦人之仁,既然那老頭敢做這樣的事,就不敢來個魚死網破?眼見那個被綁的被帶出去後我剛想說話,就聽昌黎壽道:“阿克,你馬上帶人將我皇兄保護起來。”
那阿克答應了一聲就匆匆去了,昌黎壽嘆了口氣道:“自做孽,不可活呀。”
我說道:“王爺幹嘛放他走?直接派人剿了他的住處不就完了嗎?”
昌黎壽見我問起並未做答,只是笑了笑,見他不答我又道:“不知王爺將我們先前來的人安置在何處了?我想去看一看他們。”
昌黎壽嘆了口氣道:“燕兄有所不知,那些先來的唐軍全都有傷在身,我以將他們送往別處醫治了,不過燕兄放心,我一定會妥善安排他們的,燕兄遠來一定以鞍馬勞頓,現在暫去歇息吧,我以安排好了住處,也已備了酒飯,只是夜間匆忙,不是太豐盛他,還望燕兄莫怪。”
我趕忙道:“王爺太客氣了。”
跟着一個隨從向住處走時我對身邊的老錢打了個眼色道:“你去看看我們的馬安頓怎麼樣了。”
老錢會意而去,前面帶路的隨從回頭笑道:“您放心,馬匹我們早就安排好了,出不了錯的。”
我笑道:“老兄你有所不知,那幾匹畜生都被慣壞了,沒有熟人就不吃草料,不去個人看看不行啊。”
跟着那隨從來到一間屋中後我一看,原來除了秦朗那孩子外大夥都已到了這裡,正在桌前埋頭大嚼,我也座到桌前道:“別光顧着吃,該做的活計都做了沒有?”
麻桿笑道:“哪能光想着吃呢,進這屋來我們幾個就通通都查過了,沒有暗室,沒有夾牆,沒有地聽的銅管子,院外雖有些守衛離的也很遠,隔壁的房子也沒異常,老大你就放心吧。”
此時麻桿道:“老大,老錢怎麼沒回來?再不回來就沒他可吃的了。”
也不知怎麼,我見他們這副惡死鬼投胎的樣就有氣,見他問起當時就沒好氣的道:“別老錢老錢的,你們今後要對他多尊敬着點,我看你們本事不見長但口氣可見大。”
衆人聽完我說的話後都低頭不語,我見他們都不太下心服又道:“覺得我說的不中聽是嗎?那好,你們都說說眼下這件事該怎麼辦。”
大猴聽罷笑道:“這個老大您說了算就是了,我們都聽,有您的英明領導還能有我們虧吃?”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對他們道:“這話放在其他當兵的身上不算錯,但放在咱們身上,卻是不行,爲什麼玄甲營的門坎高?淘汰律高?因爲我們做的不是普通士兵的活計,懂嗎?我舉幾個例子,一場大仗要想打勝都需要什麼?需要將帥齊心,士卒用命,糧道順暢,消息準確,我說的對吧,我們在這場仗中要乾的就是破壞敵人的糧道,劫殺敵軍的探馬信差,給敵軍的最薄弱環節猛然一擊,尋機殺掉敵方的大將,同樣,敵軍之中也會選派他們最精幹的人來我們這破壞,到時我們還要付責對付他們,不多想行嗎?兵法雲,善攻者攻敵之所不守,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咱們遇事一定要多想想,自己拿主意,現在你們經驗少,所以武教頭有令讓我跟着你們,有朝一日你們獨自辦差時呢?平日若不多鍛練,到時豈不誤了大事嗎?”
衆人見我說的鄭重全都沒有剛纔的懶散樣了,麻桿沉思了一會後道:“老大,我這就去尋着那尚書的後面去查看一下。”
一直沒開口的單良也道:“要知心腹事,且聽背後言,我這就去王府轉一圈。”
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我見此情形笑道:“大家明白就好,都不用去,一會輪換着替一下秦朗,老錢已經去辦這些事了,我說的這些是要你們明白,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動,就拿目前這情形來說,你們都看出那些地方不對頭了?”
見他們都瞪着眼沒說話我笑道:“我提個醒,你們覺得那昌黎壽王爺的身邊人都怎麼樣?”
屋中靜默了片刻後只聽單良道:“全是好手,特別是那個叫韓童的侍從長,身上的功夫更不得了。”
大猴直瞪着兩眼道:“老大,您難道是想說……那殘廢王爺爲什麼會有如此多的高手侍從?”
我點頭道:“差不多,你們說這是爲什麼?這麼多了不得的人卻都跟着個活不了幾年了的人,他們想得到什麼?若只有幾個倒也正常,但剛纔光我見到的就有20幾個,這不奇怪嗎?
第二點,昌黎壽居然不殺那尚書而放他走,秀才你也見過他的,你說他是那種有婦人之仁的人嗎?”
秀才緩緩搖頭道:“別看他是個殘廢,但我覺得此人的心機成府極深,應該不會犯心軟這種錯。”
我點頭道:“還有第三點,那個信差怎麼會是你們抓到的?還有那封密信,秀才你覺得有破綻嗎?”
秀才想了一會後道:“那信的字跡工整,文筆稍有些不通,紙張也沒有特別,並沒發覺什麼……我明白了,信上寫的竟是漢字,難道是故意要給我們看的?”
我笑道:“這下你們懂了吧?”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大猴道:“那殘廢王爺沒懷好心,老錢自己去了豈不是很危險?我這就去接應一下他。”
我忙搖手道:“不用擔心,老錢可是隻修練成精了的老兔子,不會出事的,大家都睡覺,我估計那王爺的文章就做在明天我們護送他哥哥回唐的路上。”
大約快過去兩個時辰老錢回來了,我此時正抓心撓肝的等他呢,只見他回來後先抓起水壺狠灌了幾口後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老頭出城沒20裡就讓人滅了全家,殺他的人後來又都回到這王府來了。”
此時大夥都醒了,聽老錢說完後秀才道:“既然他存心要殺那爲什麼不直接在堂上下令呢?這樣不就沒破綻了嗎?難道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老錢笑道:“這個不難解釋,給我們看到未必,我看到是做給他那個國王哥哥看的。”
我嘆道:“咱們那先來的幾撥人,恐怕凶多吉少啊。”
老錢道:“這沒辦法,當兵的就是這種命,我們還是替自己擔心吧,明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重又躺好後道:“好辦,那王爺這一番做作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在我們護送的途中殺掉他兄長後嫁禍給我們,明天咱們保着那國王上路昌黎壽一定會派人跟隨着,我會向他要求由咱們自己選擇路線,走出一段後你們就給我捉了那些隨從,下手逼出留下路標的方法後你們只管走,我將他們引個千八百里地就回去找你們。”
老錢笑道:“這可不行,讓你自己去冒險你手下這批兄弟可不會答應,這活兒我來,你還是多想想帶上那國王后該怎麼辦吧。”
我笑道:“沒什麼想的,帶回去就是了,難道憑咱們幾個人還能幫他平叛復國?再說我看爲那個國王也不值。”
麻桿此時道:“那我們要是不答應帶那個什麼鳥國王呢?那個昌黎壽就沒辦法了吧。”
老錢瞄了一眼他後低聲對我笑道:“你這一羣人全是雛兒,今後有你受的了。”
我嘆了口氣道:“不答應我們就能脫身?那是做夢,他們是不會讓我們平安回去送信兒的,若我大唐知道這裡判亂後發兵在派個安撫史來,那昌黎壽聽是不聽?沒達到目的前他纔不會將消息漏出去呢,趁天還沒大亮再睡會吧,回去這幾天有咱們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