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無雙猛地回頭，果真看到項凡的名字出現在碑面，不過名次差強人意，僅在最後一列的最後一名。
“我當是能有多高的名次呢，不過如此而已。”
唐元清面色沉沉，卻也不忘冷嘲熱諷。
褚無雙輕拍發育可觀的胸口，呼出一口濁氣，懸着的心總算落下。
別管成績如何，項凡的名字能出現在蒼雲碑上便說明他還活着。
“他的名字又動了。”驚呼再起，褚無雙下意識地望向蒼雲碑右下角，那裡已無項凡名諱。
褚無雙定睛尋去，發現他的名字出現在首丁一列。
“首丙已能排進宗門歷史前兩百，項凡的天賦當真是非常不錯。”
“自那日拔出赤霄紅蓮，我就覺得他跟普通外門弟子不同，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看樂子的許多內門弟子不知唐元清深意，見項凡的名字出現在首丁，便稱讚了起來。
唐元清捂嘴咳嗽聲：“首丁也沒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不必如此驚慌。”
褚無雙笑盈盈地問：“敢問元請師兄名列幾甲？”
說話功夫，項凡的名字，便似他此前的境界般突飛猛進，從首丁至首丙，再到首乙，距那首甲一列，僅差一步之遙。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能衝擊首甲吧？”
“聚氣境的首甲，宗門歷史上可曾有過此等妖孽？”
“元清師兄喚我們來此果然別有深意。”
“元清師兄高瞻遠矚，眼界之寬廣非我們能比。”
不合時宜的馬屁讓唐元清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喚內門弟子來是爲了讓項凡在同門師兄面前丟人現眼，誰會想到變成現在這局面？
他收拾打扮一番，怕是能去哥譚市直接出道了。
“肅靜！”耐不住衆人對項凡的吹捧，唐元清厲聲呵斥。
衆人方纔沉寂，山峰頂只剩下喧囂的風和數百人盯着蒼雲碑翹首以盼的火熱眼神。
在數百目光的見證下，項凡的名字竟是真的出現在首甲最後一名，已是超過了當代天賦最強的褚無雙。
唐元清悔不當初，心中怒斥碑靈有眼無珠！
褚無雙本雀躍的目光變得憂慮。
項凡登臨首甲，那他們就再無理由阻礙其去往凌雪山脈。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項凡師弟能超越凌天尊？”
“絕無可能！凌天尊可是我們天虞山最後一位帝尊，項凡天賦就算再強，也不可能超越他。”
“難不成你還覺得項凡有成就帝尊的潛質？”
正當大家激烈爭論時，項凡的名字又動了。
首甲第二十九名。
首甲第二十四名。
……
首甲第九名。
圍觀者越來越多，本凌亂複雜的呼吸聲歸於沉寂，在場衆人無不是捂嘴屏息，生怕因爲自己的原因影響到項凡的發揮。
數息後，屏息衆人炸開激烈的討論。
“首甲第二名？”
“項凡只比凌天尊差一名！”
“他的天賦竟只比凌天尊差？”
“我等感謝元清師兄，若不是你，我們絕不可能有幸見證歷史。”
唐元清咬牙切齒，攥拳不語，鬢角青筋暴起，本故作姿態柔美的面頰都變得扭曲恐怖起來。
偷雞不成蝕把米，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讓項凡名震天虞山。
常願背上好名聲的唐元清，此刻卻比吃了蒼蠅屎更難受。
“話說回來，項凡師弟此次測試也就該到此爲止了。”
“凌天尊的天賦宗門無人可比，能得首甲第二，他們家已經可以撕掉原有家譜，從他開始重頭寫了。”
“項凡這首甲第二在我心中同首甲第一沒什麼區別。”
“怪就怪凌天尊天賦太強。”
“都別說話！”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雙眸牢牢鎖定蒼雲碑的褚無雙突然暴聲吼道。
衆人立刻緘默，不敢發出丁點聲音，就連一貫囂張跋扈的唐元清也是如此。
蒼雲碑上，項凡同凌渡月的名字，一起變得閃爍不定。
好似是在糾纏爭鬥般。
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泛起同一個聲音，他好像真的能夠跟凌天尊一較高低。
終於，爭鬥歸於安寂，明滅不定的二人名字歸於凝實，凌渡月仍舊佔據首甲第一，項凡則是首甲第二。
“唉，終究棋差一招。”
“能在祖靈心中有同凌天尊一較高低的天賦，項凡未來的成就已不可限量。”
“妄圖跟凌天尊一較高低？真是不自量力！”唐元清可算是逮到機會，撇嘴冷哼。
“可惜。”褚無雙搖頭輕嘆。
首甲第一同首甲第二看似只差一名，但其中的差距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首甲第二這千年來偶有更迭，可那首甲第一的寶座卻是從未改變過。
“都散了吧。”褚無雙揮手說道，她認爲蒼雲碑的測試馬上結束。
可就在此時，遠處天際突然捲起狂風驟雨，七彩祥雲裹挾電閃雷鳴呼嘯，祥瑞同災厄竟是充滿協調。
如此詭譎一幕讓本打算動身下山的弟子紛紛止住腳步。
“這是怎麼回事？”
“我竟有點站立不穩的感覺。”
“你們快看蒼雲碑！”
衆人視線重回碑面，首甲第一的位置，赫然寫着：項凡！
霸榜千年的帝尊凌渡月屈居第二！
“首甲第一！項凡竟然真的做到了！”
“這豈不是說我們天虞山能再出一位帝尊？”
“儘管元清師兄謙虛不願聽，可我還是要當衆表達對他高瞻遠矚的欽佩！”
“不是他，我們如何有幸能見到此等神蹟？”
唐元清：“……”
你們可以閉嘴嘛？
很煩，懂嘛？
轟。
一聲巨響，滿天祥雲散去，電閃雷鳴重歸寂靜，衆人視線被漫天塵埃遮蔽，等到他們重新恢復過來以後，竟是吃驚的發現，自千年前就橫陳此地的蒼雲碑，竟然化作齏粉，散落一地。
所有人的名字皆是消失不見，獨項凡例外，刻着他名字的碑石保持着完整。
“蒼雲碑沒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衆人相顧不解時，項凡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