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在何處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虞瀲灩破門而出。
單是看她的臉沒有任何可怖之處，相反還非常的賞心悅目。
可此時虞瀲灩身上的氣勢，就算是實力更強的修煉者也要望而生畏。
就算如此，周寧仍舊選擇用最強硬的姿態：“弟子何錯之有？還請師尊明示！”
在皓首山有一條金科鐵律，那便是不得忤逆虞瀲灩。
這是周寧拜師以後，唐功語重心長告訴給他的。
原主一向對此深以爲然，面對虞瀲灩時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將卑微和謹小慎微表現到了極致。
此時，若有其他人旁觀，恐怕早就已經嚇到肝膽俱裂。
周寧怎麼敢忤逆虞瀲灩的旨意？
他是不想活了嗎？
他怎麼敢的啊！
可週寧就這麼做了，他用最低微的境界說出最硬氣的話：“弟子若錯，縱長跪不起，縱跪死在您面前也毫無怨言。”
“可師尊這無端責罰，弟子實在不能理解！”
虞瀲灩竟是被周寧整的有點措手不及，她沒想到往昔最是聽話的小弟子，竟然出乎尋常的敢於忤逆自己。
這種感覺已經數十載不曾有過了...
虞瀲灩發愣時，周寧繼續說道：“如果師尊是怪我貿然去山門外阻攔君瀾宗修煉者，弟子倒是甘願受罰！”
虞瀲灩木然問道：“這是爲何？”
周寧笑道：“因爲這說明師尊心裡有我，您心裡也記掛着我的安危，所以纔會責罰於我，能得到您的關心，弟子就算跪多久也心甘情願！”
他又開始了？
“住口！”虞瀲灩甩出一道氣芒堵住周寧的口。
這般虎狼之詞她一句也不想聽！
但虞瀲灩總歸還是小瞧了周寧。
現在的周寧有九闕天影聖魔功和法相，境界也非當初可比，這道氣芒固然讓他說氣話來相當困難，卻也沒能完全堵住周寧的嘴。
“弟子僅有練氣境，卻敢直面內心，師尊境界不知凡幾，或可攀上那世上最高峰，卻不敢吐露自己的心聲！”
“在弟子看來，您這麼活着相當無趣！”
在系統孜孜不倦的培養下週寧也義無反顧地走在作死路上。
“能隨意掌控他人生死，能輕而易舉地奪來一切想要之物，有什麼無趣的？”虞瀲灩的言外之意是有實力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周寧淡淡道：“聽似暢快，實際上您甚至都不敢直窺內心，這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分別？”
這句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可週寧脫口而出卻安然無恙。
“住口，本座如何還輪不到你指摘。”虞瀲灩雖有薄怒，但卻並未出手直接弒殺周寧。
她想殺了周寧僅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做到。
可那念頭總歸是沒有醞釀出來。
“不論師尊如何想，昨日的事就算再發生千遍百遍，弟子還是會一如既往地頂在最前面。”
“弟子自知境界遠不如你，但我會竭盡全力守護皓首山，就算爲此搭上性命也無妨。”
“弟子深信，不論境界如何，真心不可違！”
周寧說罷合上眼：“師尊若還想繼續責罰儘管來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絕了對您的一腔熱血！”
虞瀲灩沉默了，周寧總是讓她非常難辦。
若是普通人她早就出手弒殺，甚至還會順手拔了那人的舌頭，讓他就算入了輪迴也不能口出狂言。
可對周寧，她就是狠不下心。
“你所說的一腔熱血在死麪前一文不值。”
虞瀲灩說完輕輕沖虛空一推，周寧便不受控制地向後猛退，最終跌進身後的萬丈深淵。
那裡是皓首山絕地，只有懲處罪大惡極者纔會將其丟進崖下任其自生自滅，這數十年來死在那裡的人不過五人而已。
眼瞅着周寧驟然消失，虞瀲灩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完了完了，這次玩脫了。”周寧自由墜落時心中惴惴不安地想。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虞瀲灩竟然會如此決絕。
不過，他爲什麼沒有直接殺了我？
周寧驟然醒悟。
將要落地時，他催動靈氣穩住下落趨勢，穩穩地雙足踏地以後，他扯起嗓門喊道：“就算您將我關在這裡，弟子也不會絕了這顆心的！”
山崖上隱約聽到聲音的虞瀲灩踱步的腳步卻是一滯。
這小子……
山崖下，周寧借月光勉強辨認出方向。
他兩側皆是陡峭巖壁，只有前後有路，不知通向何方。
“這裡好像是個用託管系統修煉的好地方！”周寧走了幾步以後，突然間停住腳步。
這裡沒有人，而且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逃離，就算託管時軀殼由系統控制也無事於補。
系統就算在此翻了天也無傷大雅。
這麼想來，虞瀲灩的懲戒，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修煉場所！
周寧喜上眉梢，忙喚出系統。
系統光幕緩緩出現，周寧立刻設定目標。
“目標：凝神境一重。”
“功法：九闕天影聖魔功！”
“時間：不限！”
沒錯，他想在此嘗試着突破練氣境的束縛，他相信虞瀲灩不會不管自己，若真的希望他死，根本不用如此大動干戈，她直接出手，殺了周寧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可她並未這樣做，這便說明，師尊只是想略施懲戒，並不打算痛下殺手！
對周寧來說，他完全有機會嘗試突破凝神境，爲三旬以後的雲泥大比積攢些底氣。
“目標凝神境一重製定完成，宿主接下來將失去身體掌控權，請您不要驚慌。”
熟悉的聲音襲來的那一瞬，周寧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諸如忐忑之類的情緒。
在這裡。
他可以爲所欲爲！
他漸漸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盤膝坐在原地開始進入到修煉狀態中。
“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周寧甚至對自己的處境相當滿意。
就在此時，系統響起清脆聲音：“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