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會的十三個席位,代表着財閥最頂尖的十三名領導者。
數字越小,權力越大。
在元老會內部,是存在上下級關係的,從級別角度上來講,三號長老呂林寰,算得上是呂天河的上司。
不過在這個頂尖的利益集團當中,所有的元老代表的都是一個大家族,他們都是各家族塔尖上面的人物,彼此間都牽動着巨大的利益,彼此在相處的時候,都是和和氣氣的。
元老會內部,也有三三兩兩的小派系,不過三號長老呂林寰此人,倒還算爲人正派,很少參與這些派系之間的鬥爭,也很少會因爲公務之外的事情,跟其他長老發生衝突。
但是這一晚,他卻忽然派人來給呂天河送手令,這件事情讓呂天河感覺到了十分怪異。
手令,普遍是帶有強制和命令性質的,呂林寰此舉,分明就是在利用身份壓他。
而他與呂林寰素無恩怨,對方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走了公事的流程,難免會讓呂天河感覺不舒服。
不爽歸不爽,但呂林寰的地位畢竟要高於他,對方來了公文,呂天河也只能選擇迎接。
很快,呂林寰的秘書就走進了書房裡,態度謙卑的向呂天河頷首致意:“河公,鄙人深夜登門打擾,多有冒昧,請您萬勿見怪!”
呂天河看見對面中年的態度,心中的鬱結纔算散去幾分:“你我身在公門,都是爲財閥服務,不必這麼客氣,不知道寰公這麼晚差你過來,所爲何事啊?”
秘書邁步上前,將燙着火漆的一封信遞給了呂天河:“河公,我來這裡,是爲了請貴府的四公子呂勐,去我們府上一敘,這是寰公親自寫給您的手書,請您過目!”
秘書很會說話,用的並不是“手令”這個詞,而是用的“手書”,在話術上給呂天河留足了面子,但任誰都清楚,秘書既然是帶着正式命令過來的,這種事情誰都無法阻止。
呂天河對此更是大爲訝異。
他不明白,爲什麼三號元老呂林寰,居然會插手自己的家事,而且還不惜採取撕破臉的方式,寧可讓秘書帶着手令過來,也要把人領走。
縱然心中不解,但呂天河同樣也清楚,呂林寰連招呼都沒打,就讓秘書過來帶人,說明對方有着一定要把人領走的決心,跟秘書對視問道:“我能不能知道,寰公要見呂勐,是爲了什麼事情?”
“河公,您這麼問,實在是有些爲難我了。”秘書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我只是爲寰公服務的人員,工作內容就是落實好寰公交給我的各項工作,至於他的想法,我可是萬萬不敢揣測的。”
秘書這個滴水不漏的回答,實際上是充滿牴觸的,身爲呂林寰身邊最近親的人,他不可能對於這種事情一無所知,呂天河見對方壓根不跟自己聊這件事,對呂寬說道:“讓呂勐跟他們走!”
“河公,深夜打擾,實在抱歉!”秘書聽完呂天河的迴應,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跟呂寬一起離開了書房。
五分鐘後,呂寬再度進門,對着呂天河開口道:“老爺,四少爺已經被呂林寰的秘書帶走了,對方沒有帶武裝過來,只來了一臺車。”
“他們沒有必要帶武裝。”呂天河面無表情的看着桌上未開封的手令:“這裡是內城,在這個地方,權力比武力更加可怕,呂林寰找我要人,我不能不給。”
“可是我很好奇,呂林寰爲什麼會跟四少爺有來往!”呂寬此時也是一臉的疑惑:“呂林寰此人,向來不會參與其他家族的事情,而且打造的就是一心爲公的人設,今天他的舉動,可是一反常態。”
“這件事確實不對勁,呂林寰這麼晚來找呂勐,是爲了什麼呢?”
呂天河此刻也是一臉凝重,目前他們整個家族的重心,就是集結一切優勢資源,去力捧呂濤。
正因爲這樣,呂勐這邊稍微有了一些風吹草動,就直接遭到了軟禁,其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呂勐影響到家族利益。
按照呂天河的想法,是準備借這次機會,將呂勐長期軟禁在家裡的。
呂勐之所以被提到團長的位置,就是爲了給呂飛良被刺殺的事情扛雷,不過呂恆家族最近同樣也在一切以力捧呂飛白爲主,暫時壓制住了這件事情。
眼下雙方家族的賽道全都放在了瓊嶺戰場,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會容許自己出現紕漏。
呂天河始終認爲,自己作爲老子,想要壓住兒子是很容易的,但是呂林寰會忽然出手參與呂勐的事情,絕對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
呂勐被呂林寰的秘書帶走之後,並沒有去呂林寰的住處,而是直接去了元老會的駐地。
元老會作爲呂氏的最高權力機構,處於稻穗城的中心位置,放眼望去山環水抱,綠樹掩映,防衛力量森嚴無比,車輛行駛在其間,不時就能看見僞裝網下的防空火力和導彈發射井,各種尖端科技全部都集結在了這裡,入目所及,幾乎所有的士兵全都配備了呂氏外骨骼。
呂林寰的辦公場所,位於一處人工湖中心的小島上,呂勐經過了重重檢查與覈對,才被帶進了辦公室裡。
呂林寰的辦公室足有幾百平米,裡面裝修奢華,燈光明亮,還有大量的室內綠植,溼度和溫度全部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秘書將呂勐帶進辦公室以後,走到了呂林寰的辦公桌前:“寰公,呂勐到了。”
“先坐。”
呂林寰此時正看着一份文件,頭也沒擡的作出了迴應。
他今年剛剛六十,但是頭髮已經花白,還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鏡,看起來就是一個面色慈祥的老人模樣,但手中掌握的權力,卻足以改變整個北方的格局。
呂勐聽見呂林寰的話,便安靜的坐在一邊等待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呂林寰對那份文件做完批示,這才擡頭看向了呂勐:“小傢伙,算起來,我至少有十幾年沒見過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