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吹起的風

在這個村子的邊上有着一條小河,雖然並不是多麼洶涌寬廣的類型,對於村子產生的作用卻是很大的,無論是灌溉還是其餘事物需要的水源九成以上都來自於它。

而在村頭的位置,也就是距離輪迴者們居所不是很遠的地方,出現了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風車,巨大的葉片利用着水流並不洶涌的流動帶動着整體在轉動着。

而且並不只有一個,而是連着四座的風車整齊的排列在岸邊,而在這四座風車之後,順着河流流動的方向則是開墾出了一些溝渠,那些流動速度已經並不是多麼迅速的水則是順着溝渠流向了似乎是新開墾出來的田地。

在一邊,還有着一些有待加工的木材放在那裡,砂礫或是其餘的一些碎塊狀的石屑成堆的堆放着,看起來,接下來有着其餘的工事沒有完成的樣子。

對於這樣的情形,櫻反而是沒有桔梗知道的清楚了,根據巫女所說的,在前段日子的時候,e就和此方、以及玖葉她們在這裡進行修建了,只是並沒有看出來是在修建風車而已,而這一回卻是已經成型了。

當櫻和桔梗走近了之後,才發現,其實很多的村民、農夫們都是聚集到了風車裡面,都是帶着某種新奇的目光在圍觀着什麼,而他們目光所匯聚的位置正是e,或者說是e正在做的事情吧。

並沒有多少繁瑣或是複雜的構造,只是純粹的用木質的齒輪在帶動着這裡的機械運作着,而在將玉米或是小麥的作物放入之後,就能磨成相當細密的粉末,無論是儲存還是用途,都因爲這樣的工序而變的方便而廣泛了許多。

這個年代自然也是有着這樣的事物,只不過,這樣需要慢慢研磨的工序將稀有的程度增高了而已,而此刻,卻幾乎是能夠用極爲便捷而又省力的方式來解決這些問題。

此時的e正是在向着這些村民們解釋這些,並且告訴他們這其中的原理,估計在櫻還有桔梗來到這裡之前,他恐怕都已經將建造這些風車的原理、方法,還有其中那些齒輪或是零件的構造都已經說出來了吧。

雖然說想要達到e這種精度的製作是不可能的,不過,卻也能夠完成比較簡易的替代品,而e所希望的大概也就是這樣的程度吧,只要有了啓蒙,用這樣的方式讓村民們產生“這並不困難而且有用”這樣的想法,那麼很快的,就會變成他們自己的東西。

人是生命並不長久的生物,不過卻也說不上是短暫,至少是足夠他們獲得一些全新的成長,而這就導致了人類這個種族所具有的特性,也就是傳承。

只是很微小的一點進步、一個小小的結論傳遞下去,在又加上後一代的小小事物,不斷的積累,最後終究的,會出現一個結果,一個完整的結論,於是產生了發展。

而假使,從這一點的步驟,直接躍遷到很大的那個程度的話,那麼,就是躍遷,只要不是牽扯的太過於繁瑣的東西,那麼也絕對能夠吸收,因爲,人類的傳承其實並不是如流水那般延續的,而是一種階梯式的傳遞。

而對於這些比較初步的躍遷,其實這就相當於是壓縮了世代,本來是第十代的人用非常短的時間先吸收了前九代用一生總結而出的結論,接着彙集而成結果。

而現在,則是第二代的人,來吸取這本來需要到第十代才能獲得的因,而只要是能夠接受的,那麼在這第二代所能產生的結果,又肯定會比第十代的人差嗎?

而結論當然是不會,而這就是一種躍遷,也就是那個被稱爲“學者”的輪迴者所希望達成的效果,即使這和真正的完成任務還差的很遠,但卻是那環環相扣的重要一步。

當櫻和桔梗緩緩的走過去的時候,e和其餘的村民們也都注意到了,都停下了正在進行的事情,讓開一條道路,讓桔梗走了過去,而e則是對着兩人點了點頭,就沒有說些什麼了,看那樣子倒反而像是等待着桔梗的提問。

“之前,村民告訴我說,你建議對現在的田地進行整改,還有着規劃,能夠告訴我原因嗎?”

並不是直接的詢問做法什麼的,清冷的巫女對着e做出的卻是這樣的問題,在她看來的話,這些做法的好處肯定是有的,因爲村民既然來尋求她的意見,那麼,也應該是確定了其中是有着讓他們動心的益處,就是了,所以,桔梗覺得她需要去知道的,是這樣做的必要性以及,這其中不好的地方。

“額……”

e眨了眨眼睛,然後擡起手頂了頂自己鼻樑上的眼睛,本來的話,他以爲只需要把自己那“先進”而又充滿了“真理”的話再說一遍的話,就可以了,但完全沒有想到,桔梗的到來並不是爲了聽他說那些好的地方。

“啊~其實的話~是這樣的,您也看見了,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和我的同伴們把這些風車都完成了,而且效果的話,也是有目共睹,桔梗小姐你也可以問問村民們,對於風車的話,他們也是很滿意,也算是學會了其製作和維護的方法。”

不得不說的是,這位青年能夠混跡到現在這樣的程度,也絕對不是什麼蠢貨或是呆子之類的人,所以只是片刻的呆愣,就立刻在腦海中做出了應對,和其餘人完成任務不一樣,他似乎將進行這些工程當成了一種樂趣。

“這和那些田地有什麼關係?雖然說這些確實是對村子有很大的好處,但村民們生活的基礎還是這些田地。”

非常本質的,桔梗直截了當的問出了村民還有她都最爲關注的點子,而這也讓周圍因爲e之前所說的風車的問題而非常心動的村民也和桔梗一樣都看着e,等待着他的解答,而e則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微笑了起來。

在他微笑的那瞬間,就連櫻都產生了一些不同的感覺,就好像是才第一次的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一些特質一樣,她也明白了,果然來生之中,就沒有幾個正常人,眼前這個是個能和人很好相處的怪人的同時,也是個瘋子!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爲了讓這個村莊的進步真正的‘完美’!只有能夠存活下來,然後不斷進步的事物,纔是‘完美’的!而‘真理’就是這樣的東西,這個追尋的過程中所看見的、體悟到的即爲‘真理’!”

稍微的用有些讓人無語的方式大聲而又帶着些豪氣的說着,雖然和這副小白臉的狀態對比起來,讓人無奈,可是,卻又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

“這個村莊實在是太落後、太脆弱了!所以,要達成那樣的躍遷,並且讓這個村子流傳下去,不斷的發展,就需要先讓這個村子的存活不成問題。”

“武力和守護方面,暫且不管,至少在我所看見的地方,這裡充滿了漏洞,根據之前我告訴大家的方式,再加上這些風車,只要是沒有什麼大災害,就可以讓這個村子變得非常富足,最後不斷的擴大,甚至變成城鎮。”

“可是,萬一碰上了災害之類的,又怎麼辦呢?如果是這河流乾涸了,出現了旱災的話,怎麼辦呢?又或者說,如果是出現了水災又該怎麼辦?”

就好像是懷揣着深遠思考的學者、偉人一樣,e彈開了雙手,對着所有的村民還有桔梗說道,而櫻則是倚在了窗口,看着遠處的溝渠,又想到了之前所說的田地的問題,基本上是知道了e的想法。

曾經對苦寒的戴國進行了三十年治理,使之繁華的櫻,對於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能太熟悉了,不過,現在更讓她感興趣的,則是今天所看見的東西。

無論是桔梗他們,還是輪迴者他們,都在按着自己的道,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在行進着,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執着在度過每一天,就算是任務,也是在用自己最喜歡的方式,這讓櫻微微的有些觸動,或者說產生了共鳴吧,她隱隱約約的,就像是麻團和海豹所暗示的那樣,找到了一些什麼……

“是的,只需要有了這些溝渠,那麼出現水災澇害的時候,就能夠豎瞳,而通過那些渠道的話,就能夠將水疏通,或是排入蓄水池,或是直接的,將一些岔路填上,排到地勢低的地方,而需要的時候,在將那些填上的地方挖開就是了。”

“而我之前所說的田地的移動一是爲了方便這些工事,二的話,則是爲了防止乾旱,這邊的地勢,我已經基本考察清楚了,只要不是滅絕性的乾旱,在那邊遷徙位置的地下,都有着暗流,可以用來補充水份。”

e的手中不知怎樣的突然拿出了一張地圖,然後在這裡攤開,乾脆的指着這地圖進行說明,而聽見他的這些話,村民都有些發愣的樣子,大概就是所謂的不明覺厲,而桔梗則一直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而e則是在繼續的說着,而在將旁觀的櫻排除之後,這裡儼然成了一副工程師對着總裁彙報規劃的圖象……

“此外,這些舊的田地,也有用處,稍微遠些的地方,稀泥的地方可以用來進行另一些工事,這之後再談,而這一片地方,則能夠進行規劃,形成魚塘之類的……”

就在e繼續着述說,都有些停不下來的時候,桔梗和櫻突然的產生了動作,讓這裡充滿了靜謐的氣氛被打破了,稍微的皺眉之後,首先消失在這裡的是櫻,她直接的化爲了陰影,消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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