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冰釋

早晨的F大充滿生機。熙熙攘攘的學生匆匆忙忙的趕着去上第一節早課。

凌晨歡走在道上, 感覺別人對她偷偷的投以同情憐憫的目光。真奇怪,今天大姨媽可沒有來呀!

這時,曹子中摟着一個女生迎面走來。凌晨歡一時傻在那裡。這是什麼狀況?有誰可以來告訴她?

近了, 她發現那個女生是她的同班同學文晶。文晶有着一種骨感美, 是一個非常善於交際的女子, 和班裡的大部分同學混的很熟,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 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敵意。現在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想到剛剛那些奇怪的目光,凌晨歡忍不住想捧腹大笑。一直以來,她和曹子中走的比較近, 大家都認爲他們是一對情侶,而他們也沒有什麼解釋和異議。現在, 曹子中和文晶公然相擁着走在校園裡, 大家肯定是誤認爲她被甩了。

“嗨。”他們停在她面前, “文晶是我新的女朋友。”他不會讓別人知道是他失戀。

“對了,週日有一個和S大的聯誼, 一起去吧。”文晶現在完全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以往的敵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啊。內容大概是什麼?”

“初定是去南山打幾場球,有雙打哦!”

“嗯,知道了, 一定去。”

漸漸的, 一直以來橫在他們三人之間那道無形的鴻溝不見了, 輕鬆愉悅的氣氛瀰漫了整個早晨。哦, 他們本就是適合當朋友的呀!

到下午, 天空開始飄灑起綿綿細雨,細細的雨絲恰似情人間的相思——悠長、繁亂。

晨歡出神的望着窗外, 眼中卻找不到焦距。

連羿現在在做什麼呢? 工作、喝茶、午休……還是和郎茵一起……想到這晨歡心裡麻麻的,知覺似乎變得遲鈍,應該是習慣了吧!

她心裡很彷徨。母親是第三者,卻是一個懦弱的第三者,懦弱的不敢追求幸福,懦弱的逃避現實。她討厭第三者、狐狸精、情婦等等敏感的字眼,可是,現在的她是不是也是所謂的第三者?不,她發誓自己絕不會走上母親的路。是的,現在連羿和郎茵在法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她和郎茵競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的,只要連羿愛的是她,選擇的是她,那麼一切就理所當然。

當然,她發誓,她絕對不當破壞者!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絕對不要偷偷摸摸的關係。

想通了,凌晨歡來到F大校園後面的小吃街。小吃街盡頭就是默連集團的辦公大樓。當初之所以選F大,一來是喜歡這個專業,二來就是離默連集團的辦公大樓比較近。她知道連羿有時候會去街角的那家火鍋店,所以今天來碰碰運氣。

連羿一進店門,就看到凌晨歡坐在平時他常坐的那張靠窗桌子上,雙手托腮,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來到她對面坐下:“不介意吧?”

凌晨歡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

“怎麼了,看你很不開心?”

“我的網球水平很低。”她低下頭

“怎麼忽然說這個?”

“週日有球賽。不知道現在開始努力來不來得及。”她只敢拿眼角瞅他的反應。他應該沒有看出什麼吧!

“我教你,保準一日千里。”他的聲音很低,眼中隱隱透着笑意。

“真的?”她嘴角揚起一抹明麗的笑花。

“你怎麼發現這裡的?”他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更沒有遺漏她嘴角的那朵笑花。

她一愣,隨即皎潔的笑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連羿一下班,就到F大接了凌晨歡去私人俱樂部。他是那裡的貴賓,和大家自然都很熟。

對面走來一對情侶。那男的開口打招呼:“嗨,連羿,你帶來的這個女的很正點哦!”

那女的推了他一把,罵道:“你們男人都一個樣。”

“喂,親愛的,等等我。”

看兩人走遠,連羿說:“先去換衣間吧,等會兒我在球場等你。”

“嗯。”

球場塗料柔軟的硬地,鮮豔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是德克瑞的產品。極佳的耐磨性能和極佳的減震性能,減輕了腳和腿部受到的振盪。

連羿穿着一身白色的球衣,整個人忽然變得明朗陽光。

“準備好了沒?”他把球拍遞給她。

“可以開始了。”

“那我們先練習正手抽擊球。”

“是這樣嗎?”凌晨歡問道,比了一個揮拍的姿勢。其實,她以前學過,雖不是鼎好,可是打得還不錯。她的這個姿勢,比的恰到好處。既不是外行人的貽笑大方,也不是專業人士的精準利索,只是一貫的優雅自如。

“球拍與地面的角度小一點。”連羿說着,把她圈進懷裡,溫熱的手覆上她微涼的,帶着她緩緩的揮了一遍。

風吹過,揚起她的秀髮,帶來花草清爽的氣息,連羿只覺得心一蕩。

“你就照着剛剛的方式練。”連羿忽然放開她,深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答話,雙頰熟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着,沿着剛剛的軌道徐徐的揮着,重複着,那麼的小心翼翼。

又練了一下反手抽擊球和雙手握拍,已是燈火闌珊。

“你累了,今天就到這兒。”連羿扔給凌晨歡一條幹淨的毛巾。

她接過來,並沒有涌來擦汗,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那裡,有他的味道。呆呆的看着他蹲在地上整理道具行囊,後背汗溼一片。

“走了。”他站起裡。

“哦。”

南山之上,空氣異常清新,天空雲淡風清。

“現在,大家來玩一個遊戲,大家必須誠實哦!”文晶朗聲對大夥說,“還是單身的請站在這邊,不是的請站在那邊。”

凌晨歡雖然在追連羿,可他們畢竟還不是情侶。無奈,她只得站在單身的那一邊。單身這邊竟然只有兩人。另一個是S大的學生會會長李昂,外表身世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可是,就是自視甚高,沒有看得上眼的女生,所以一直是單身。

“這球賽是雙打,就你們兩個一組把。”

“隨便。”李昂聳聳肩。

開始,他們兩個配合的不好,沒有默契,比分落在後面。看到李昂眼中的輕蔑,凌晨歡氣上來了。

“以中線爲界,你打那邊,我打這邊。咱們各管各的。”她氣悶的說。

這以後,他們都發揮出了自己真正的潛力,凌晨歡的每個動作都漂亮至極。一場球下來,大夥都刮目相看。李昂對她也開始改觀。

聯誼結束後,李昂自動與凌晨歡搭訕:“我送你。”

“不用了。”她把揹包甩在背後,轉頭就走。

“哈哈,這個性,我喜歡。”他在她的身後一陣狂笑。

第二天,李昂就對凌晨歡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淩小姐,這是李先生送你的花。”走道上,花童奶聲奶氣的說着,把一束千葉玫瑰遞到她面前。這是今早剛剛從波斯空運過來的,每朵都價值不菲。

“謝謝。”凌晨歡雖然不想要,可還是接過來。因爲,拒絕花童是很不禮貌的。

她的同學徐菲剛好看到了,讚道:“你什麼時候交了李昂?哇!這花好漂亮,很貴的哦。”

“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凌晨歡把花塞到她的手裡就回了教室。

透過望遠鏡,陽臺上的李昂和曹子中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你失敗了。”曹子中笑道。

李昂伸出一個手指頭,搖了搖,冷冷的說道:“不,你錯了。我沒有失敗,只是暫時沒有成功。”

“不到黃河心不死。有時候,放棄是一種智慧。”

“說的好像你有經驗似的。”李昂嗤之以鼻。

曹子中揚起頭看着天空,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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