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鐘,廠區的保安四處巡邏,直到路邊的花壇處,盯着出現細縫的窗戶面露疑惑,“奇怪,這個窗戶怎麼沒關緊。”
他嘀咕一聲,擡腳踏上花壇,手伸過去將窗戶推緊,眼睛往房間裡掃了一眼,並沒有到門邊處地面上全是汽油。他提着鑰匙圈猶豫着想進去把窗戶關牢,待走到門口時,把鑰匙捅了進去。
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響,鎖已經打開,只差把門推開就行了,可是保安又擡手時間,猶豫了一下,又把鎖轉回去了,他拔出鑰匙,嘀咕着轉身,“還差一小時就上班了,就懶得進去了。”
晚上八點鐘,上晚班的工人準時進入廠房,在生物車間隔壁的電源房間內打開了總開關,廠裡的電源即可接上,燈亮了起來,其他工人拿着鑰匙打開了生物生產車間的門,即時,撲面而來的汽油味,讓人微微皺眉。
慢慢走近,就聽到車間響起颯颯的炸電聲響。
“怎麼這麼重的汽油味啊?”
“不知道……什麼東西滋滋響,好像電源短路了。”
兩個工人嘀咕着,視線往汽油方向掃,卻見火苗倏地一下竄了起來,如蛇般的火苗,在人的視線下,不到一分鐘就將幾臺機器燒着,地上的的汽油路線引着火苗將整個汽油區着點燃,火勢沖天。
在場的兩個人傻眼,盯着橘色的大火幾分鐘都沒反應過來。
煙霧籠罩,兩人臉色發白,其中一個回過神轉身就往車間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大叫,“起火了……起火了……”
上班的人羣慢慢多了起來,現場一片混亂,大家粉粉拿着滅火囂想進行滅火,可是人羣拿着小巧的滅火器對抗着面積廣闊的火場區域,卻起不了多大的效果,有人慌亂着開始扯消防栓,卻被反應過來的人制止了。
“汽油着火不能用水,火會弄更大的,趕緊去拿00kgABC推車式乾粉滅火器。”
有人指揮了,救火事件倒還井井有條,有人火勢過大趕緊報警,大家先靠近汽油區想將汽油上的火全殲滅,然後是機器上的火。
卻沒有注意到這是電引起的火災,在人穿着單薄的布鞋被汽油溼了鞋子,很快有人被電到脫力倒在地上,汽油溼了衣,火苗往人身上躥……
“先救人,先救人……”突發情況,讓原本井井有條的程序亂了章法,原本想救人的忽然倒在地上,火苗氣勢洶洶,這時纔有人注意到地上有電線,趕緊讓人去關掉電源,車間燈光全滅了,橘紅色的火苗發出嚎嚎的勢頭。
像頭兇猛的野獸,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會吞噬着人的生命。
原本好不容易用滅火囂將暈倒人的搬離開火海,那知身後轟的巨響,將臨近火邊的人全部衝得撲倒在地,生物房間內的可燃氣體爆炸了,廠房裡的玻璃全部震碎,兇狠地火勢往人身上蔓延開,尖叫聲,哭喊聲,慘叫聲,駭人心菲。
漆黑的夜晚,濃煙從窗戶口冒了出來,臨近的廠區裡都伸着腦袋情況,人羣議論紛紛,消防車在路上火速經過……
而衡逸新那邊,因催鳳怡吵着剛生完小孩,要衡明厲喂吃飯,如果衡明厲不喂她吃飯,她就不肯吃,衡逸新沒辦法,只能假裝衡明厲喂她吃飯,他坐在牀邊,拿着盤子把食物切成小塊狀送到她嘴邊,“乖,張開嘴巴。”
催鳳怡抱着枕頭輕輕地啪着,說着讓人心酸的話,“明厲,你我們兒子多可愛,他在朝我笑呢,你快啊,他笑了……”
衡逸新嘆了口氣,配合她了一眼,“是啊,笑得真好,我們先吃飯吧?你不吃飽飯,怎麼養活小寶寶呢?來……啊?”
白珊坐在房間裡,着衡逸新很有耐心的喂着飯,時不時配合催鳳怡說些糊話。她不停的時間,晚上八點四十多了,衡逸新怎麼還沒收到消息?難道沒着火?被人發現處理掉汽油了嗎?
她正胡思亂想着,管家敲響了房間的門,衡逸新開口,“什麼事?”
管家打開房間站在門口,“少爺,不好了,南城的生物工廠事了,公司打來電話,說是您的手機沒人接聽,所以打了家裡的座機……”
“說重點!”衡逸新皺眉轉過身,開發區的工廠剛出現事故,現在又是南城?
“工廠發生火災,發生爆炸,塌了一面牆,被困了不少的人在裡面,消防車已經在搶救了,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白珊嘴角勾起了笑,衡逸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留下一句‘照顧好夫人’,匆匆離開,管家留意白珊的臉色若有所思。
催鳳怡見衡逸新走了,又開始吵鬧,她抱着枕頭,下牀想追上去,被管家攔住了去路,“夫人,少爺很忙,麻煩您安靜待在房間。”
“忙什麼?他天天就知道忙,是不是又去陪哪個小賤人?祈秋華嗎?”
管家笑而不語,白珊起身,繞過兩人正要出門,卻被催鳳怡一把拽住手,她尖叫起來,“祈秋華!你這個賤人!你搶我老公,我和你拼命!”
‘拍——’的一巴掌,聲音清脆,白珊的臉撇向一邊,她不可思議的拿手捂着臉,呼吸急促,還沒待她回過神,催鳳怡更兇猛地攻勢襲來,纖細的雙手開始撕扯她的頭髮,嘴邊還在罵着賤人。
管家詫異地着事態的發展,似笑非笑地熱鬧。
“放開我,你這個瘋婆子!”白珊腦袋被扯的歪到一邊,手想推開她,卻發現催鳳怡力氣出奇的大,頭皮疼得齜牙,掙扎間瞥見管家戲的神色,更是氣得臉色發紅,如果白珊開口讓管家幫忙,對方是肯定會幫的。
可是白珊卻驕傲的不想開口。
如果向管家求救,就感覺是在承認自己在催鳳怡面前是弱者。還得欠管家人情,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思,讓白珊想自己掙脫出來。
卻不知道,這種驕傲在管家到,是這般可笑。
“祈秋華,你敢搶我老公,我不打死你!”又是一巴掌揮來,白珊有點眼冒金星了,在白珊被推倒在地上,催鳳怡擡起花瓶往白珊身上砸的時候,管家纔不得不出現,她抓住了催鳳怡的手,將花瓶拿開。
白珊坐在牆角,急促的喘息,氣的瞪直了眼睛。
“夫人,那是您兒媳婦啊,你認錯人了。”管家溫和的笑着,催鳳怡疑惑地望着她,催鳳怡人是瘋了,卻能從人的眼光中着敵意或者善意,白珊在面對催鳳怡時,總是冷笑與鄙視,反觀管家總是笑眯眯地,給人一種好人的錯覺。
所以催鳳怡面對管家時反而情緒能溫和下來。
白珊捂着肚子從地上坐起來,感覺肚子有點微微的疼,她瞪着被管家扶上牀的催鳳怡,怒氣沖天,急步過去,擡手就是兩巴掌甩過去,催鳳怡這次安靜地坐在牀上,手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明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嗚嗚。”
“瘋婆子!”白珊並沒有氣消,打了兩巴掌似乎不過癮,手再擡起來時,被管家攔了下來,“白珊小姐,夫人瘋了,您別計較。”
白珊瞪了她一眼,“走開!別給我礙手礙腳的!”
管家倒也不生氣,笑眯眯地堵着白珊,開口道歉:“剛纔是我不好,被突發的情況嚇傻了,小姐也是,怎麼不喊我拉開夫人呢?”
不提剛纔還好,一提白珊就來氣,她冷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現在還笑得出來,真是厲害啊!你二十多年一直虎視眈眈的東西,就要毀了,不着急嗎?還是你就那麼相信催鳳怡兒子能解決這事?”
管家詫異地望着白珊,一臉迷茫,“白珊小姐嘴裡所說的‘我二十多年虎視眈眈地東西’,請問是什麼?”
“呵!還有心情裝傻,你能裝到幾時!告訴你,這次衡家玩完了,廠房爆炸車間毀了,不得不停下動作,光是各個客戶的毀約金都夠衡家賠償的,更別說是剛剛緩過神來的空殼公司,之前藥品的質量事故已經在上傳得沸沸揚揚,估計沒人敢來衡家下單子,就是能貸款到錢,也無法翻身了!”
白珊幸災樂禍地着她,管家靈機一動,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如此,白珊小姐莫不是以爲我待在衡家是爲了衡家的家業?你所說的‘我二十多年虎視眈眈的東西’,原來是指這個嗎?”
白珊臉色陰沉,握緊了拳頭。
管家卻一臉興奮,外加感動,“小姐真是得起我,忽然發現自己形像高大起來,有了個了不起的野心,覺得自己是個重要的人,原本一直認爲自己在衡家,只是個打醬油角色,不被人惦記,聽白珊小姐一說,原來我也是很重要的!”
‘砰——’巨響,白珊摔門而去。
管家停下話語,視線移到門邊,嘴角勾着淺笑。
白珊戾氣離開門邊,急步下樓,朝着廳裡的僕人招手,“來人,送我去醫院!”
肚子好疼!感覺下面有點溼潤,孩子……
原本一直想弄掉這個孩子,當真正失去的時候,白珊才知道這不捨的滋味。
兩個僕人衝上樓,扶着白珊走下樓,司機在別墅外待命,打開車門,白珊忍着疼意,坐了進去,“去醫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