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高中時期就默默無聞的小丫頭能夠得到莫大才子的青睞,我將會多麼的榮幸和幸福。
如果……如果沒有遇到過陳默天……她也許會認爲,和莫學長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莫淺淺淡淡一笑,笑容裡更多的是苦澀。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病牀,披着一件衣服,輕輕走到了窗戶前。撩開窗簾,看着外面的夜色,她禁不住發呆。
這個時候,他會在哪裡睡覺呢?
是不是在他別墅裡那個大牀上?
還是會留宿於某個女人的牀上?
一想到陳默天,莫淺淺就覺得心口窩堵得發疼,呼吸都成問題,莫淺淺一手捂着胸口,輕輕地揉着,一面吸着粗重的氣息。
手面上,一片冰涼。
莫淺淺低頭一看,她的手面上,浮着一顆顆的淚珠子。
原來,她早就淚流滿面了。
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爲什麼,我都知道了他接近我的目的,我還是不能夠放下他呢?
爲什麼,我明知道我和他不能走在一起了,我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念他?
那麼、那麼的想念!
好像那顆心,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邊。
我的爸爸,撞死了他的媽媽,我的爸爸是犯錯的罪人,將他最親的兩個親人直接送到了地獄。
做錯事的人,是我家!
他來接近我,並不是因爲愛我,而是要來報復我……嗚嗚嗚,好痛苦!
爲什麼偏偏是他!
爲什麼偏偏是陳默天!
莫輕揚一個激靈,從夢裡醒轉過來,夢裡的情景還是很溫馨的,他竟然夢到,他和莫淺淺牽手走在了紅地毯上,他們就要結婚了。
醒過來時,莫輕揚的嘴角還在甜蜜地上揚着。
莫輕揚一看牀上沒有了人,嚇一跳,挪眼去看,那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淺淺站在了窗戶前。
莫輕揚站起來,從牀上拿起來他的外套,走過去,給莫淺淺披在肩膀上。
“怎麼醒了就下牀?”
嗬……莫淺淺嚇得吸了口冷氣,微微側頭,快速瞟了一眼莫輕揚,趕緊低下了頭。
她不想讓莫學長看到,她在掉眼淚。
在和陳默天雄壯地分手後,這樣沒出息地獨自悲傷……她不想讓任何人洞察她的這份矛盾心情。
可是她的掩飾那麼拙劣,細心的莫輕揚其實在看她的第一秒,就發現了端倪。
莫輕揚看到她斑斑點點滿是淚痕的臉蛋,突然就涌上來一陣心疼,手,扳住了她的肩頭,輕聲勸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你是迫不得已才和他分手的吧?難過,那是必然的,沒有什麼好丟臉的。我今晚可以好心借你肩膀用一下,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或許就好受些了。”
莫淺淺渾身一顫,嘴脣劇烈地顫抖着,她可憐兮兮地看了莫輕揚一眼,莫輕揚給予她一個溫暖的微笑,莫淺淺再也忍不住,一頭扎進莫輕揚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好痛啊……我好痛啊……我的心都千瘡百孔了……嗚嗚嗚,我不能活了啊……我不想分手的……我好喜歡他……我不想離開他……嗚嗚嗚……可是我家對不起他,他並不愛我,他是來報仇的啊……”
莫輕揚什麼也不能說,其實,聽着莫淺淺親口承認,她是多麼地愛陳默天,這對莫輕揚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他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但是當他想要回身擁抱本來屬於他的感情時,卻發現,一切都改變了。
他經常會因此莫淺淺,在半夜裡睡不着,時不時地問自己一個無用的問題:
“是不是,我再早幾天走向她,情況就不是這樣了呢?”
莫淺淺顛三倒四地絮叨着,哭着,直到她累極了,哭了兩個多小時,身體不支了,小腦袋一歪,就此軟在了莫輕揚的懷裡。
莫輕揚環抱着那個柔軟的小身子,嘆息一聲,抱起來她,將她輕輕放在了病牀上。
俯身,就那樣癡癡地看着她,“淺淺……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是不是,現在你可以來到我身邊了呢?我等着你,好不好?”
莫淺淺在第二天的下午就鬧着出院了。
她不喜歡醫院,聞不慣那嗆鼻子的來蘇水味道,她更加怕打針。
莫輕揚拗不過她,只好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醫院交代,回去也要先靜養幾天。
莫輕揚開着車,載着莫淺淺來到了宿舍,門是藍海心打開的,說田家賀在裡面做飯呢。
莫淺淺蹙着眉頭抱怨,“哎呀,海心啊,哪有讓人家客人來做飯的?你也太人家家賀了,再說人家老實,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家吧,好歹人家也是個大警察。算了,還是我來吧,別讓他把咱們廚房給燒了。”
藍海心一把攔住莫淺淺,“病人最大!現在,你是病號,你必須要享受最高待遇,行了行了啊,你就歇着,這幾天,你就在家裡當慈禧太后。”
莫淺淺禁不住抿嘴笑,“喲,小李子,去,給哀家倒杯茶來。我要用那五千米高峰上的晨露給泡得茶。”
藍海心咬牙切齒,“你這人就是不能當主子,純粹就是折磨下人的惡婆子!”
“咯咯咯……”莫淺淺就笑起來。
藍海心馬上拿眼去看那邊的莫輕揚,那一眼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啊?
莫輕揚在電話裡提前通知了藍海心,告訴她,莫淺淺情緒非常差,哭了兩個小時,哭睡着的。說莫淺淺和陳默天分手了,轟轟烈烈地分開了,可是她仍舊在失戀的陰影中不能自拔。莫輕揚讓藍海心注意一下,在談話中儘量不要出現陳默天,而且要注意把氣氛搞活,儘量讓她開心些。
藍海心就嚇得不輕,專門把腦袋上裹着紗布的田家賀也喊了來,跟他討論如何讓莫淺淺從失戀中走出來。
田家賀本來應該再在醫院住幾天的,就因爲藍海心一聲令下,田家賀拔了吊針就出來了,身後面追着十幾個醫生護士要命地追。
藍海心一看,這莫淺淺這不是情緒挺好的嗎,動不動就咯咯的笑,所以覺得莫輕揚太過誇張了。
莫輕揚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藍海心打開電視,莫淺淺剛一看,就抱着抱枕前俯後仰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好有趣,那隻羊長得好有趣啊……哈哈哈……”
藍海心看了看電視機,裡面正放着懶羊羊,也沒有什麼好笑的啊,值得莫淺淺笑成這樣嗎?
藍海西跟着傻笑了幾聲,就跑去廚房了。
“好笑吧,呵呵呵呵,是不是很有趣??”
莫淺淺誇張地笑着,去問旁邊的莫輕揚。
莫輕揚掃視了一眼莫淺淺,沒有吱聲。
笑什麼啊,別笑了成不,笑得比哭還難看。
飯都做好了,田家賀拍着手陽光地喊着,“來啦,開飯啦!嚐嚐本警官做的飯!來來來,吃飯啦!”
莫輕揚碰了碰莫淺淺,莫淺淺就仍舊沉浸在剛纔的動畫片的樣子,笑着走到了餐廳。
四個人坐下,田家賀笑眯眯的,“我可是先說下了啊,我極少做飯,這是我很罕見的暴露一次我的手藝,太好吃的話,你們也都悠着點,千萬不要吃破了肚子。”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莫淺淺就捧着她的碗,咯咯咯笑了起來。
“好笑……田警官說話真好笑,咯咯咯……”
藍海心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笑的啊,我就覺得他貧,太貧了。”
莫輕揚看了看莫淺淺,咬了咬筷子。
莫淺淺吃着吃着飯,突然說,“不好意思啊,我去一下洗手間,呵呵呵。”
然後一路怪笑着,跑去了洗手間。
藍海心掐低聲音,跟兩個男人說,“喂,你們有沒有覺得她很奇怪啊,怎麼不像是失戀者,反而像是精神病患者啊?我聽着她那樣笑,我就起雞皮疙瘩。”
田家賀點點頭,也學着藍海心的聲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她是不是受到打擊了啊?”
莫輕揚嘆口氣,長長地嘆息,突然說,“我覺得,我必須要站出來了,這個時候,非常需要我站出來趁虛而入。”
藍海心用筷子打了莫輕揚的筷子一下,“廢話了!如果淺淺和陳默天真的分手了,我最贊成你趁虛而入了!快點入!別把這丫頭給難受病了。”
田家賀一臉的無語。
對於藍海心那古怪的思維,他十分無語。
“咦?怎麼去個洗手間去那麼久啊?你們倆先吃着,我過去看看她,別掉進馬桶裡就好。”
藍海心嘀咕着,站起來向裡面走去。
走到洗手間門口,藍海心先趴在門板上聽了聽,然後去擰門把手。
裡面沒有上鎖,她輕輕一擰,就擰開了。
推門進去,就看到,莫淺淺趴在洗手檯前,閉着眼睛,咬着牙齒,默默地狂、流、淚!
那眼淚,真的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刷刷地涌啊!
藍海心怔了下,馬上就心碎了,一步跨過去,從身後抱住了莫淺淺,她的鼻頭都酸酸的了,“傻丫頭,難過你就說出來,你至於躲在這裡哭嗎?傻瓜!你這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