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說鄰居家的趣事一般,眼眸厲光一閃,語氣漸漸加重,“你害的我的女人差點死掉,現在還有後遺症,我哪能讓你這麼簡單就死掉呢? 聽說……你和你的女人很恩愛?你很愛她?想要結束這次任務,就帶着她遠走高飛,去過神仙眷侶的生活?還聽說,你女人長得蠻漂亮的,活着的時候,是你的心肝寶貝?”
陳默天就用那樣清冷的語氣說起來殺手男人的妻子,驚得男人身子猛然一凜,擡起頭來,驚恐防範地看着陳默天。這個陳默天說到他的妻子幹什麼?她已經死了啊!
陳默天手指輕輕敲打着椅子把手,挑挑清高的眉骨,眸含春光,猛一看過去,還會誤會,以爲他是一個在欣賞風景的影帝。
“聽說過碎屍沒有?”
“啊!”
輕輕一句話,驚得男人猛然支起了身子,驚恐地張大嘴巴,嘴脣都在快速地抖着。
陳默天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死死盯準了男人,一字一句地再問:“你,聽過,還是沒聽過呢?很有趣的事情哦,你想不想欣賞一下?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把你女人的屍體一直凍着,還不曾腐爛呢。”
男人的臉色難看得要命,嘴脣抖得越發厲害了,最後,連着他的手,他的頭,他的身子都一起不可遏制地狂抖起來。
“你……你不能那樣做!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是去了的人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呵呵呵呵……”陳默天笑得殘忍無比,咬牙切齒地說:“我爲什麼不可以這樣對你女人!你不看看,你是如何對待我女人的! 我陳默天的女人被你差點給殺死,她獨自一人在冰冷的海里漂盪,她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無人能夠救她。你是不是可以看到,有無數只鯊魚在她身邊來回地遊蕩,嗅着她的體香,尋思着哪一秒鐘將她撕碎成肉塊,吞進肚腹!她發着高燒一個人躺在冰涼的石頭上,一口水沒有得喝,一口飯沒有的吃,很多螞蟻蟑螂在她身上來回地蹦跳!她因爲受驚,失去了記憶,精神狀態瀕於崩潰,像是個瘋子一樣,說哭就哭,說鬧就鬧!她失去了她原有的所有快樂!這都是拜你所賜,這都是你帶給我女人的!你現在跟我談什麼不可以,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不可以!你的女人死了,她是活該!你的女人被碎屍,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你還有臉跟我說不可以!你配嗎!”
字字句句,都帶着陳默天沖天的怒氣,像是一把把利劍,狠狠地射向殺手男人。
男人驚愕地大張着嘴巴,臉色泛青,手抖得厲害。
然後,怔了許久之後,他那才顫抖着眼睫毛,突然滾落下來幾顆淚珠,哽咽着:“你怎麼折磨我都行,我一個字都不配說,我只求你放過我的妻子,她已經死了啊!放了她吧!嗚嗚嗚……”
陳默天垂着眼皮,就像是看一條狗一樣看着男人哭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他夾着煙,深深地吸了幾口,又恢復了方纔那個謙謙君子的模樣,彷彿剛纔的發飆是個幻覺一般。
“你沒資格求我。”
男人慌了,跪在地上,像是一條破狗,“我可以告訴你東家是誰!我全都實話實說!是王芬芬支使我去的!是她!是她派的這次任務!求求你,放過我的妻子。她活着我沒有給她想要的生活,她都死了,我不想再讓她難過。”
陳默天輕笑,“王芬芬?哦,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沒有任何價值。你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跟我交換?”
男人愣了。“我還知道一個大秘密!絕對有價值!”
半個小時後,陳默天一面擦着手,一面走出地下牢獄。
跟着陳默天出去的小弟都是臉色蠟黃蠟黃的。剛纔有幾個膽小的甚至於都嘔吐了。
少爺真是狠戾啊!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正虎堂的少主子,果然是首屈一指的狠毒無情!
剛纔那個男人眼睜睜看着,幾條狼狗,將他的妻子的屍體,撕成了碎片,眼瞅着幾條狼狗將那些碎肉塊吞進肚子。
男人拍着玻璃牆大哭,嘔吐,不斷地嘔吐。
有些小弟也跟着吐了。
只有少主子面不改色,吸着煙,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切。
也只有康仔能夠理解陳默天的心情!
當初,在荒島上尋找莫淺淺的絕望和傷心,用這些懲罰都不足以彌補當時的心痛。
現在,那個殺手男人,已經生生被剝了一層皮,全身都是血紅色,滴答滴答的血液淌了一整個房間地面。
可是,他分明還活着!清醒着,忍受着這種痛苦!
陳默天臨走前,是這樣說的:“隔十分鐘,潑灑一次鹽水。 一個小時之後,用打鐵鉗子,將他的骨頭一塊塊夾碎!他若今晚就死了,你們這些小子全都跟着他殉葬吧。我要讓他忍受這種痛苦整整三天!”
康仔當時也被瘮得渾身一抖,抿了抿嘴,跟着陳默天走了出來。
“少爺……”
少爺啊,是不是您太動怒了?
陳默天適時堵住了康仔的話,他站在院子裡,吸取着深秋的夜風,望着星空,眯着眼睛發着狠說:“康仔,你有沒有和我一樣,非常期待着折磨王芬芬的那一刻?”
康仔嘴脣都抖了,囁嚅,“少爺……別這麼殘忍了,直接殺了王芬芬好了。”
嗖!陳默天猛然轉頭,瞪着康仔,危險地說:“怎麼?你心軟了?康仔,她王芬芬是如何對待淺淺的?淺淺現在還在病態中!淺淺的身體元氣大傷,她的精深狀態這麼差,那份被追殺的陰影將要追隨她一生!我陳默天不是辦慈善機構的,我沒有那麼多善心!王芬芬那個女人自尋死路,我當然不能放過她!即便她碰了我其他東西都沒關係,搶走我的財產也無所謂,只有莫淺淺不可以!誰敢動我的心尖,我就拿誰往死裡折騰!”
陳默天咆哮完,氣咻咻地向汽車走去。
康仔摸了摸自己鼻子,罵了自己一句:笨蛋,幹什麼要亂髮善心!笨死了!
陳默天一路都在用電腦聯網,處理着一些重要事務。一個字都不說,汽車上只能聽到啪啪的敲擊鍵盤聲。
康仔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外面的夜色,感慨很深。
少爺……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冷酷得像是地獄之王。只唯獨對待那個莫淺淺莫大俠,溫柔得彷彿春水淙淙。
世上,真有愛情這個玄妙的東西嗎?
於是,康仔沒有憋住,脫口而出:“少爺,你會這樣愛莫淺淺到多久?”
“嗯?”陳默天停下手上的動作,略略擡眼,瞄着前面的康仔。
康仔馬上意識到,他又做了一件蠢事,該死的自己,怎麼又蠢到問這種腦殘的問題。
“沒事,沒事……您直接忽略我好了。”
“到我死。”陳默天卻幽幽地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到、我、死!!康仔被這三個字,驚到了。
很是震撼!
陳默天已經說完了話,又低頭繼續打着電腦,康仔卻紅着眼眶,唏噓不已。
他感動了。非常感動。
回到別墅,客廳裡亮着橘紅色的壁燈,一個家顯得非常溫馨。
“張伯,我走的這段時間裡,她醒了嗎?”一進家,陳默天還是首先這樣問。
張伯接過去陳默天的衣服,搖搖頭,淺笑着說:“聽女傭說,小姐睡得很好,一直不曾醒過來呢。少爺,這衣服送去幹洗嗎?”
陳默天掃了一眼那昂貴的風衣,淡淡地說:“都髒了,丟掉吧。”
他不想讓淺淺的生活中,沾染上任何一點血腥氣。這身衣服,他都要丟掉。將那個殺手的晦氣和血氣,全都拋掉。
陳默天換了一整套家居服,穿着柔軟的拖鞋,無聲地走進臥房裡。
果然,莫淺淺睡得很香,只不過換了個姿勢,從這邊趴着,變成了往那邊趴着,一條粉嫩的腿兒從被子裡伸了出來,像是一隻肥肥的青蛙,趴在那裡。
“蹬被子的該打屁屁,又不老實睡覺。”陳默天寵溺地笑着,輕聲說着,給莫淺淺扯好了被子。
“小東西,睡覺好可愛啊。”陳默天覺得心口窩裡滿滿的,全都是溫暖。
他找到睡衣,走進洗澡間,裡面已經被女傭提前放好了熱水。
看着那滿滿的熱水,陳默天終於感覺到疲倦了。精神很累很累。從得知莫淺淺失蹤,到現在,他幾乎一分鐘不曾放鬆過。
每天都在擔憂、憂慮、焦急中度過。
現在,女人就睡在裡面的牀上,雖然精神狀態還不算好,可畢竟,她是活生生的,她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陳默天吐口濁氣,張開臂膀,撐在浴盆兩端,健壯的身姿,浸泡在溫水裡。
陳默天頭微微向後仰,靠在浴盆上,閉上眼睛,休憩。
時間,就這樣,輕輕地流淌過去。
莫淺淺醒來後,覺得膀胱發緊,唔,想噓噓了。她皺着眉頭,從牀上爬起來,左右看看。唔,這是哪裡哦?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