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天一想到莫淺淺將面臨陳老爺子的追剿下,他就後怕,一背的冷汗!
現場,在白莎莉消失後,陷入了極其詭異的寂靜。
靜如山谷……
因爲老陳小陳兩個強勢男人的冷若冰霜,而導致整個氣氛的溫度下降!
直降到零下三十度。
比剛剛發現朱莉安娜得了絕症還要讓人恐怖。
那邊的記者完全都僵住了,面臨這些戲劇性的發展,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道了。
朱莉安娜小姐的絕症,一定要報道了。
這是搶風頭的特大新聞。
那……剛剛那個爆料的女孩子的事情,要不要報道呢?
正在遲疑,正虎堂的幾個壯漢已經溜過去了,挨個的“告訴”記者們:
“剛剛那個女人的所有內容一律刪除,否則……哼哼!”
這哪裡是告知,分明就是威脅和命令!
所有記者都乖乖地懂事地點點頭,並同時附帶上一臉諂媚的笑。
陳老爺子連續冷笑了三聲,一聲比一聲冷漠,然後用手拿着柺杖,在地毯上來回磨了幾下,慢悠悠卻陰森森地說:“默天……我不曉得剛纔那女子說得真實與否,但願不是真的……否則……”
否則你千般萬般努力隱藏、保護起來的莫什麼的丫頭,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父親!訂婚照常進行吧,我愛芬芬,不與她結成伉儷,今生一大憾事。牧師,麻煩你重新來一遍。”
陳默天咬着牙,全身繃得緊緊的,竭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一丁點。
不管心底多麼得厭惡,都擠出來一絲笑,伸手握住了王芬芬的手,然後很配合地面對着牧師。
彷彿,剛纔的白莎莉就一直不曾出現似的。
牧師又開始了背誓詞。
陳默天視線呆呆的,耳朵也失去了聽力一般,他就那樣看着牧師的嘴巴一張一合。
他心底卻在想:淺淺,我這樣子做,你可理解我?
婚姻只不過就是一張紙,一個欺騙世人的無謂的證書。
而真正的愛,未必是大衆眼中的表面。
如果只有這種方法可以保你平安,我便只能如此做!
牧師說完誓詞,再一次等待着陳默天的回答。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等着陳默天的啓脣。
陳默天閉合一下美眸,輕輕呼出來一口氣:“我……願意。”
身邊的王芬芬,馬上就鬆了一口氣。
被拖去三十米外的白莎莉好容易脫離了劉逸軒的嘴巴,剛剛喘口氣,就聽到了效果良好的麥克,傳出來陳默天的那三個字: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頓時,白莎莉蹲下身子就哭了。
劉逸軒低頭看着哭得姿勢非常不雅的白莎莉,他搓着手,一臉的焦躁。
“哎呀,你就別哭了,行不行?你說你哭個什麼勁?默天都被你當着這麼多人給罵了,罵得還那麼難聽。嘴癮你也過夠了,你還哭?我覺得……現在最想哭的人,應該是默天和我。”
劉逸軒撇了撇嘴角,一臉悲慼,往儀式那邊的方向望了一眼。
“嗚嗚嗚,你胡扯!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就會騙我們女人! 你們這些有點錢的闊少爺更是混蛋玩意!陳默天他有什麼好哭的?他都玩起來陰陽手了,騙了我們淺淺不說,還照樣光鮮的訂婚了!你剛纔沒有聽到嗎,他說他願意,他很願意和那個王什麼的女人訂婚!他現在可算是春風得意了!最最卑鄙無恥的人,現在最最春風得意了!他有什麼好哭的?”
劉逸軒嘆口氣,搖着頭:“你們女人啊……就是幼稚。你說說看,是訂婚的表面儀式重要呢,還是你朋友莫淺淺的性命重要?”
“啥?”
一聽到“性命”二字,白莎莉不哭了,兩隻眼睛含着大顆的淚珠子,驚愕地擡起臉看着劉逸軒。
“和淺淺的性命有什麼關係?你少嚇唬人!臭男人!”
劉逸軒鎖着眉頭,一頭的烏雲:“這個世界,不是你們女人認爲的除了黑,就是白,沒有這樣純粹,還有很多污濁的無法辨認顏色的色彩。默天……是,他貴爲正虎堂的少主子,他一手遮天,他身後有正虎堂幾十年的龐大組織。可是你知道嗎,他家老爺子一直死死握着‘朱衣忍者’的掌控權。朱衣忍者你大概也沒有聽說過,簡單的說,就是凌駕於正虎堂之上,也屬於正虎堂的一個暗殺組織。默天現在正在試圖一點點拿到朱衣忍者的領袖權,這需要時間。 陳老爺子那種性格的人,你今天爆出來了莫淺淺的存在,他那老頭還不要直接滅了莫淺淺啊。默天終於甩掉了朱莉安娜,他家老頭子正是氣頭上呢,默天一直隱瞞着他和淺淺的事,不就是爲了保護你那個笨朋友嗎?現在可好,被你給揭發了默天,老爺子的邪氣無處發泄,一定會拿莫淺淺當做俎上魚肉。朱衣忍者全都是訓練精良的殺手,想要殺死一個莫淺淺,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如果不是你多事,默天也不用說我願意啊,默天本來已經想好了如何將王芬芬也一併退貨的方法,都是你啊,女人,你就是壞事的代言詞!俺們默天爲什麼不該哭?俺們默天才是最最可憐的那個人!忍辱負重,擔當一切風險,還要被你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女人胡亂罵。可憐的默天哦……你說我願意時,心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無奈啊!”
白莎莉聽得愣愣的。什麼正虎堂,什麼朱衣忍者,她都聽得觸目驚心。
剛纔的氣,全都煙消雲散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還在心頭升上來一份份自責。
是自己多事了嗎?
是自己壞事了嗎?
自己剛纔如果不又罵又叫,是不是淺淺就一直都是安全的?
嗚嗚嗚,萬一老爺子還是要將淺淺給殺掉,那自己不就成了變相的殺人犯?
“不是吧?嗚嗚嗚,我不要淺淺死啊!我、我、我、我也是出於好心,出於對淺淺的憐惜才那樣說的……
嗚嗚嗚,如果淺淺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我不是要揹負罪名?
豪門黑道什麼的內幕,最最讓人咬牙切齒了。
劉逸軒拍了拍白莎莉的腦袋,“你呀,就這麼點膽子啊?還以爲你和藍海心一樣拼命三郎呢,原來你遠不如她有膽量。這就嚇着你了?你剛纔當衆罵默天的本事哪兒去了?”
“嗚嗚嗚,都這時候了,你還說這些風涼話,你快想想辦法啊!嗚嗚嗚……”
白莎莉拍打了一下劉逸軒,然後又無能地抱着劉逸軒的胳膊哀求。
“唉,要不說你們女人呢……鼠目寸光啊。今天算什麼啊,不就是個訂婚,又不是結婚,值什麼。默天就是同意和王芬芬訂婚又怎樣,這不都是權宜之計嗎?結了婚的都能離婚,更何況什麼都不算合法的訂婚啊?你呀,就是衝動派,靜觀其變多好,非要跳出來當這個惹禍精。這下子你可算把默天給逼到絕境了。暫時的,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啊?沒辦法了麼?嗚嗚嗚……”白莎莉癟着臉,哭得更兇了。
劉逸軒一看女人哭得可憐兮兮的,只好勸她:“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太悲觀,依着我對默天的瞭解,這小子想要保護誰,他會想出來一千零一個方法周到的保護那個人。當然,他要想殺誰,也一樣可以想出來一千零一個方法去殺掉誰。 放心好了,默天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好莫淺淺的。你那個呆朋友還真是有福相,怎麼就入了默天的法眼呢?”
“不許你說我朋友的壞話!你朋友纔是呆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呆子!”
白莎莉含着兩包眼淚吼起來。
劉逸軒愕然……女人,還真是變臉的高手。
撅高了嘴巴的白莎莉和劉逸軒站在外圍,看着裡面儀式的正常進行。
王芬芬得意洋洋地笑着,濃妝豔抹的臉上全都是光彩。
她和陳默天一起拿刀切蛋糕。
她和陳默天一起倒香檳塔。
突然,白莎莉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把揪住身邊劉逸軒的袖子,急慌慌地問“那麼今晚,陳默天和王芬芬要進洞房了?陳默天要和王芬芬*?”
劉逸軒先是一愣,然後就黑線掉了。
作……愛……
這個詞,竟然都可以被這女人堂而皇之地掛在嘴邊。
現在的女人怎麼了,都這麼……彪悍嗎?
“咳咳咳……”
劉逸軒反倒先紅了臉,目光有些躲避,“怎麼會啊,你不瞭解默天,默天是一個極其、極其挑剔的傢伙,男女的事情上……他比潔癖還要潔癖,潔癖得天理難容。”
“噢,那還好。”
“好你個頭啊,老爺子寶刀未老,他纔不會閒着呢,估計最近有的默天忙了,他要和老爺子暗裡鬥了。等到將來默天拿到了朱衣忍者的掌權,像什麼王芬芬直接就可以滾蛋了。”
白莎莉點點頭,“這樣子啊……如此想來,這個王芬芬也蠻可憐的,頂着個訂婚的名頭,卻什麼都得不到,最後還要落得被男人拋棄的下場,可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