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挑三揀四的,你還有沒有腦子啊!我警告你,不許你再惹怒那個朱莉安娜,我已經說定了,兩個月後,你們倆舉行結婚典禮!”
一聽到“結婚典禮”這幾個字,陳默天一下子擡起頭來,震驚地看着陳老爺子,叫道,“父親!”
陳老爺子閉合一下眼睛,重重地截回去話,“此事不可更改!”
陳默天死死咬着嘴脣,整張臉都氣得煞白,手指頭都在抖,過了半晌,陳默天才咬牙切齒地說,“你和我媽媽的婚姻也是這樣的嗎?所以她纔想要離開?”
“你說什麼!死小子你再跟我說一遍試試你!”陳老爺子瞪大虎眼,滿臉的肌肉都在痙攣,手裡的柺杖直直地指向陳默天。
他被陳默天的話,氣得不輕。
陳默天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出去了。
嘭!書房的門,被陳默天重重關上。
陳老爺子大口大口地急速喘息着,仍舊大睜着眼睛,手裡高舉着的柺杖,很慢很慢地才落下。
陳默天剛纔的話,像是山谷回聲一樣,一直反覆盤旋在他的耳廓裡。
你和我媽媽的婚姻也是這樣的嗎……所以她纔想要離開……陳老爺子的身子猛一趔趄,扶住了書櫥,勉強站住,然後,他失神地滑進了椅子裡,緩緩閉上了痛苦的眼睛。
陳默天快速地走出去,一面走,一面惡狠狠地扯下來領帶,然後隨手團一團,像是丟垃圾一樣,狠狠扔到了地上。
朱莉安娜一看陳默天出來了,馬上迎過去,笑得妖媚極致。
“親愛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好消息通知我呢?”
“滾開!”陳默天直接爆發了狂躁,冷箭一樣的眸子掃過去,立刻帶起來一縱的寒流,加了力氣一把甩開了朱莉安娜,練過武功的朱莉安娜一下子踉蹌了好幾步纔算扶着什麼站住。
陳默天看也不看朱莉安娜,直接像是地獄魔神一般,冷颼颼地急速走掉了。
朱莉安娜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大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陳默天的背影消失。
“天哪,這傢伙是狗脾氣嗎?說咬就咬!”敢朝着她朱莉安娜這樣子不恭敬的男人,目前她還沒有遇到過。
她走到哪裡,都是衆星捧月,無數人努力地巴結着她。
只有她吼別人的份兒,還不曾有人把她當做垃圾一樣吼她“滾開”的。
陳默天,你可真夠膽大的!朱莉安娜抖了抖肩膀,陳默天這傢伙真狠,對女人都這麼不留情面,甩得她膀子疼。
可是,朱莉安娜又禁不住笑起來,“呵呵,這種有個性又強大的男人,我好喜歡啊,愛慘了哦。”陳默天上了車,一張俊臉氣得邪氣橫生。
康仔哪裡敢說話,直接扮演啞巴。
少爺不高興的時候,誰也不要撞到他的槍口上。
誰撞,誰直接死翹翹。
偏偏,就有人死活不要命,這時候打給陳默天電話了。
陳默天接通了,正要開口低吼回去,誰知道,一聽到說話人的開頭,他先怔住了。
“陳總啊,我是學習班的老師啊,你介紹來的那個莫淺淺同志,她今天下午可是沒有來上課,陳總你不是讓我有事情第一消息通知您嗎?我這就打給您了。”
“你說什麼!莫淺淺下午沒有去上課?那她的那個好朋友藍海心去了嗎?”
“哦,今天下午的課程,就只缺莫淺淺一個人。”不消說了,人家藍海心都在繼續聽講,爲什麼你莫淺淺卻偏偏要曠課?陳默天剛剛的一頭暴虐和氣憤,現在都跑得煙消雲散了。
還有什麼事,可以比莫淺淺還重要嗎?陳默天嘀嘀咕咕着罵着莫淺淺不聽話,然後打給莫淺淺。
那個丫頭下午沒去上課,那她幹什麼去了呢?多虧他提前安排好了學習班的負責人,否則丟了那丫頭都沒人及時通知。
嘟……嘟……竟然無人接聽!
“她到底在幹什麼!氣死我了!”陳默天眯縫着眼睛,狂躁得了不得。
再次給莫淺淺撥過去,這回,響了好久,終於聽到了莫淺淺的聲音。
“喂?”一副沒有睡醒的腔調。
“莫淺淺!你剛剛爲什麼不接我電話!你在哪裡呢?”陳默天大吼起來。
損失幾個億時,都可以保持鎮定的雲淡風輕的陳大總裁,竟然面對莫淺淺,屢屢失態屢屢失控。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反正前面就是大海……我剛剛不小心睡着了……”陳默天無語了。
太佩服莫丫頭了,竟然自己身處何處都不知道,而且又是不管何時何地就睡過去了。
豬啊……
“你和誰在一起呢?”如果她敢說是和金勳在一起,他絕對先衝過去,將金勳打得不能自理。
靠了,他的女人睡覺時,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除他之外的雄性生物存在!莫淺淺揉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大海,訥訥地說,“哦,我自己……”
嗬……陳默天深吸一口冷氣。
“莫淺淺,你別告訴我,你一個人跑去了海邊,然後你一個人竟然還可以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你豬腦子啊,你不怕你丟了啊!”就因爲太過在乎,就因爲太過關心,纔會這麼凶地批評她。
世事險惡,她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呢?一點防範心都沒有啊。
莫淺淺聽到“豬腦子”這個詞,馬上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於是她就悶悶地哭起來,“不許你罵我豬腦子,我就是豬腦子你也不許說,嗚嗚嗚,人家已經很倒黴了,你爲什麼還落井下石地諷刺我?嗚嗚嗚……”陳默天驚得呆住了。
語氣,馬上就變得柔柔軟軟的,“哎呀,你怎麼哭了呢?大人了啊,不能動不動就哭,人家都笑話的。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乖,告訴我你的位置或者周圍醒目的標識。”
莫淺淺馬上說,“你不要來了,我哭得臉很難看。你別來。”
陳默天又想笑,“說吧說吧,其實你不哭的時候,臉也很不好看。我不怕被你嚇了。”
莫淺淺猛然噤了哭聲,“你說什麼!你真是太差勁了!”
“說吧,說得清楚明白有獎勵,百年不遇一次的特大獎,百分百的中獎率,快快來啊!”莫淺淺被那個什麼特大獎搞暈頭了。
於是,很認真地告訴陳默天她周圍的標誌性的景物有如下這些近處有綿軟的沙……二三十米外就是浩瀚無邊的大海……她屁股旁邊有一棵繁茂的大樹……陳默天聽得一頭黑線,真想殺幾個人。
這叫標誌性的景物啊?半個小時後,陳默天來到了東海岸,找到了莫淺淺。
陳默天都佩服他自己,竟然如此有警犬的特質。
陳默天擺擺手,讓康仔和那些保鏢全都退後,迴避,他自己向莫淺淺那個小小的一團團走過去。
康仔樂得躲起來,招呼着幾個弟兄往汽車上撤。
“咦,康哥,不是聽說,三點有個重要的會議嗎?少爺在這裡,會不會耽誤會議啊?”一個小子好奇地跟着康仔問着。
康仔停下步子,抽出來一支菸,塞進嘴裡,有個小弟馬上給康仔點燃,康仔吸了一口,那纔將菸圈噴到問問題的小子臉上,賊笑着說,“你認爲少主子現在願意丟下那個女人,而去工作嗎?”
那個小子咧咧嘴,搖搖頭。
“那你以爲你是劉逸軒?”那個小子又搖搖頭。
“那你管這麼多閒事幹什麼!你又不是少主子公司的秘書和下屬!都不許懈怠,密切觀察!就怕暗裡有耍黑刀的!”陳默天眯縫着眼睛,看着縮成一團的那個小丫頭。
烏黑的頭髮直直地披散在窄窄的脊背上,她正坐在樹下,抱着自己雙膝,小臉靠在膝蓋上,一副被人丟棄的可憐狀態。
陳默天的心,不由得揪緊了。
她一定是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了,纔會瘋子一樣跑到了這裡來。
“喂,你是想要曬乾魚嗎?”陳默天故意將語氣調整到輕快一些。
刷!莫淺淺轉過去臉,看到了陳默天,然後又撅起嘴巴,扭回去臉,嘰咕,“你才曬乾魚呢!”
陳默天眉頭狠狠一皺。
剛剛匆匆的一眼,他已經看清楚了她臉上的狼狽。
哭得臉都虛腫了一般,兩隻眼睛銅鈴般大,鼓溜溜的。
一看就是大哭過的臉!“不是曬乾魚,那你坐在這裡幹什麼?你不覺得這裡很烤嗎?”陳默天隨意笑着,挨着莫淺淺坐下。
莫淺淺手指頭畫着沙子,不敢擡頭去看陳默天,她只是顫聲說,“烤不烤都不用你操心。”
“喲,這麼有出息了?喂,我說句實話,你再在這裡烤一烤啊,你就被反射成爲剛果人了,你還就只佔一個白,你如果黑了,那可就一點優點都沒有了。”
“你!”莫淺淺氣得擡起臉,狠狠瞪着陳默天,“你專門跑來氣我的嗎?窩囊我你就開心了?真是的,我這是什麼命運啊,爲什麼我總是受苦受難的?我招你惹你了?”說着,又要淚汪汪。
陳默天及時地伸過去長胳膊,將莫淺淺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