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先是偏頭看了看佟順茹這邊,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似的,緩緩踱步而來,忽然穿過衆人和諧的誇讚,聲音不屑道,“我當是什麼稀奇呢,原來就是枚寶石戒指啊,這玩意兒我早戴夠了……”
靜深回頭看了看口氣不善的這位,要說在場這些個貴夫人的來頭,也就屬她跟佟順茹最大了吧,湯家是做電子跟周邊產品發家的,宋家卻是開銀行的,還把企業開到了全球各大華人區,絕對是土豪中的戰鬥機。
衆婦見她過來,紛紛聊起宋先生前幾天在結婚紀念日送給宋夫人的鴿子蛋,完全把佟順茹跟她新入手的綠寶石戒指忽略淨盡。
從佟順茹由喜轉黑的表情,再從宋夫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搶風頭,靜深便猜到,這兩位應該不是一天兩天這麼才鬥得這麼厲害吧!
如果不是老相識,又不怕得罪,這麼貿貿然也太不給對方留情面了些。
靜深冷眼瞧着,佟順茹雖然傲嬌有餘,但戰鬥力明顯不足,看來說什麼自己有多厲害,都是吹給她聽的,她根本就是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又看那宋夫人趾高氣昂的模樣實在招人煩,便站起來高聲道,“珠寶的品質不再大與貴,而是精與奇,還有獨一無二的心思……”見自己已經引起旁人注意,便頓了頓,走過去捏起托起佟順茹的手,“佩戴珠寶要得也是一份氣韻跟神采,像這樣錦上添花就是極恰當,珠翠再美不過是給人襯托,至於價值,遠不及它帶給人的心情重要!”
靜深這番話雖是中立,但也暗含諷刺。一時間,惹得那些擅長牆頭草的婦人們回頭附和也不是,繼續諂媚宋夫人也不是,但她要得就是這種效果——有些話就是說給某些人聽的,閒雜人等只需充當觀衆就好。
但孔穎卻在旁邊神補刀,“你說得這些聽着對,可我要是有一天當了土豪,肯定什麼值錢我買什麼,花錢就能讓我有好心情!”
天地良心,她纔沒有跟誰靠站隊的意思,只不過隨機表達一下心情而已,卻讓那宋夫人臉氣得青一陣白一陣,正要駁斥,但那廂靜深卻沒有給她機會,轉過頭衝那珠寶經理道,“戒指雖然看着還行,但總覺得這顏色不大襯夫人手上的膚色……”咂咂嘴巴,自作主張道,“這樣吧,把寶石敲碎了,再用碎鑽石包裹着,做一條腳鏈,給夫人散步的時候戴着玩。”
“韋靜深,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雖然……佟順茹看着宋夫人被靜深三下兩下氣走的模樣十分過癮,但待所有雜人離去之後,還是忍不住衝靜深發起了脾氣——好像她不做點什麼,就失去了某種主動權一樣。
靜深算準了她會在這裡等着自己,便衝她道,“因爲我覺得,您可能更適合戴一枚粉色戒指!”
“初次見面,恕靜深冒昧,去給您另挑一枚寶石當見面禮吧!”
饒是佟順茹見慣大場面,但看着靜深在珠寶店裡挑剔地爲難了店家足足一個多個小時,又在刷卡付款的對着那個驚人的數字眉頭都沒皺一下,還是覺出了這女孩的與衆不同之處。
佟順茹想,一向穩重的老三會爲了她迸發叛逆之舉,連惹怒父親都不怕,還是有一點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