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靜深舒舒服服地衝了個澡,回想白日裡那一幕一幕的痛快,快活得簡直想喝兩杯。
念頭一起,便難得地執行起來,打電話叫外賣送燒烤,家裡就有現成的酒,隨意地披着浴袍紮起頭髮,將茶几收拾好,又去廚房洗了一盤水果,順便拿了點冰塊,做完這一切之後,外賣送來了。
豐盛的夜宵,香味濃郁的烤肉、顏色漂亮的水果,只是……酒好像有點不搭,波爾多酒莊運過來的紅酒,放在高腳杯裡再加上冰塊,放在茶几上,絕對是土豪跟土鱉的混搭。
可她高興,誰也管不着。
一口肉一口酒地吃着喝着,音箱裡放着莫扎特的曲子,韋靜深覺得自己現在真是要多銷魂有多銷魂,她過得很好——沒錯,某人不在身邊,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偏偏奇怪的是,折騰了半天,肚子飽了,心裡那塊空落落的坑洞,美酒音樂、虛僞的笑聲,通通都填不滿。
就在悲傷忍不住要鑽進傷感的縫隙橫行霸道的時候,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腳步虛浮地跑去開門,卻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有些怔忡——門外站着的,竟她所有悲傷難過的源頭。
沒有傻傻地捶一下腦殼,韋靜深只是舉起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她是醉糊塗了?那就再糊塗一點好了。
“看來我不需要跟你問好了,你過得蠻舒服的嘛。”湯林翱笑着衝她先開了口。
韋靜深聽見這個近在咫尺的聲音,再看他的臉、身上……分明是比印象中要黑了那麼一圈,遂清楚他是真的出現了,帶着度假歸來的愜意,毫不留情地覆蓋了她連日以來的牽腸掛肚。
靜深不想理他,卻又捨不得趕走他。只能藉着朦朧的酒意堵在門口,眼裡漸漸有了委屈與怨氣。
湯林翱一看到她這樣子,心裡快慰又心疼,嘴上卻是壞脾氣,“怎麼一點兒反應沒有?這麼多天沒見,你就不想我?”說着,笑嘻嘻湊過來就要親她,韋靜深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他一下,仍是一言不發地堵在門口。
“想你!你需要我想你嗎?”聲音是慢慢的嘲諷。
湯林翱剛纔未得逞,倒也不在乎,只是胳膊搭在門框上,垂下頭來居高臨下地衝她打趣,“怎麼,就許你私下約會前任未婚夫,就不興我賭賭氣,叫個妹子出去耍兩天?”
靜深皺了皺眉,雖然腦子昏沉,但她卻不糊塗,這傢伙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是他跟小嫩模出遊被拍照在先,她纔去找得阮忌廉去別墅莊園,怎麼被他說得,好像是自己有前科一樣?
……等等,前科。
靜深忽然想到,他說得很有可能是……心下不安,瞳孔也緊跟着微微一縮,這細小的變化,當然是被湯林翱捕捉到了。
正待她踟躇着如何開口解釋的時候,湯林翱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大約是沒吹乾,還有些溼漉漉的,“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情,一切都按着計劃來。可我還是有點受不了,你就當我是玻璃心好了,但我就是生氣,還有難受……你想對付什麼人,用什麼方法,這些我都做得到,你不用我幫忙也可以,但我是誰?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做什麼事都不需要考慮的外人啊……”